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呵,她被迫和亲做了萧破野的妻子。
那日子过的,刺激!
天天演戏,日日算计,她每天恨不得把上大学时读过的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温习个百八十遍,尤其后悔没好好看看后宫某妃转,金枝欲啥孽。
她上学时忙着学业,读研,毕业后忙着工作买车买房还贷,真是没空看电视和爽文狗血剧。
呵,狗血剧到用时方恨少。
总之,傅知遥给自己进行了重新定义。
她不是爽文女主,是虐文女主。
再后来,妈的皇帝另有其人,萧破野整天跟根烂黄瓜似的这蘸一下那蘸一下,她终于明白了,她不是女主,她就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女配。
呜呜!
不过还好,萧破野死得早,为泄愤她还给他陪葬了十个小妾,若不是着急出殡再寻十个应也寻的。
她傅知遥从不是个大度的人,若她大度那一定是受制于人。
装出来的大度。
萧破野死的时候她也难过了一下下,感慨了一下下,而后觉得贼老天待她也不算特薄。小时候老人就说年轻时吃点苦不算苦,老了享福就是福。
结果——
呵!
她比王宝钏强点有限,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享了十八天的福。
她苦守萧破野十八年享了三十八天的福!
这贼老天!
傅知遥越想越气,哭着对贴身婢女小茶道,“将所有丫鬟婆子都赶出去,守住院门,没我命令任何人不得进来。”
小茶有些担心,“小姐要做什么,您可千万别轻生。”
“要我说第二遍吗?”
傅知遥几乎压不住怒火,小茶赶紧出去赶人,她家小姐平日里看起来人畜无害柔弱可欺,可这整个院子哪个下人敢作妖,都被小姐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她不敢造次,还是去赶人吧。
待整个枕云居的下人被清出去,傅知遥开始对着空气喊话,“在吗?”
——没回复。
傅知遥不死心,“你最好给我个说法,为什么让我重生,你不给我个说法我就死给你看。”
——还是没人搭理她。
“我说话算数,我早在这个破地方呆腻歪了,我要回现代,回家。我房贷刚还完还没收房呢,我花两百二十万买的房子一天都没住,我死不暝目。”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你给个准话,做任务也行,你总得告诉我做什么吧?”
“系统?”
“我真死了,你到底现不现身?”
傅知遥口干舌燥喊了半天,威逼利诱讲道理,啥招都试过了,没有半点反应,也没有所谓的系统。
傅知遥麻了。
自杀?
她真下不去手,喝安眠药都怕苦的她哪舍得自杀。
那不符合她的人生信条和她受的九年义务教育加七年非义务教育。
主动寻死死是不可能的,那怎么办?
还象上辈子窝窝囊囊憋憋屈屈把萧破野当老板?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还时不时顶着恶心给他暖床陪睡。
傅知遥陷入了迷茫与挣扎。
可她心里清楚,这辈子她不想再挖野草,当宝钏。
她想换一种活法。
可是这个时代,皇权至上,男权至上,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干。
敲了自己脑子两下,傅知遥恨自己为啥不象别的穿越大女主那般自带金手指和空间,更恨自己啥都不会,不会制糖,不会造兵器,更不会做炸药。
她真想问问别的穿越女学的什么专业,毕业后做的什么工作,怎么就会做什么红糖细糖呢?莫非她们上的不是一种大学?
呜呜!
走一步看一步吧。
底层人很难与命运对抗,她一个穿越者很难与天命对抗,充其量暗戳戳搞点小动作。
或许让剧情偏离?
不按上辈子的路走,也许能走出个大女主。
现代牛马必备素质之一,精神胜利法。
傅知遥被自己的大女主论哄好了,还哄睡着了。
问就是心大!
卫国皇宫。
卫帝顾明彻双目红肿发丝凌乱,龙袍上亦有许多褶皱,他都不敢想象阿遥接到圣旨的那一瞬会作何反应。
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会应下萧破野的无理要求,恨自己为什么要以国家大义为重,恨自己无情竟把心爱的女子当作筹码送出。
他更恨萧破野,恨不得生食其肉。
奈何,恨不能解决问题,更不能平复自己内心的痛楚。
他煎熬了这么许多天,他不敢见阿遥亦不敢下旨,他无颜!
却不得不做。
草原十部的使者已经动身赶往京城迎亲,这圣旨他不下也得下。若早知得到皇位的代价是痛失阿遥,他宁愿继续做永昌侯府的表少爷,与阿遥做一对平凡夫妻,一生一世一双人。
世人都羡慕帝王,却不知帝王肩上是千钧重担!
他称帝时间尚短,卫国内忧外患交加,他已无力再战。
他悔!
当初就不该与草原十部开战。
阿遥曾说先安内再御敌,可惜他年轻气盛听不进去,尤其他刚刚称帝急需一些功业来稳定人心,奈何——
顾明彻紧紧捂住心口,自他应了和亲之事,心就经常痛,有时候夜晚亦会痛醒不能自已。
传旨太监忠安从傅府回来,未等忠安说话顾明彻便道,“不必同朕禀告细节,朕不想听。”
他怕。
他怕听到她伤心落泪,他亦怕她跑到宫里质问于他。
别人都说傅家二小姐木纳寡言性子绵软,她可不是。她刁的很,娇的很,一点委屈也不能受。他对她有一点点不好她都会提出抗议,不开心时她还会踹自己两脚。
她对别人与对自己是不同的。
她对别人都是做戏,唯有对自己才是真性情。
想着想着一抹笑容浮上嘴角,不过仅瞬间又变成一抹苦笑。
他的阿遥啊!
忠安想了想没说话,陛下不让说,那便不说。
其实二小姐挺平静的,不委屈不愤怒,简直可以说的无波无澜。
顾明彻:“传朕旨意,若阿遥欲进宫,不要阻拦。”
他欠她一个解释和交代。
“是。”
海棠宫内,庭院深深,廊下光影斑驳。
一身素白衣衫的康王妃花心蕊立于海棠丛前,她正在修剪枝桠上的残花。
“娘娘,宫外来消息了 ——” 太监低眉顺眼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几分难掩的急促。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