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吧,我不想和亲,这解释还不够合理?
谁好好的姑娘愿意去草原和亲,我在卫国是身份尊贵的尚书府千金,去你们草原是异族女人,是被嘲笑的玩物;我在卫国锦衣玉食,去草原要吃糠咽菜;卫国气候养人,草原的风太烈沙太大天太干。
还有你,霸道强势无礼,我讨厌极了你,恶心透了你。”
傅知遥一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
尤其是最后那句。
萧破野眼睛瞬间睁大了,怒火奔涌,压都压不住,“傅知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傅知遥没反应过来,“我说我不想和亲。”
“不是这句,最后那句,”
“你霸道蛮横不讲道理。”
“我说最后那句。”
傅知遥疑惑的道:“我恶心透了你?”
是这句吗?怎么还有人主动找骂呢?
萧破野定定的看着傅知遥,似要看出些破绽来,可傅知遥一脸迷糊并没有半丝慌乱与心虚,“傅知遥,你为何恶心我?”
难道她也重生了?
上一世她说他恶心时的样子仍历历在目。
傅知遥:因为你是烂黄瓜。
但是她不想说,上一世的事儿她早就放下,她不想扯陈年旧历,这一世她不想再跟这个男人有牵扯。
“我看到你就觉得恶心,你长得与卫国男子不同。”
萧破野:!!!
咬牙切齿,“你说什么?”
“我喜欢干净明媚的儒雅公子,不喜欢你这种野人。”
萧破野的心似被什么东西捶裂一般,原来她恶心自己不仅因为自己脏,还因为她喜欢小白脸。哼,她喜欢谢景舟那样的吗?
可惜啊,这辈子她休想如愿。
萧破野双手抹了一把脸,“傅知遥,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编一个让我不杀你的理由。”
傅知遥觉得够了,这一世就这样吧,不杀又如何,还不是要纠缠下去。
上一世的苦她不想吃了。
人总是会在某个瞬间忽然崩溃,就好似你一年三百六十四天每天都早九晚六兢兢业业的工作,既要讨好老板又要讨好甲方,恨不得把自己变成孙子。
可某一天老板批评了你几句,你忽然就爆发了,你想骂他八辈子祖宗。
傅知遥此刻大概就是这样,不过她没有太多想骂萧破野的,上一世已经结束,他俩勉强混了个互不相欠;这一世尚未开始,就这样吧。
她连与他说话的欲望都丧失了。
“我不需要机会,活腻歪了。”
萧破野:!!!
比他还油盐不进,“傅知遥,编不出来我先杀了小茶,再灭你傅家满门。”
“你敢,难道你们草原十部真想再战吗?你们的百姓不想休养生息吗?”
“就顾明彻那个怂货,你猜我杀了傅家满门,他敢不敢开战?”
傅知遥:“”
顾明彻不敢。
她也不敢,不敢横了——她或许有重生的机会,可是小茶没有,母亲和二哥也没有。
深吸一口气,傅知遥开编,“我这个人睚眦必报,斤斤计较。你曾经说要杀我,我便想反杀回去。”
萧破野不满意,“再编。”
傅知遥:“”
不想和亲不行,睚眦必报不行,那还咋编?
“你轻薄了我,我含恨在心”,傅知遥编的越发敷衍。
萧破野紧咬后槽牙,“接着编,往我满意了编。”
傅知遥:“”
这是软筋散后遗症吗?药效没上身子,全奔脑袋去了?
萧破野拿起长刀,拉着傅知遥手腕往外走,“你若编不出,我先杀一个帮你醒醒脑子。”
傅知遥:!!!
“等,等一下。”
“想好了再开口。”
傅知遥眼波流转,瞧着萧破野的表情道,“约莫是我因爱生妒,”
萧破野脸色稍缓,傅知遥心道这路走对了,又斟酌着道,“我怕你回草原后娶别的女子,我想着你若留在卫国,纵是尸体,也是我一个人的了。”
萧破野:“”
什么鬼借口!!!
要尸体做什么?
上一世那么大个的尸体她要了吗?呵,她弄个十个女人跟自己合葬呢。
真刺激。
这女人如今骗自己连脑子都不愿意动了,可恶。
见萧破野依旧寒着一张脸傅知遥重重叹了口气,终究不好摆脱演戏的命运,“萧破野,我不想嫁到草原,”
萧破野的手又攥紧了,“后面的话你想好了再说。”
傅知遥:“我想好了,我想与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我很害怕,我怕我孤身一人遭受欺凌,更怕我被欺负时我的夫君袖手旁观。
而欺负我的人有可能是心仪我夫君的女子,还可能是我夫君的妾室,红颜知己。
若你从未到过京城便罢了,你在我心中便只是汗王,是我要伺候的主子,我也只是个和亲公主,是止战的工具。可如今,你与我在大婚之前相识了,又曾,又曾时常共处一室。
你每晚来找我,我会误会你是喜欢我的,我亦喜欢你。”
这话一出,萧破野忍不住看向傅知遥的眼睛。
傅知遥并未回避 ,“我既喜欢你,就不想让你看到我进草原后的狼狈模样。我这人有些偏激,与其让你日后负我,帮着别的女子欺负我,倒不如我先杀了你。
你死了,我就不会爱上你,便不会受伤。”
萧破野:“”
这女人说的他一个字都不信,她偏激睚眦必报倒是真的,他活着的时候她温顺乖巧,他死了她立马作妖,毁他名声,辱他身后事。
可恶的很。
傅知遥将身子靠向萧破野,“相爱之人才会相杀,萧破野,我就不该爱上你。”
萧破野:!!!
“抱抱我。”
萧破野收到指令很是不耐烦的单手揽住傅知遥,不过面色依旧紧绷着,他在生气。
傅知遥握住了他握刀的手,一点点探向他的手指,与他十指相扣,当啷一声,长刀落地,傅知遥松了一口气,彻底将自己埋在萧破野怀中。
萧破野的吻虽迟必到,这次比以往吻得都疯狂,象是在惩罚她,又象是怕失去她,他力道之大让傅知遥觉得自己碰上了一个吃人的男妖怪,就不能留点缝隙吗?
她不能呼吸了啊!!!
然后她在想一个问题,小茶呢?
怎么还不回来,都不知道搬救兵吗?
萧破野感受到怀里人的心不在焉,微喘息道,“想搬救兵?”
傅知遥:这不是挺清醒的,刚刚发癫为哪般?
“这院子里没人出的去。”
傅知遥:懂了,人都被敲晕了。
树杈子上身受重伤还要陪着主子发疯的那速揉了揉太阳穴,主子的套路他看不懂,实在看不懂。不是专门折返回来杀人的吗?
咋又亲上了!
萧破野还在按着傅知遥亲吻,院外忽然传来一道小厮的声音,“奇怪了,守门的婆子都去哪了。”
然后便是傅智行的声音,他似是觉察到了异样,大声喊道,“阿遥。”
傅知遥差点被吓尿了,手忙脚乱去推萧破野,她哪能让二哥看到她这副模样。
萧破野很是意犹未尽 ,但瞧着傅知遥要急眼只好放开傅知遥,纵身一跃上了房顶,傅知遥松了一口气后赶紧整理衣服。
傅智行推门而入,“阿遥,”
看到傅知遥的那一刻他心下微松,却四处打量面带疑惑的问道,“院子里的人呢?”
傅知遥:“”
她哪知道,她还想问问萧破野呢。
未等傅知遥说话傅智行又有些激动的道,“太好了,谢景舟没死。”
傅知遥:!!!
萧破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