周瑜的眉头拧成死结，指尖无意识叩击着案几，青铜舆图在震动中泛起细碎的反光。太史慈突然打破死寂，铁甲碰撞声伴随着急切质问：\"莫非这都是刘表那老匹夫的阴谋？口却又立即摇头，鬓角的银饰随着动作轻晃，\"可即便荆州牧手眼通天，又怎能策反二公子？
更鼓沉沉敲过四下，寒月西斜，霜华浸透了吴侯府的青瓦飞檐。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位老将从内宅退出后便聚集在一起，苍髯上还凝着夜露，脚步踉跄得如同踩在棉花上。立仲谋为主\"的话语，像根锈针反复扎着心口——长子孙策尸骨未寒，幼弟孙权承袭大位既不合宗法礼制，更让他们想起周瑜执掌水军的滔天权势。
更漏滴答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位老将围坐在烛火摇曳的营帐中，眉头紧锁，神色凝重。案上的茶盏早已凉透，氤氲的热气不再，却仍未散去他们心头的阴霾。
黄盖用力一拍桌子，震得烛火猛地晃了晃，\"可不是嘛！况且，这要是真立了孙权，周瑜都督又会作何打算？兵，掌控江东水军，若是\"话未说完，却已让帐内的气氛愈发凝重。
祖茂一直沉默不语，此时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当年我等追随孙坚将军、孙策将军，出生入死，为的就是守护江东。可现在，连该信谁都拿不准了。周瑜若是想行权臣之事，咱们该如何是好？无此意，我们这般猜忌，又\"他的话语渐渐弱下去，满是无奈与迷茫。
一时间，营帐内陷入了死寂，唯有烛芯偶尔爆裂的声响，打破这份令人窒息的沉默。四位老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皆是迷茫与不安。他们既不愿相信周瑜会有不臣之心，却又被眼前复杂的局势和张宏、张昭的言论搅得心烦意乱，不知该如何抉择。这份对局势的无力感和对周瑜态度的不确定，像一块巨石，沉沉地压在他们心头。
忽听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太史慈披着星辉撞开帐门，银枪上的红缨还凝着寒霜：\"四位老将军！周都督请诸位即刻前往城东校场，有要事相商！
程普望着太史慈紧绷的面容，布满老茧的手摩挲着腰间佩剑。帐外夜风卷着枯叶拍打帐幔，仿佛千军万马正在暗处蛰伏。将军先回。声道，苍老的声音里带着破局的决然，\"我等稍作准备，即刻便至。史慈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营帐内的烛火在穿堂风里明明灭灭，程普摩挲着腰间生了铜绿的虎符，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周都督深夜急召，绝非寻常。未落，黄盖已重重捶打案几，震得酒盏里的残酒泼出，在舆图上洇出深色水痕：\"莫不是老夫人立嗣之事，让他坐不住了？
韩当望着帐外如墨的夜色，喉结滚动：\"公瑾治军严明，平日里召见必是整点聚将。他话音陡然压低，\"倒像是要商议什么见不得光的事。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浑浊的痰液里带着血丝，苍老的声音裹着颤意：\"若真是为立新主，为何单召我等老将？
空气仿佛凝固，只有更漏声滴滴答答敲打着人心。
程普倏然起身，铁制护腕与案几相撞发出铿锵声响。他伸手取过架上布满裂痕的玄铁甲，金属片摩擦声里，旧伤发作的肩背隐隐作痛。是要个答案。着牙将护心镜扣紧，青铜兽首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我等追随孙氏两代主公，岂会被这团乱麻吓住？
程普转头扫过帐中众人，浑浊的眼珠里燃着灼人的光，\"便是刀山火海，也得听他亲口说个明白。大步踏出营帐，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要一直延伸到中军大帐深处。
黄盖、韩当、祖茂三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地铁鞭往腰间一缠，沉声道：\"老程头说得在理，与其在这儿瞎猜，不如当面问个清楚！默默系紧披风，手按剑柄起身，祖茂咳了两声，拄着铁槊撑起身子，三人默契地跟在程普身后。
浓稠如墨的夜色正被晨曦蚕食，周瑜在中军大帐内来回踱步，青铜灯架上的牛油烛即将燃尽，跳动的火苗将他的影子投在牛皮帐幕上，忽大忽小。他猛地扯下披风甩在案头，佩剑与几案相撞发出清响：\"子义，去看看四位老将军到了何处？未落，帐外忽然传来整齐的甲胄声。
厚重的牛皮帘被掀开，程普为首的四位老将并肩踏入，玄铁甲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冷芒。微缩，立即整衣上前，长揖至地：\"惊动四位老将军连夜奔波，实在是军情如火，不得不为！起身时，瞥见黄盖按在剑柄上的手青筋暴起，韩当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帐内角落，心下陡然一沉。
程普抬手止住周瑜欲引座的动作，铁甲缝隙间露出的苍老面庞毫无表情：\"都督不必客套。后三位老将同时微微前倾，腰间兵器随着动作发出轻响，\"既是深夜急召，便请直说——到底是何要事？气氛骤然紧绷，烛火在穿堂风里明明灭灭，似在预兆即将爆发的暗涌。
周瑜面上原本和煦的笑意骤然凝滞，如寒霜覆上深潭。他后退半步，右手抚过腰间青铜剑，目光扫过四位老将紧绷的铠甲，突然单膝跪地，玄色长袍垂落尘埃：\"程公、黄公！自伯符遇害，周某食不甘味、夜不能寐，方才从魏延处问清端倪，方知此事绝非意外！
程普见状心头剧震，急忙伸手搀扶。起身，指节泛白地攥住老将袖口：\"唯有四位老将军威望能镇住江东，还请助我一臂之力！后案几上，摊开的舆图被烛火映得通红，江夏、长沙、夏口等地的标记连成诡异弧线，恰似一张蓄势待发的巨网。
黄盖铠甲上的铜饰随着呼吸微微颤动，他按剑上前半步，目光如炬：\"都督既说有阴谋，便请摊开了讲！等人亦踏前一步，帐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周瑜疾步至案前，猛地展开泛黄的舆图，烛火将荆州、江东版图染成血色。重戳在江夏的标记上，声音发颤：\"诸位请看——自主公执意西取长安起，这盘死局便已悄然落子！
周瑜猛地一拳砸在案几上，震得青铜酒樽翻倒，残酒顺着舆图蜿蜒成血色溪流：\"自伯符将军踏破吴郡那日起，这江东便早已暗流涌动！角青筋暴起，指节死死扣住桌沿
黄盖花白胡须剧烈颤动，眼光有些厌恶的看向一旁的魏延一眼，铁鞭在手中握出咯吱声响：\"都督有话，但请直说，不要吞吞吐吐，也不要长篇大论夸大其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