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历1329年11月20日,格陵普兰军人们盼望已久的“军人扶助基金”终于以我的名义发行了。
我原想着等基金运行稳定后再宣布收归皇室或财政部运营,不过在简和佩莱克提斯的劝说下,我决定直接以我的名义来运营。他们说的没错,现在是多事之秋,我还是牢牢把军队掌握在自己手里较好,可别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由于屠灭了梅罗文加家族和以居伊兹侯爵为首的保守派贵族,帝国财政不仅充盈起来,就是我所控制的皇室也拥了大量土地和财产,所以“军人扶助基金”的起始资金在原有的三千八百万金币和相当于一千五百万金币的物资上又有增加了不少,达到了五千万金币和相当于三千万金币的物资规模,此外我还将收归皇室的不动产中划拨了相当于一百万公顷的优质土地和若干产业给“军人扶助基金”,以便“军人扶助基金”从一开始就能走上良性发展的道路。
老特雷维尔公爵不愧是个政治老手,“军人扶助基金会”交给他管理后,他一下子就与各方面搞好了关系,居然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劝动了一大批贵族将兼并来的土地以较低的价格卖给了基金会,随后基金会再将土地租给了原来的土地拥有者,让他们以工抵债五至十五年后就可重新拿回这块土地。
随后,基金会开始向各地放贷的贵族施压,要求他们降低利息。由于基金会是以我的名义运行的,此时我的铁腕手段已传遍整个格陵普兰,各地的贵族们都很识实务地大幅降低了欠债者的利息。
在这个基础上,基金会干脆将格陵普兰军人家庭所欠的债务打包买下,然后在我划拨的一百万公顷的土地上将那些破产军人的家属招作长工,同时又在基金会拥有的各类产业中大量雇佣破产军人家属,让他们以工抵债,不但解决了他们的温饱问题,也让这些欠债家庭不至流离失所。
当然,基金会不是烂好人。在打包买下债务时,基金会已向所有军人及家庭声明,以后产生的新债务基金会不再负责,同时基金会对有家庭被基金会代为偿债的军人提出要求,要将他们每月军饷的一部分充抵债务,若是有军人为国捐躯或受伤,则原家庭所欠债务分别按一笔勾销或大幅减少处理。
配合着基金会的这条政策,我又不失时机地颁布政令,所有军人家庭不论是何种族,目前拥有的土地一律禁止买卖。如有军人战死,其家庭拥有的土地若不超过十亩则永久免税,超过十亩之外的土地免税三十年;若有军人伤残,其家庭拥有的土地在十亩以内永久免税,超过十亩的土地视情况分别免税五至二十年。
若是阵亡或伤残军人家庭没有能力耕作,可将土地租给“军人扶助基金会”代为运营,若运营所得仍不足以解决生活问题,则由基金会提供工作使其可以自力更生;若是阵亡或伤残军军人家庭没有土地,也由基金会提供工作机会使其能满足基本的衣食住宿。
“军人扶助基金会”这一系列组合拳打下来,再加之我这条政令,不管破产的还是没有破产的军人无不叫好,他们并不怕死,他们只是怕没有希望地活下去。
对破产军人而言,他们的家属有了以工偿债的机会,他们自己的军饷再抵一部分债,所欠的债务用不了多久就能偿清,他们一下子又觉得日子有了盼头了。
对于没有破产的军人而言,自己的家庭将来也不会因自己阵亡或伤残而流离失所,他们也没有了后顾之忧,所以训练也更卖力了
不知不觉中,格陵普兰的军队的士气高涨起来,无论是北方军团、虎阳关的驻军,还是其他部队都知道这个“军人扶助基金会”是我一手促成并以我的名义运营的,在他们的心中我已成为了天底下最值得他们为之拼命的人,他们已迫不及待地想走上战场向我证明他们的忠诚了。
就在“军人扶助基金”忙得不亦乐乎之际,远在巨龙城的安必休斯正面临着烦恼的决择。
“陛下,听说罗琳那个小丫头,在刚登基根基不稳的情况下就很果决地铲除了阻碍新政的保守派贵族,现在国内没人敢违抗她的命令了。”卡宁一脸躬敬地将一份报告交给安必休斯,“本来这份报告前两天就能送到的,但格陵普兰军队不知抽了什么疯,突然在边境增加了不少巡逻队,我们潜伏的探子不得不绕了远路拖到今天30号才将报告送回。”
“没想到这个小丫头有这份狠辣劲!”安必休斯一脸忧虑地说,“我们当初都小瞧了她,看来她比卡休斯的魄力要大得多!”
“还有,她正式推出了‘军人扶助基金’,可以预见格陵普兰军队将会士气大振!”卡宁继续报告着,“陛下应早做准备,不仅在于要早点结束与国内守旧贵族的对峙,也在于要在国境做好防范工作。”
“士气大振?哼,那群不中用的胆小鬼再怎么士气大振也不过是过家家而已,能与我们烈火军团相比吗?”雷伦不服气地叫了起来,他正是烈火军团的军团长。
“那自然是比不上阁下您的。”卡宁不动声色地奉承了一句,心里却在冷笑,“凭罗琳小姐的手段,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陛下,罗琳那小丫头能做到的事,凭什么我们做不到?”伦做了个刀斩的姿态,“军部那些混蛋龟缩不出,难道就永远这样耗下去?”
安必休斯闻言大是意动,他不禁向房间里的诸人看去,却见所有的人都阴沉着脸,只有亚格·雷伦一脸兴奋样。安必休斯冷静下来,他也知道自己这边是不可能复制罗琳的做法的。
“我们办不到啊。”一半是解释,一半是梳理着自己的思路,安必休斯无奈地叹了口气,“那罗琳能成功,是因为没人相信她在刚登基的时候就敢动手,是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可我们呢?罗琳提醒斯塔伯恩·霍华德后,军部那些人就象防贼似的整天盯着我们,再加之确实有第三方势力在不断刺杀军部的人,所以我们不但不能动,还要配合军部去调查那第三方势力,否则一有风吹草动就有爆发内战的风险。”
“那怕什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直接在战场上分高低好了!”伦大声嚷道,“我们烈火军团能以一当十,那些军部的狗崽子们不是我们的对手!”
“你胡闹!”安必休斯又好笑又好气地对肃立在一边的罗斯洛夫说道,“你有什么想法?”
罗斯洛夫此时心里正想着那个美丽的身影,听到自己的父亲询问自己,急忙收敛心神回答:“我看我们还是与斯塔伯恩·霍华德伯爵好好协商一下,找出一条双方都能授受的折中方案来比较好。赛安虽然不象格陵普兰一样贫富差距那么大,甚至连军队都到了要解体的地步,但我们情势也不容乐观,军中已有不少士兵家庭破产了,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士兵会被第三方势力收买!我想斯塔伯恩不是蠢蛋,他也应该明白赛安也是到了不得不变的时候了,关键在于怎么变、变多少。”
“还有一点,由谁来变。”安必休斯冷静地提出,“任何变革本质上都是对权力和财富的重新分配,所以由谁来主导这个变革至关重要,这决定了谁有话语权、谁能以话语权的名义做些什么……”
“那么您是赞同我们与斯塔伯恩谈谈了?”罗斯洛夫眼睛一亮。
“当然!”安必休斯笑了笑,“你手下那个罗伯特不是挺机警吗?就先让他去叹叹对方口风吧。说来也悲哀,明明是同一个国家的人,现在却势同水火不信任到了极点,连正常的公务交流都中断了,否则双方约个地点敞开了谈又有何难?”
安必休斯万万没有想到,今天他与罗斯洛夫的话当天晚上就传到了阿西斯特耳中。
“唔,安必休斯这个号称铁血的皇帝居然也想退一步了,看来那位名字不能说的小姐清洗保守贵族一事对他刺激很大,加之那位小姐倡导的‘军人扶助基金’比预想中更快投入运营,这让安必休斯产生了危机感。”阿西斯特摸着下巴沉思,“不过,按那位小姐的意思,却是要让他们乱起来才行……看来要做点手脚了。”
“我只是将消息传递给你,至于怎么办可不要告诉我。”卡宁皱了皱眉毛,“我来见你已是冒了很大风险了。”
“我知道,所以我暗暗地杀了几个跟踪你的人才现身。”阿西斯特意味深长地抚了抚那张大弓,“你以为安必体斯会那么容易相信你?”
“有人跟踪我?”卡宁一下子紧张起来,“那我们干嘛还要见面?就是见面也别约到这种人迹罕至的小巷子里,约到到处是胡同的贫民区不是更好?”
“瞧你那点出息!”阿西斯特不屑地笑笑,“巷子前后的街道都空无一人,这样才利于我远距离格杀,你安全得很。”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还是尽快离去的好。”卡宁匆匆忙忙地掩上面罩,又小心地将斗篷的风帽拉上。
“那你自己小心。”阿西斯特无所谓地一笑,“我知道你的武艺并不低,身上还藏着两把连环手弩,足以应付一般的意外了。我担心的是,安必休斯到底是对你起了疑心呢,还是那些人只是防范机制在起作用。”
“我也一样担心。”卡宁边走边嘀咕,“这件事我非弄不清!若是不妙,只怕你要提前安排我南下。”
“那是当然。毕竟那位小姐很赏识你的才干呢。”阿西斯特笑笑,身影慢慢地没入了黑暗之中。
卡宁七拐八拐地回去后先是画了张草图,接着叫来了他秘密培养的几个心腹:“你们立即潜到我给你们画的那个地点去,那里有几具尸体你们给我看好了,看是谁把尸体收走的。查明后回来报我,记着,不许泄露行踪。”
“遵命!”领头的黑衣人微微鞠了一躬,带着手下迅速向草图所示的地点奔去。
卡宁在室内焦虑地踱来踱去,心里默默地推算自己这段时间有无失误的地方。
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时,那几名黑衣人终于回来了。
“怎么样?”卡宁内心虽急,面上却是波澜不惊的样子。
“大人,那几具尸体都被皇太子殿下的人收走了。领头的是那个罗伯特,他很厉害,属下们不敢靠近,只是远远跟着他们,看到他们进了太子府才回来。”
“是安必休斯对我起了疑心,还是罗斯洛夫对我起了疑心?又或者干脆是罗伯特自己所为?”卡宁挥手让几名手下离开,心里又惊又怒,“看来要做好逃离的准备了。”
此刻在太子府内罗斯洛夫的书房之中,罗伯特正俯身查看三具黑衣人的尸体。
“三人都是一箭毙命,虽然箭身被人小心地拔去了,但从伤口的型状看应是长弓手惯用的三棱铁制箭头。”罗伯斯肯定地点点头,“错不了,而且这个长弓手用的长弓还是加大号的,从伤口的深度就能看出来。”
“长弓手?”罗斯洛夫大吃一惊,“卡宁这厮外出还有长弓手暗中保护?看来他果然有问题!”情报组织的头头出外虽然会比一般人格外小心些,但也不至于夸张到用长弓手保护的地步,卡宁这么做等于是在告诉所有人“咨询局”有调兵的能力,难免会引起别人议论安必休斯利用特务组织控制军队。
“仅凭这一点倒不能断定卡宁有问题。”罗伯特冷静地分析道,“卡宁上任以后确实破获了不少案子,他这么晚出去有可能是去安排工作,也有可能是见他的线民,总之他身为咨询局的负责人,行动当然会与常人有所不同。”
“话虽如此,不过对他的盯梢还是不可松懈。他要是没问题那自然好,要是有问题我是不会放过他的。”罗斯洛夫低声说道,“我前天无意中见到卡宁的夫人,才知道他家竟那么有钱!卡宁和他夫人虽然都是普通贵族出身,但他们两家一向家境拮据,不可能有那么名贵的蓝宝石戒指留下,而凭卡宁的军饷又哪里能买得起那么稀有的蓝宝石戒指?我后来寻思,那阿鲁甘特只怕是替卡宁背了不少黑锅!”
罗斯洛夫不知道的是,卡宁夫人戴着的蓝宝石戒指,正是唐·因凯布伯珍藏的两枚蓝宝石戒指之一。我让乌尔里希给了塞德一枚,另一枚就让阿西斯特奖励奖给了卡宁。我本意只是勉励卡宁继续努力,却不料凭空引起了罗斯洛夫的怀疑,这倒让我始料未及了。
(以下为注释,非正文内容)
注1:为便于理解,本文设置亩、公顷面积与现实相当,即1亩约667平方米,1公顷等于10000平方米,所以1平方千米土地分别相当于1500亩或100公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