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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远航归来(下)(1 / 1)

“夫人,这是那些老爷们离去时留下的名贴。”在总督府的会客室,一名俏丽的侍女捧着一个银盘,里面已整整齐齐地码上了一叠红白相间的名贴,上面无一例外地都用烫金的花体字写着拜访者的名讳、所属家族及家族纹章等。

“罗琳,你这一路上可是劳动了不少异国贵族们千里相送呢!”德米特里夫人用两根手指将银盘略翻了翻,“唔,不过这里面并没有多少世家,大都是是一些二流贵族,里面爵位最高者也不过是一个伯爵。这倒令人奇怪了,为什么这些二流贵族要巴巴地迎送千里呢?”

平心而论,德米特里夫人对那些贵族千里护送爱女的行为确实很感激,可她毕竟是出身四大世家的千金小姐,嫁给福雷斯特后也一直是众人的瞩目中心,虽然德米特里夫人有着良好的教养,即使对着仆人们也和颜悦色的,但不经意间还是流露出了对那些算不上世家的贵族们的轻篾。

“也许我可以解释。”简一直静静地听着,这时巧妙地转移了德米特里夫人的注意力,“不过话却很长,不知伯爵夫人有没有兴趣听?”

“最好是详详细细地告诉我。”德米特里夫人恳求道,“凡是与我女儿有关的一切我都想听!”此时的德米特里夫人哪里还象个高高在上的贵族妇人,其急切的程度与一般的母亲毫无二致。

简隐藏在面具之后的脸微微一笑,便将事情讲述起来,从佩莱克提斯来找她帮忙起,到将罗琳藏在衣筐里带出来,到一路上被赛安帝国军部、皇室、皇太子三方势力追杀,到不得不求助海盗库克船长利用北冰洋有名的快船“天狼星”号逃脱另一个海盗梅林的追击,到深入极北后遭受“北海巨妖”的袭击,最后又被邪龙伊威所救一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这其中,与她自己身份有关的事情自然是一概略过不提,就连伊威与“龙之泪”、“时间之门”的关系、当年陷害格兰德的是光明神等事也是含糊其辞地一带而过,这也是她与我事先在路上商量好的,毕竟这里面有些事牵涉关系太过复杂,徒然说出去也是无益。

会客室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站满了侍女,随着简的讲述,人群不时地发出惊叹声,德米特里夫人的脸色更是随着简的描述而忽红忽白。当听到安格瑞被北海巨妖残忍杀死时,甚至有的侍女都掉下了眼泪。这安格瑞也是北方军团有名的勇士之一,总督府内的人又有哪个不知道北方军团的呢?想到这么一个也许是自己无意中见过的人这样惨死,没有人不感到可惜。

“这安格瑞死的太惨了!”德米特里夫人也流下了眼泪,“我一定要和总督说说,看他有没有家人,一定要好好地补偿他们!”

“夫人,安格瑞没有家庭……”卡恩一直没有开口,这时不得不说话了。这下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北方军团之所以战力强悍,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在赛安帝国历次入侵时都留下了大量的孤儿,这些孤儿在长大后纷纷选择添加了北方军团,国仇家恨加在一起让这些孤儿在作战时分外勇猛。在当年的虎阳关一战中正是海瑟斯带着这些孤儿从城头跃入了赛安帝国的攻城部队中,扰乱了赛安帝国的攻击节奏,让赛安帝国遭受了从未有过的大败,从而保证了格陵普兰帝国二十年的和平。

“罗琳,接下来的事情就由你说吧,毕竟你是当事人说起来比我更明白些。”见气氛有些尴尬,简不动声色地将话题交给了我,“说说你是怎样拒绝教皇陛下的圣女参选邀请的。”我一个劲地冲简翻白眼,如果说简前面的讲述多少还让人产生一种如故事般的不真实感外,那么现在简的话尤如是往一块平静的池塘里扔进了一块大石头,而且还是铆足了劲扔的。

“圣女参选?你拒绝了?”果不其然,德米特里夫人惊呼一声站了起来,“傻孩子,这是多么荣耀的好事啊,你怎么就拒绝了?”

“这也不能怪我呀!”见德米特里夫人有责怪自己之意,我心里一急立刻就嚷嚷起来,“那个色鬼教皇一个劲地瞅着我,谁知道他心里打什么主意!”

“这个……咳咳!教皇陛下是太过关切罗琳小姐了,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这话太过于惊世骇俗,即使是沉默如佩莱克提斯者也不得不站出来辟谣了。

“这位是佩莱克提斯先生吧?”德米特里夫人客气地欠了欠身子,“到底是怎么个情形,还是请先生给我们说说吧!”德米特里夫人并不知道佩莱克提斯是从塞德那边背叛过来的,也是引起后来一系列事情的始作俑者,否则的话恐怕她马上就要叫侍卫了。

刚才在众人落座后,我只是简单地提及自己在小石堡大战后化装潜入赛安帝国南尤里卡省“独角兽森林”内查找独角兽解毒,却被罗斯洛夫带入了赛安帝国的都城巨龙城之事,对佩莱克提斯的身份只是简单地说是在饭店内遇到的艾丽斯的叔叔,至于其他倒是没说。

“是这样的,夫人!”见罗琳不住地冲自己打眼色,佩莱克提斯苦笑了一下叙述起与伊威分别之后的情形来。

原来那天伊威追赶光明神离开后,“天狼星”号便以全速向东航行,出了北冰洋后便顺着洋流南下。在洋流与风力、水车的加持下,“天狼星”号没几天就到达了瑞吉博格王国海域,但在这里不巧遇到了派瑞特王国水师的一支偏舰队。

“天狼星”在派瑞特王国可是大名鼎鼎,这支偏舰队立刻就围了上来。虽然这严格说来这还是瑞吉博格王国的海域,但正如陆地上的赛安帝国一样,派瑞特王国在水面上也是霸道惯了,哪管什么他国海域当即就围了上来。人们得知铁血总督福雷斯特·德米特里的女儿罗琳·安·德米特里也在船上时,这群气势汹汹的军人才不得不放弃了俘虏“天狼星”的念头。

当时我自己并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我的名声早已传遍了整个大陆,无数个关于我的英雄故事已通过遍布大陆的吟游诗人传唱出去,在人们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至于这些故事的真假却已没有人去考量计较了。

我当时还不清楚这些传唱有多离谱,后来才惊觉人们在传唱我经历时形成了与事实不符的群体虚假记忆,即形成了造就集体记忆错觉的“曼德拉效应”,后果是人们普遍在潜意识里默认为我单枪匹马完成了这些传奇般的经历,而麦迪科、泰克提克斯、克鲁尔、克雷威、艾丽丝等人对我的帮助全都被人们从记忆里抹杀了。

得知了我真实身份的派瑞特王国舰队立刻前据后恭地将我们一行人一路护送到了教皇国,当然在此之前先把消息通报给了国内,派瑞特王国立即派出了大批贵族去教皇国等侯。

在派瑞特王国的算盘里,这么多的贵族总有一两个能入得我的法眼,要是能与我订下婚约,那就与格陵普兰帝国成了姻亲之国,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这对派瑞特王国都有益无害——由于有关方面的严格保密,此时我与罗斯洛夫的婚约消息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还是一个秘密。库克的“天狼星”号已被派瑞特王国扣下了,库克等人誓死也不肯离开“天狼星”号,未与我们一起进入教皇国。

教皇得知我抵达教皇国后,大喜之馀又为派瑞特王国的第一反应恼怒不已。虽然如此,这并不影响教皇热情地邀请我参加新一届圣女的选拔,但让他意外的是我居然一口加以拒绝,而且还说归家心切不肯在教廷久留。这个当头,教皇不好说什么,为了不引起我的反感也未拿出当初贺瑞斯的契约书来要挟我,只是派出大量贵族出使格陵普兰帝国,希望利用一切关系能迫使我参加圣女选拔。

我当然不可能知道,在教皇的复兴大计里,如果这样一个充满了传奇色彩的少女能参加圣女选拔,不正好说明了日渐势微的教廷还有着超乎想象的影响力吗?那对天下无数虔诚的教徒来说可是一针大大的兴奋剂,教皇国凭借这个恢复以前荣光的希望可是大大增加了——圣灵之子光明神格洛瑞斯诱使赛安皇室先祖亚历山大背叛阿贝斯帝国一事已被格拉瑞报告给教皇国高层,预计随着此事在大陆的传开圣灵教的声誉会受到严重打击,因此教皇国和圣灵教都急需一个有传奇经历的圣女以鼓舞人心,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处置光明神的事反而不是当务之急了。

格拉瑞私下里请教皇为我摘下“时间之门”戒指,教皇一口就加以拒绝了,前一代圣女未能长留赛安帝国皇室一直是教廷的一件憾事,如果能让我成为新一代圣女再顺理成章嫁给罗斯洛夫,以罗斯洛夫的痴情而言我一定能控制赛安帝国的,这对于教廷可是有着莫大的好处。正是在这种心理下,教皇对简留在我身边的请求也一口同意,希望简能说服我参选圣女,甚至暗示只要我参选圣女,那么圣女这一荣誉就不会花落旁家。

派瑞特王国也不傻,见教皇国派出大批贵族以“护送”的名义随我回国,当即也下令原来出使教皇国的贵族们也跟着我们一行人来到了格陵普兰帝国。到了格陵普兰城才发现,阿尔弗莱德皇帝竟暧昧地没有接见我,只是下旨要我即速回家好好享受天伦之乐。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众贵族立即从皇帝陛下故作冷淡的态度里领悟到了什么,于是一些领军人物开始以种种借口磨在帝都,而一些不那么受重视的贵族则被派遣出来充当了“护送”的任务。

(以下为注释,非正文内容)

注1:洛丽(lorrie),为罗琳(lorriane)昵称,德米特里夫人偶尔会这样呼称罗琳。

注2:曼德拉效应,指集体记忆错觉,即民众普遍出现的与事实不符的虚假记忆,这是环境信息与人的认知产生偏差并进而支配群体认知形成集体记忆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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