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破野忽然有些讨厌上一世的那些经历,他不觉得自己错哪了,可小骗子很介意,她嫌自己脏啊。
那是他不愿面对的过往,一想起来就从心眼里膈应。
傅知遥不想纠结这个问题,上一世的那些事还历历在目,如今却来纠结这些做什么?
掩耳盗铃?
徒增恶心罢了。
她早就不在意了,上一世已然想开,这一世趁着他还干净培养自己的势力,让自己有对他说不的实力和底气。
若是可以,她希望承翊和承瑾还能回来。
按道理来讲承翊是能回来的,她们大婚后不久就怀上了承翊,可承瑾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着恶心再去同他生下承瑾。
上一世怀上承瑾时,他已经脏了。
是更爱自己还是更爱承瑾
傅知遥不想纠结这个问题,如今就是走一步算看一步。
瞧着傅知遥发呆萧破野有些紧张,“你想什么呢?”
傅知遥回神,笑笑,“想以后的生活。”
“厨子带了,衣服用品拉了不少,我让荆武买了两个汉人裁缝给你做衣服,吃食材料到时候让你二哥给你从汉地运输。住所我让人照着你的习惯改良了,浴室建的甚大,保证让你用的舒坦。
再给你拨一队护卫,保护你的安全,还有个武婢,是个实在丫头,还有你那柄破剑,力道大点的箭矢立马射断,到草原赶紧扔了,爷有把上好的宝剑,一并给了你。”
傅知遥心念又是一动,是月魄。
是上一世自己很喜欢的一柄剑,却一直被她束之高阁。
她甚少主动同萧破野讨要什么物件,但月魄她真心喜欢,萧破野还意外的问她为何要宝剑,她说喜欢月魄的名字,他便笑着给她了。
可惜她一直隐藏武功,那月魄上一世她一次都未曾用过。
及至萧破野死,月魄仍在草原,而她再未回过草原。
呵,三十八天,也来不及走个来回!
说到这萧破野似有得意感,“爷的刀叫寒轮,与月魄是一对儿,寒轮与月魄由同一块陨铁锻造,是一个师傅的手艺。”
傅知遥似是十分感动,“衣食住行我不挑的。”
萧破野:不挑个屁。
刚到草原的时候是不挑,颇有一副入乡随俗的架势 ,后来她自己掌了权,衣食住行精致的很,这女人很会享受生活。
他也喜欢她那股子精致的劲儿,她房间的一个小摆件都尽显雅趣。虽然他也不太懂那些玩意,但是他就是喜欢她的房间,总是觉得赏心悦目。
这小骗子其实哪哪都好。
“劫匪很厉害吗,连你都被绊住了?”
这一点,傅知遥确实很疑惑,上辈子的劫匪算是一群乌合之众,这辈子竟能让萧破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马车失控却不能第一时间过来。
“不是普通的劫匪,是江湖上的杀手组织?”
“杀手组织?”
不应该啊,她明明见到了上一世那个劫匪。
萧破野点头,“三拨人联合了,一拨象是乌合之众,一拨象是军中人,另外一拨象是杀手组织的。”
幸好荆武他们已同自己汇合,否则单靠自己和那速怕是护不住傅家上上下下这么多人,如今卫兵和草原各部皆有伤亡,唯有敕勒部只死了孟克一人。
傅知遥目定口呆,这是上难度了?
上一世劫持她这个菜鸡,所以来一群普通劫匪;这一世有萧破野这个大魔王坐镇,所以来了三拨合作的?这这这,遇强则强,天命老头挺会玩啊。
好象就是得让她翻次马车,让她被孟克算计一次。
“怎么了?”
“在想敌人是谁。”
“孟盏已经派人查了,赫拉部和阴山部在卫国也有些人手,或能查到幕后之人。”
“你呢?你有势力在卫国吗?”
据她上一世的了解,并没有。
萧破野答得直接,“我没有,暗哨这种东西得多年经营,我身后无人,十五岁前习武走天下,后来就是想办法弄了个汗位过来 。”
这个傅知遥懂,她只是想证实一下。
萧破野幼时过的并不算好,父亲不疼母亲不爱,看似出身高贵却混了个身后无人。
但她得装作不知,“你是汗王,怎会身后无人?”
萧破野笑笑,“这些事回头跟你说,如今最紧要的事是你我的大婚。”
傅知遥:“好。”
她能说什么?
她已无退路,唯再次向前。
齐国皇宫。
姜墨出听着侍卫统领隐珏的汇报气乐了,他轻飘飘念道,“傅知遥?”
似是在询问是否这个名字,他可有听错。
隐珏恭谨道,“回主子,是叫傅知遥。”
旁边坐着的姜长庚笑着打哈哈,“自作孽,哈哈哈。”
姜墨出给了姜长庚一个白眼,又道,“竟拿顾明彻那个窝囊废来恶心朕。”
姜长庚咋舌,“完喽,这傅丫头口无遮拦惹了大祸事。”
姜墨出微疑惑,“傅丫头?”
姜长庚呵呵一笑,“我不是收了个小徒弟,同那小丫头有些渊源。”
“我说皇叔祖怎么有兴致来朕这里,闹半天是做说客来了。”
姜长庚陪着笑脸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傅知遥说顾明彻的那句【陛下可愿为国献身】和【齐帝当能瞧上】似长了脚、生了翅,从京城到州府乡野,从卫国到楚齐,街头巷尾无人不知。
实在是这八卦过于劲爆了,那两位一位是卫帝,一位是齐帝,这这这,年度最佳断袖组合啊。
已至齐国的谢景舟自然也听说了,因着姜长庚的缘故他与齐帝姜墨出见过两次,依他所见,这位帝王并不象传闻中那般温良。
他怕姜墨出报复傅知遥,便求了自家师傅出面斡旋。
姜墨出微微勾唇,“一个小丫头的胡言乱语,朕不会放在心上。”
姜长庚眉头微蹙,姜墨出这话不对劲。
别人都说齐帝仁厚宽和,唯有他这个看着姜墨出长大的叔公知道,这侄孙儿的心性最是颠倒,骨子里还藏着几分疯戾。
他越是笑得和煦坦荡,眼底压着的杀意就越重;他说不放在心上——说明那逆鳞已被触得生疼。
他要是当着自己面骂傅知遥几句那这事就算揭过了,可如今他这副态度,还刻意用【小丫头】称呼傅知遥——这这这,事情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