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
张昊的眼神更冷了，这人收了王精的钱要废他手脚，结果被他斩了小弟肥尸，这梁子早结死了。
“你就是靓仔昊？”乌鸦大摇大摆走到大厅中央。
被洪兴小弟围成圈也不慌，反而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两排黄牙。
“听说你今天开店，特意来送份礼。”
“我跟你不熟，用不着你送礼。”
张昊往前走了两步，两人之间只隔了一张桌子。
乌鸦朝身后递了个眼色，一个小弟立马捧着座咕咕钟挤过来，钟面上的玻璃擦得锃亮。
“瞅你这大堂里摆件倒不少，偏偏缺个象样的挂钟镇场子。”
乌鸦拍了拍钟面，“你看这钟，里面还有只鸟会蹦跶，多好玩。”
他手下的小弟们顿时哄笑起来，洪兴这边的人脸色全沉了下来，这明摆着是“送终”，故意找茬。
“乌鸦！这里是洪兴的地盘，你想闹事？”肥佬黎“啪”地拍了下桌子，站起身来。
他是北角揸fit人，跟乌鸦同级，不能丢了洪兴的脸面。
乌鸦转头看向主桌，眼神在蒋天生脸上扫了一圈，假模假样地拱了拱手：
“哟，肥佬黎也在？蒋生也来了？怎么，洪兴的地盘开张，我东星人连道贺的资格都没有？”
蒋天生端着茶杯吹了吹浮沫，眼皮都没抬，乌鸦在他眼里就是个跳梁小丑，除非东星龙头骆驼来，否则他根本懒得搭话。
靓坤刚要开口骂，张昊突然笑了，伸手掀开咕咕钟的小门，把里面的机械鸟抓了出来，捏在指尖晃了晃：“这鸟怎么黑黢黢的？跟门口那只‘乌鸦’一个德行，看着就晦气。”
他把鸟往桌上一放：“能换只白的不？放我这儿，客人看了都没胃口吃饭。”
洪兴的人瞬间爆发出哄笑，靓坤笑得拍桌子，连蒋天生的嘴角都微微勾了一下。
乌鸦的脸“唰”地红了，又瞬间憋成酱紫色。他手背在身后攥紧了拳，偷偷往桌沿下伸，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这是要掀桌的架势，他在社团酒局上常干这招，专挑人多的时候耍横。
可他刚要往上抬桌，一只手突然“嘭”地按在了桌面中央。
乌鸦咬着牙使劲，脸憋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那桌子却象钉在了地上，纹丝不动！
张昊早防着他这手，乌鸦的“掀桌绝活”在社团里出了名，今天要是让他把主桌掀了，自己这开张的脸面就全没了。
大堂里瞬间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听得见。众人都愣愣地看着乌鸦，没想到他真敢在蒋天生面前耍横。
蒋天生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刚要起身，见张昊稳稳按住了桌子，又重新靠回了椅背上。
“乌鸦，你想干什么？”张昊的声音象结了冰，眼神里的怒气几乎要溢出来。
乌鸦松开手，诧异地盯着张昊的骼膊，他刚才用了全力，别说一张桌子，就是半扇铁门都能掀起来，这靓仔昊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没想到你还有点蛮力。”乌鸦扯了扯嘴角，试图找回点面子，“今天看在蒋先生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桌子的事。”
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狠戾：“但我小弟肥尸死在你手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得给我个说法。”
“说法？”张昊嗤笑一声，往前逼近一步，几乎贴到乌鸦面前，“出来混，手里沾了血，就别指望能全身而退。江湖上哪有什么说法？”
他抬了抬下巴，语气里满是不屑：“有本事就来斩我，要是斩得死，算你厉害。”
乌鸦的眼睛瞬间亮了，突然拍着手大笑起来：“好！够种！那你敢不敢跟我上擂台，来场生死斗？”
这话一出口，满厅的人都愣住了，连喝酒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生死斗？你脑子进水了？”肥佬黎指着乌鸦的鼻子骂，“今天洪兴这么多人在这儿，你能不能走出这扇门还两说！”
“就是！阿昊凭什么跟你斗？你也配？”靓坤也跟着帮腔，手里的筷子往桌上一摔。
乌鸦瞪了肥佬黎一眼，又转头盯着张昊，语气里满是挑衅：“怎么？不敢了？”
“要是怕了也简单，给肥尸送一千万帛金，再跪下来磕三个响头，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他顿了顿，声音更狠：“不然，只要我乌鸦活着一天，东星的兄弟天天去堵你，你先想想，今天能不能从这酒楼走出去吧！”
肥佬黎“啪”地拍了下桌子，红木桌面震得茶杯都晃了晃。在场的洪兴小弟们噌地站起身，手都按在了腰间，有的攥着甩棍，有的摸着藏在衣服里的短刀，眼瞅着就要动手。
乌鸦却眼皮都没抬，慢悠悠转了个身，压根没搭理肥佬黎。
“蒋生。”他绕开挡路的小弟，径直凑到蒋天生跟前，弯腰拱了拱手。
“您不会忘了港岛道上的老规矩吧？”
“老大为小弟报仇，能约生死斗，要么上台分生死，要么掏天价帛金赔罪。”
蒋天生指尖在桌面轻轻敲了敲，缓缓点头。
这规矩他当然记得，早年港岛帮派多如牛毛。
有洪门分支，有青帮馀脉，还有穷苦人抱团的小堂口。
鬼佬压着头顶，帮派怕内斗耗死自己，才定下这“单挑了仇”的规矩，只不过这些年早没人当真了。
“为个肥尸，犯得着吗？”靓坤猛地拍着大腿站起来，指着乌鸦的鼻子骂，“你脑子被门夹了？”
“靓坤，轮得到你说话？”乌鸦斜眼瞥他，又转头死盯着张昊，“张昊，就说你敢不敢接！”
“有什么不敢的？”张昊嘴角扯出抹冷笑，心里直骂：这蠢货真是赶着去投胎。
别说他现在靠基因优化液练到了人体极限，当初刚出道时，他就凭着打仔三件套，把拳王颂猜揍得断了气，乌鸦不可能不知道他的斤两，偏要往枪口上撞。
“好！够种！”乌鸦眼睛亮得象要冒火，拍着胸脯喊，“那就等北角拳赛开打的时候，咱们签生死状，台上见真章！”
“到时候，我要让全港岛几百万人看着，我怎么把你打死在台上！”
张昊愣了愣，随即手指摩挲着下巴，瞬间想通了他的鬼主意。
这是想抢他拳赛的风头！
他为了北角拳赛，又是宣传又是联系亚视直播，就是想让拳赛火起来，既赚名声又赚钞票。乌鸦倒好，不想费劲打比赛，想直接在擂台上宰了他这个主办方，既能扬名，又不用担杀人的罪名，打得一手好算盘。
“你倒挺会挑时候。”张昊眼底淬着冷光，语气里满是嘲讽，“行，到时候擂台上见，希望你那会儿还能这么横。”
乌鸦撇撇嘴，甩着骼膊往门口走：“话就说到这，我先走了，拳赛上等着收你尸！”
他带着手下吹着口哨往外走，脚步迈得比谁都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