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的形势发生了变化,在沃伦特千人队出现的一刹那,原本还苦苦支撑的驼骑兵就崩溃了。
首先崩溃的就是中央未投入战斗的那五千驼骑兵。
当熊人千人队冲过来的时候,本来还镇定的骆驼也炸了营,不等骑在驼背上的士兵反应过来,熊人那巨大的钢锤已带着死亡呼啸的风声将他们砸在了驼身上。
驼骑兵的正副指挥官还想组织硬抗,但谁也没想到熊人士兵里还混着手持步弩的人类士兵,他们专挑各级指挥官下手,第一个照面就把正副指挥官射死了。
失去指挥系统的驼骑兵再也无力对抗熊人士兵,除了已死的一小批外,剩下的四千多驼骑兵全都不要命似的向西逃去。
他们的逃走对已被分割包围的前后二军的驼骑兵是致命的打击,他们再也没有了战斗的欲望,不知谁第一个扔下了兵器,紧接着哐当声不绝,所有的人都选择了投降。
不过逃走的驼骑兵还是小瞧了范甘德和古路米两人的智谋。这两人早已在远处布置了伏兵,待这四千多溃兵自以为逃出生天时,一群又一群的步骑夹加的伏兵便层层围了上来,不出一顿饭工夫便将这股逃兵歼灭。
至此,萨兰王国唯一可倚仗的机动兵团全军复没。
驼骑兵被歼灭的消息迅速传遍了萨兰王国,人们的信心一下子破灭了。
此时我已带领联军一向路屡克重镇。
萨兰王国境内西部是平原,然后以丘陵地形渐渐过渡到东部的大沙漠,因此这一路上城镇并不多,有限的几个城镇都是人满为患,我只要分军切断这些城镇的外围或水源,城里的守军就没有了抵抗的信心,很轻易地就投降了。
那些敢反抗的城镇在联军的打击下往往是一攻而破,对于特别顽固的城镇我就残忍地驱民攻城,这却是我从前世蒙古人那里学来的战法。
没见过这种残忍做法的萨兰军队,被我这毫无人类底线的做法吓得目定口呆,随后也是崩溃投降。
我这么做虽然残忍,不过我还是有一样好处,那就是我每打下一个城镇就把“爱奴”组织设在这个城镇的人全部处死,对背后支持了他们的贵族一经发现也是全家处死。由于“爱奴”组织早已天怒人怨,因此我这么做倒也为我冲淡了不少怨恨。
“血腥女皇虽然残忍好杀,但至少还有一点人性。”萨兰王国的人们如是说。
我自然理会不到这些,我只是在按自己的既定计划走而已。
大陆历1330年11月20日,我领着的联军大部队已抵达了萨兰王都黄金城下。
“陛下,很抱歉我们没能攻下黄金城。”伊森和马弗里克一脸愧疚地见我,“驱民攻城的办法我们实在做不出,请陛下责罚我们。”
“没关系,你们五万人毕竟不是纯骑兵部队,速度没那么快也是没办法的事。”我本来很生气的,倒不是气他们没攻下黄金城,而是气他没按我的命令驱民攻城。
不过转念一下,有这么一群死也不肯做残忍无底线之事的部下也不错,也就熄了要处罚他们的心思。
“这小子真不错,不枉我放了他!”我笑了笑,对贺瑞斯说道,“这段时间我要制造北部不稳的消息让格陵兰军队逐步撤到其他地方埋伏起来,这攻城的任务就拜托贵军了。我不需要真正攻下这城,只要贵军天天做出个围攻的姿态就好了。”
“陛下为何不一鼓作气攻下它?”贺瑞斯不解。
“城里粮食、器械还很充足,人们的信心也还没有崩溃,现在攻城伤亡太大。”我简短地说道,“他们之所以信心还很足,原因之一是期望赛安帝国的内战快点结束,这样赛安帝国绝不会容忍我们吃掉萨兰王国,那时不论是外交还是军事都会向我们施压,这就是他们的转机。”
“那陛下还要撤军?”
“我撤军就是为了给他们想象的空间。萨兰王国还有不少城镇未攻克,我一方面要攻克这些地方,另一方面也是要断绝内外交通,使他们与外面不通消息。”我耐心地解释起来,“到时随便一个假消息就能让他们信以为真,不过这需要你们不断围攻,让他们天天不能休息,让他们疑神疑鬼才行。”
“这倒没问题,请陛下放心!”贺瑞斯向我鞠躬道,“出发前教皇已向我指示,一切听从陛下的吩咐。”
黄金城在被围攻了一个多星期后,发现城外围攻的军队有了点不稳定的迹象。城防军将这一消息禀报了萨兰国王,萨兰国王便带着群臣登上了城楼观察,塞德·维利尔斯自然也陪同在旁。
“快看,他们的军队在向北开!”一名贵族激动地说道,“莫非是赛安帝国出兵了?”
“赛安帝国不是在打内战吗?应该没那么快结束吧?”另一名贵族迟疑着说道。
“或许胜负已分,又或许无论哪派都不愿见格陵普兰吃掉我们!”先前那名贵族指着城下反驳道,“否则怎么解释他们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还要撤军?而且是撤向北方?”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人们果然看见一队队的格陵普兰军队正在撤出营垒集结,然后向北方开去。我那顶华丽的八驾马车自然也被他们看在眼里。
“看来是真的,连他们的女皇都一并开向北方了!”一名贵族叫道。
“塞德,你怎么看?那马车会不会是空的?”大群贵族都看向了塞德·维利尔斯,他们都知道塞德与我的恩怨。
“罗琳那小丫头最喜欢身临前线为自己的部队打气!”塞德冷笑道,“那丫头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惯于收买人心,所以哪里有大战,哪里就一定会出现这丫头的身影。”
“这么说赛安确实派出了军队?”萨兰国王喃喃自语,“但愿他们快点,戈登王室的人已全部死于乱军之中了,我可不希望我的家族也遭到这样的命运!”
接下来的三天,黄金城的人们眼看城外的格陵普兰军队越来越少,最终只有教皇军队和少数格陵普兰步兵留在了城外。
城里的传闻一天比一天多,一会说赛安军队已越过了沙漠;一会又说赛安军队与格陵普兰正式交战;一会又说格陵普兰女皇于阵前被俘,已被献给皇太子罗斯洛夫成婚……
虽然城里与外交通断绝,但这消息却一天比一天更加令人振奋起来,他们自然不会知道,佩莱克提斯在战前就已领着一批精干手下潜入了黄金城,这些传闻正是他放出来的。
到了大陆历1330年12月3日这天,城里的传言已越来越凶,城头甚至有人看到教皇国的圣骑士团非常慌乱地向北开去。
“格陵普兰在北边打得很苦,连教皇国的圣骑士团都北上支持了!”城内的人们奔走相告。
到了12月5日这天,整个黄金城都沸腾了。城头的人们清楚地看到一群格陵普兰的军队护着一辆华丽的八驾马车如火烧屁股般冲进了原来的营垒之中,紧接着十多万身着青甲的步骑军以一种惊人的气势进入了人们的视线。
“赛安军队来了!格陵普兰完蛋了!”城头的人们欢呼起来,他们早已忘记赛安也是自己的敌人,城下慌乱不堪的格陵普兰军队却曾是自己的盟友。
一支五百人的驼骑兵突然而来,视那八万教皇国的军队如无物一般来到了黄金城的城门下,向城上射了一封箭书。几名驼骑兵还冲城楼上喊了几句话,然后急驰而去,教皇国围城的军队竟无一人敢上去阻拦。
“原来驼骑兵并没有全军复没,还有一小部队突围而去,半路上遇到了赛安军队于是主动为其带路了?”萨兰国王看着这封箭书,“这可靠么?”
“应该是可靠的,领头的联队长本是个花花公子,在黄金城很多人都认识的。”呈交箭书的城防军指挥官躬敬地答道,“而且那支联队里很多人都是黄金城的子弟,与城防军不少是亲戚,他们都认出了那些人。那几名喊话的士兵口音正是地道的黄金城口音,那是做不得假的。”
“哈!罗琳啊罗琳,你也有今天!”萨兰国王咬牙切齿地把箭书揉成了一团,“明天赛安军队将发生总攻,届时我们也出战,我倒要看看罗琳那丫头到底长什么模样?”
萨兰王国君臣都没有意识到,之前的那群驼骑兵其实是古路米的蛇骑扮演的,他们把俘虏的脸皮整张割下,就那么血淋淋地戴在了自己脸上,几名喊话的驼骑兵被蛇骑的残忍吓破了胆,发誓全力配合才保住了一条命。
“陛下,我们还是作旁观好,何必冒险出战呢?”塞德在一旁劝道,不过招来了很多贵族的白眼。
塞德并不知道,这几天很多贵族家里都有人在传塞德是我安排进来的奸细,一有机会就会献城投降,否则以他杀了那么多皇室宗亲的罪孽格陵普兰怎么会容忍他逃出境外?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杀皇室宗亲就是为了给我上位扫清障碍,这才是格陵普兰放他一马的原因。
“塞德先生真是老成持国啊,不过你能解释下你手上那个蓝宝石戒指的来历吗?”一名贵族阴阳怪气地讽刺道,“听说这枚戒指本是贵国大将军唐·因凯布伯·梅罗文加阁下的,后来被罗琳那丫头罚入皇宫了,怎么在阁下的手上戴着呢?”
“这……这是……”塞德暗叫糟糕,这事非常隐秘,外面的人并不知道这蓝宝石戒指的来历,唯一的原因是罗琳已派人潜入将这事大肆宣扬了。
“还有这种事?来人,将他拿下!”萨兰国王也是极为果断的人物,特别是在这面临亡国危险的关头,他心知任何尤豫都会将聚集的人心打散,他已决心不管塞德是不是冤枉的都要拿他的人头祭旗。
“主人快走!”塞德虽然是暗黑魔法师,不过在这种近身搏杀中一点优势也没有,就在数把弯刀劈向他之际恩米提迎了上去。
只可惜恩米提终究只是一人,在格杀了三名侍卫后,还是被数把弯刀劈中了后背。恩米提颓然跪下,一名侍卫猛冲上前一劈一挑,恩米提的头颅便带着一股不甘飞上了半空。
“哈,哈!罗琳,好手段!”塞德伸手入怀,掏出匕首刺入了自己心口,瞪着萨兰国王冷笑,“我在地狱等侯阁下!”
“住嘴!”萨兰国王受不得塞德的讥讽,从侍卫手中接过弯刀划过了塞德的脖子,“这就是奸细的下场!”
大陆历1330年12月5日夜,教皇国军队全体逃走,赛安军队对教皇军队的离去听之任之,而格陵普兰军队的几次突围却均被打退。
大陆历1330年12月6日清晨,赛安军队开始猛攻格陵普兰军的营垒。
格陵普兰军缩在营垒中利用步弩拼命抵抗,双方都留下了大量死尸,不过赛安军队有人数上的优势,格陵普兰军的几十座营垒一座接一座地丧失,眼见只有最里层的十多座营垒还在抵抗了。
这时战场上到处都是“活捉罗琳,献给皇太子”的呼声,格陵普兰军的抵抗越发微弱。眼见格陵普兰军的复灭已成定局,黄金城的城门打开了,萨兰国王领着数万萨兰骑兵已添加了战团。
“哈哈哈,痛快痛快!”萨兰国王见自己手下的军队越过了一具又一具身着格陵普兰军服的死尸,不禁哈哈起来。
“陛下,有些不对!”他的侍卫长悄悄过来说道。
“怎么了?”萨兰国王眼角一跳。
“我刚才无意中看到地上的死尸都是我萨兰王国的人!”侍卫长将地上一具尸体的头盔挑来,“这人的肤色较深,而且是络腮胡,一看就是我萨兰王国的人。”
“只是例外罢了,不用担心。”萨兰国王有些心虚地说道。
“难道个个都是例外?”侍卫长连挑几具尸体的头盔,尸体的面部都露了深色的皮肤和络腮胡子。
萨兰王国信奉的法切斯教是要求男子蓄须的,否则视为对神的不敬,而圣灵教无此规定,所以信奉圣灵教的人虽然也有蓄须的,但蓄络腮胡子的却不多。
“挑几具穿赛安军服的人看看。”萨兰国王心中突然一阵恐惧,对身边的侍卫说道。
“陛下,全是我们的人!”不一会儿,几名侍卫回来报告。
“糟糕,中计了!快叫大家撤退!”萨兰国王心急如焚地叫道,他顾不得别人,在侍卫的保护下转身向城门跑去,可刚到城门前,却见一面斗大的金色骆驼旗帜从眼前落下,城头上一名身着金色女式甲衣的绝色丽人正对着他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萨兰国王,我等得你好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