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有三户人家，他不确定小犹太具体住哪间，便悄悄放出精神力，先探301，屋内一对老夫妻正围着餐桌吃饭，碗里是简单的青菜豆腐；再探302，房间空无一人，只摆着几张旧家具；最后探303，刚触到门缝，就看到厨房灶台前那个熟悉的身影，小犹太正系着碎花围裙，手里拿着锅铲翻炒青菜，油烟袅袅裹着她的发梢。
“正好赶上吃饭。”张昊心里一喜，收回精神力，从储物戒指里摸出一根细铁丝。
他指尖灵巧地在锁孔里转了两下，“咔嗒”一声轻响，门锁应声而开。
“偷偷给她个惊喜。”张昊掂了掂怀里的玫瑰，蹑手蹑脚地往里走，玄关处还摆着小犹太的白色帆布鞋，鞋边沾着点泥土，应该是白天上班时蹭到的。
客厅里没开灯，只有餐厅亮着暖黄的灯，小犹太已经把饭菜端上了桌，一盘青菜、一碗西红柿炒蛋，还有一碗排骨汤，都是家常小菜，却透着温馨。
她坐在椅子上，正低头整理桌布，半边后背露在外面，发尾还沾着点饭粒。
张昊绕到餐桌旁，突然从背后伸臂抱住她，下巴轻轻抵在她发顶，声音里带着几分调皮：“猜猜我是谁？”
“啊！”
小犹太吓得手里的筷子“哐当”掉在桌上，身体猛地一颤，脱口喊出一句：“oh, god！”
就在张昊想笑着解释时，卧室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影攥着叠好的衣服冲了出来，嗓门洪亮：“女儿！发生什么事了？”
张昊抬头一看，瞬间僵住，冲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小犹太的父亲，火炮牧师！
他刚才探精神力时，只注意到厨房的小犹太，没仔细扫卧室，竟没发现火炮牧师也在。
火炮牧师看到抱着女儿的张昊，先是一愣，手里的衣服差点掉在地上，随即皱起眉头：“靓仔昊？你怎么在这儿？”
小犹太也缓过神来，看到张昊怀里的玫瑰，又看了看父亲，脸颊瞬间红透，声音细若蚊吟：“阿昊，你……你怎么来了？”
张昊松开手，尴尬地挠了挠头，把玫瑰递到小犹太面前，眼神却不敢看火炮牧师：“我……我想给你个惊喜，没想到伯父也在。”
火炮牧师哼了一声，走到餐桌旁，目光扫过门口的锁，锁芯明显有被撬动过的痕迹，他瞬间眯起眼睛，语气里带着几分审视：“你没钥匙，是怎么进来的？”
小犹太也看向门口，才发现门锁被动过，脸上的红晕又深了几分，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那个……我……”
张昊被问得语塞，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怀里的玫瑰，花瓣都被捏得微微发皱。
小犹太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挡在张昊身前，抬头看着火炮牧师，声音带着几分倔强：“是我给他的钥匙！”
“我跟他正在谈恋爱，老豆，你有意见吗？”
火炮牧师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手里的衣服“哗啦”掉在地上。
他愣了足足三秒，才捂着脑袋往后退了一步，语气里满是震惊：“等等……让我缓一缓！”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个当老师的女儿，竟然跟洪兴的龙头走到了一起。
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两人其实挺般配，一个讲义气的江湖大佬，一个温柔细心的教师，倒象是江湖故事里的奇妙组合。
火炮牧师年轻时也混过社团，知道社团里不全是坏人，张昊对兄弟、对身边人，向来是出了名的好；而且以张昊现在的地位，身边小弟无数，安全根本不用愁，他也不用担心女儿跟着受委屈。
想通这些，他看向张昊的眼神，渐渐从震惊变成了欣赏。
张昊能清淅感受到这份态度的转变，心里却咯噔一下，他太了解火炮牧师的性子了，一旦认定了关系，肯定会催着两人结婚。
可他对小犹太，更多是愧疚和身体的吸引，压根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当初在屯门中学初见，他只是因为小犹太是欣欣的朋友才多了些交集，后来稀里糊涂发生了关系，至今都没理清对她的感情。
“张昊，你跟我女儿，什么时候好上的？”
火炮牧师捡起地上的衣服，语气缓和了不少，眼里满是好奇，他跟女儿见面频繁，却从没听她提过张昊。
张昊正琢磨着怎么回答，小犹太已经抢先开口：“老豆，我们是上次拍《开心鬼》的时候好上的！”
“当时怕公开了影响不好，就一直没告诉你。”
张昊连忙附和，语气里带着几分认真：“没错，我主要是担心我的身份。”
“你也知道，屯门的恐龙前阵子刚出事，现在社团里不太平，我怕公开关系，会给淑芬带来危险。”
这话倒是没掺假，九七临近，港岛人心惶惶，古惑仔抢地盘、打砸抢的事频发，差佬也懒得管，只想安稳过渡，他说的“危险”，确实是眼下的实情。
火炮牧师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理解的神色：“你说得对，现在确实不适合公开。”
“你是洪兴龙头，仇人肯定不少，淑芬跟着你，是得小心点。”
张昊松了口气，连忙转移话题，对着小犹太笑道：“淑芬，我今天没提前说就过来，想跟你一起吃饭，你不会不高兴吧？”
“怎么会不高兴。”小犹太白了他一眼，却伸手拉着他往餐桌走，动作自然又亲昵，“你先坐，我去给你拿碗筷。”
她转身进了厨房，很快端着一双干净的碗筷出来，放在张昊面前：“今天知道老豆要来，多做了点，咱们三个人吃正好。”
“看不出来，淑芬你还这么贤惠。”张昊笑着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青菜，味道清淡却很爽口。
火炮牧师坐在一旁，看着两人自然的交互，嘴角悄悄扬起，这场景，象极了他年轻时跟妻子相处的模样，温馨又踏实。
三人其乐融融地吃完了饭，碗筷都还没收拾，火炮牧师就站起身，拿起外套：“淑芬，阿昊，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们了。”
张昊愣了一下，连忙起身：“伯父，不再坐会儿吗？”
“不了不了。”火炮牧师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我回去还要去教堂带大家做祷告，眈误不得。”
他才不想当电灯泡，尤其是女儿的电灯泡。
小犹太也站起身：“老豆，我送你下去。”
火炮牧师点了点头，没拒绝。
两人并肩走下楼，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脚步亮起又熄灭。
快到一楼时，火炮牧师突然停下脚步，压低声音嘱咐：“淑芬，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一定要做好安全措施。”
“女孩子，得懂得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