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卯时三刻,秣陵城主府前战鼓如雷。孙策身披玄色龙鳞甲,足踏嵌金战靴,腰间湛卢剑寒光凛凛,立于三丈高台之上。他扫视着台下数百江东文武,忽将令旗重重挥下:\"今日昭告全军——拜周瑜周公瑾为江东大都督!自即日起,大小军务皆听其调遣!
鼓角声中,周瑜一袭银白软甲,步上高台。的青铜印信按入他掌心:\"公瑾,这江东十万儿郎,便交予你了!未落,张昭手持竹简疾步而出,雪白长须在风中扬起:\"臣领命总管内务,必当竭心尽力,为都督分忧!
高台之下,十万将士齐声呐喊,声浪直冲云霄。望向西方天际,剑指江夏方向:\"水军即刻启航!若张子纲说动刘表借道,便化干戈为玉帛;若他不肯\"湛卢剑出鞘三寸,映得他眼底寒芒闪烁,\"我江东战船,定要撞开这荆襄天险!
高台之下,三万将士齐声呐喊,声浪直冲云霄。陈武与全琮已疾步奔向江边,片刻后,江面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号声,百艘快船扬起赤色风帆,如离弦之箭朝着江夏方向疾驰而去。孙策望着先锋营远去的身影,缓缓抽出湛卢剑,剑锋直指西方:\"刘表小儿,且看我江东子弟如何踏平荆襄!
随着令旗落下,号角呜咽,战船扬帆,一场牵动天下局势的西征就此展开。江风卷起孙策的披风,猎猎作响,似在预示着这场征途的波澜壮阔。
暮霭沉沉压着秣陵城垣,孙策卸下征袍,踏着满地碎金般的夕阳走进后宅。雕花木门半掩,大乔正立在摇篮前,素白裙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怀中的孙绍刚合上眼,粉雕玉琢的小脸还沾着未干的奶渍。
月光不知何时爬上窗棂,在大乔眉梢染了层银霜。夫棱角分明的侧脸,眼底泛起涟漪:\"长安远在千里之外,沿途尽是豺狼虎豹\"话音未落,孙策已伸手将她拢入怀中,披风裹住两人,混着铁锈味的体温驱散了夜寒。
“妇道人家就是爱操心。”孙策下巴蹭着她发顶,闷声笑道,“十万江东儿郎听我调遣,公瑾坐镇后方运筹帷幄,便是神仙拦路也得给我让道!”他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抬头:“对了,莎莉儿嫂嫂和马越在府中可安好?”
大乔的手指不自觉绞住他披风系带,眉间笼上愁云:“嫂嫂整日对着将军遗物发呆,那孩子才刚会喊爹爹\"她声音渐弱,摇篮里的孙绍突然嘤咛一声,吓得两人同时屏息。
待婴儿重新睡去,孙策望着帐幔上摇曳的烛影,神色凝重:\"替我多去陪陪嫂嫂。那孩子身负西凉血脉,日后必是搅动风云的人物”大乔咬住下唇,声音愈发低弱,“这不过是个奶娃娃,西凉马家势力庞大,孟起兄长的亲兄弟也已成年,岂会甘心让幼童承袭家业?”
孙策霍然起身,腰间佩剑撞出清鸣。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恍若一只蓄势待发的猛虎:“马家不认又如何?我孙策的长枪可不是吃素的!”他伸手按住大乔颤抖的肩膀,眼中燃着烈烈烽火,“我与公瑾既认了马越这侄儿,便要保他一世平安。更何况西羌王彻里吉与孟起八拜之交,有我们三人联手,就是天王老子来抢位子,也得先掂量掂量!”
夜风卷着枯叶扑进窗棂,孙绍突然在睡梦中发出呜咽。大乔慌忙转身轻拍摇篮,孙策却抢先一步握住妻儿的手,指腹摩挲着大乔掌心的薄茧——那是为他缝制征衣留下的痕迹。“等我凯旋那日,定要让全天下知道,这西凉之主的位子,马越坐得,也守得!”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惊起檐下栖息的寒鸦,扑棱棱飞向沉沉夜色。
深夜,张昭府中某处密室的铜门缓缓开启,烛火摇曳间,映出屋内十数道身影。檀木长案上,烛灯散发着幽绿的光,将张昭苍白的脸照得愈发阴森。吴郡顾、陆、朱、张四家家主围坐左右,腰间玉佩与衣料摩擦,发出细碎声响;吕岱、吕蒙、薛宗等将领按剑而立,甲胄在暗光下泛着冷芒。
张昭抚须冷笑,枯瘦的手指重重叩击檀木长案:\"正是如此!孙策此番西征,便是自寻死路!光扫过满堂世家宗主与将领,眼中寒芒大盛,\"虽留周瑜坐镇江东,却不知\"话音戛然而止,突然起身逼近众人,压低嗓音如毒蛇吐信,\"危机早已埋在他身侧!
顾家家主猛地挺直脊背,青玉扳指在烛火下泛着冷光:\"长史是说\"
陆家家主摩挲着腰间金错刀,喉结滚动:\"可那魏延忠心耿耿\"
密室中骤然响起压抑的抽气声。的手微微发颤,吕岱却仰头大笑:\"长史高见!待孙策一死,江东就是世家的天下!阴森的笑声在密室回荡,烛灯的火苗突然暴涨,将众人扭曲的影子投在墙上,恍若恶鬼狞笑。
吕蒙突然上前半步,甲胄碰撞声惊得烛火微颤:\"诸位莫要轻敌!眉紧蹙,目光扫过满室志得意满的众人,\"周瑜素有'江东智囊'之称,这些年哪一战不是算无遗策?有不测,以他的性子\"话音未落,密室里的温度仿佛骤然降低。
张昭抚须的动作一顿,随即发出沙哑的笑声:\"子明多虑了。着舆图,在烛火上轻轻晃动,,\"张子纲此去襄阳,明面上是谈借道,实则是与刘表达成密约——\"枯瘦的手指重重戳在地图上的荆襄防线,\"借刘表的刀,斩孙策的头!
陆家家主猛地起身,腰间玉珏撞出清响:\"刘表素来谨慎,岂会甘心做我们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