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响起窃窃私语。
大天二嗤笑：“你拿什么背？卖屁股啊？”
肥佬黎急得拉他衣袖：“阿昊别乱讲！”
张昊拂开他的手，目光平静。
“杂志社交给我，分红黎哥分文不取。这一百五十万，就当孝敬。”
蒋天生眼底闪过诧异。
他清楚北角的底细，更清楚咸湿杂志的利润。
三天凑齐一百五十万？除非去打劫金行。
“好，帐算你头上。三天后交耀哥。”
“不必三天。”
张昊抬手，猜fg立即递上支票本。
钢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里，少年们嫉妒地盯着那身定制西装。
支票轻飘飘落在陈耀面前。
“一百五十万，清帐。”
大天二跳脚：“空头支票谁不会开！耀哥验票！”
陈耀取出大哥大，按键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淅。
“嘟，嘟，”
肥佬黎的冷汗滴在地砖上。
“恩，好，多谢。”
合上电话，陈耀深吸一口气。
“支票有效。”
堂内哗然。
大天二尖叫：“不可能！再验！”
“够了！象什么话！”大佬b一声喝断，制止了还要纠缠的大天二。
他面色如常，心中却早已掀起惊涛。能在铜锣湾坐上这个位置，靠的就是比旁人更沉的住气。
“阿昊，我替大天二赔个不是。”大佬b语气缓和，眼底却藏着刀锋，“不过这一百五十万……总得有个说法。我们这些老家伙手底下场子不少，能一口气拿出这个数的也不多。”
这话诛心。在场的揸fit人交换着眼神，心里都转着同一个念头，靓仔昊手下那几条街，绝无可能攒下这么多钱。
肥佬黎凑近张昊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喂，你不会碰了粉吧？”
洪兴帮规，沾粉者三刀六洞。
张昊轻笑，目光直直迎上大佬b：“b哥是怀疑我坏了规矩？这些钱，每一分都是卖杂志赚的。”
忠义堂里顿时哗然。
“卖杂志？”
“肥佬黎那破杂志社，最风光时一个月也就三十万！”
“吹牛吧？”
肥佬黎更是瞠目结舌。那杂志社什么光景他再清楚不过，要是真能赚钱，他怎会拱手让人？
张昊不慌不忙，朝猜fg使了个眼色。
“大佬。”猜fg递上文档夹，肌肉贲张的身形与秘书的身份形成诡异反差。
张昊将文档递给师爷陈耀：“耀哥，劳您法眼。”
……
一周后，乾坤国际电影公司。
靓坤放下最新两期《香蕉周刊》，长长吐出口气。
“丢！”他点燃香烟，靠在真皮椅背上等身体躁动平复，“看了多少遍，还是这么劲。”
烟雾缭绕中，他想起那日忠义堂上的情景，
陈耀翻阅数据时，忠义堂静得落针可闻。
“一天……十万本？”陈耀失声惊呼，“靓仔昊，这数据做不得假？”
张昊从容一笑：“耀哥面前，我哪敢耍花样。十万本只是首印，现在催着加印的单子已经堆成山了。”
“还要加印？”众人面面相觑。
肥佬黎一把抢过数据，越看脸色越白。他鼎盛时期一期不过三万本，张昊一天就破了他三倍纪录。
蒋天生接过数据，眼底掠过精光：“靓仔昊，没想到你文武双全。”他走到张昊身旁，拍了拍他肩膀，“还没扎职红棍吧？”
“没有，蒋先生。”
“好，那年底的扎职大典……”
“蒋先生！”大佬b突然打断，“阿南跟我这么多年，资历足够。今年这个红棍……”
蒋天生瞥他一眼，不动声色地收回后半句话：“那就年底再说。阿昊，社团不会亏待你。”
张昊垂首称是。他看得明白，蒋天生既要他卖命，又要制衡陈浩南。这手平衡术，玩得炉火纯青。
……
靓坤掐灭烟头，拨通电话。
“喂？靓仔昊？”
“坤哥？”杂志社里，张昊有些意外。首周三十万册的销量让《少年阿滨》火遍全港，新一期刚铺货就被抢购一空。这一周他净赚近千万，靓坤此时来电，用意耐人寻味。
“来我公司坐坐？”靓坤开门见山。
“坤哥相约，马上到。”
一小时后，旺角乾坤电影公司。
靓坤见到张昊时满面春风，全无等待的不耐：“阿昊！好久不见！”
茶香氤氲中，靓坤单刀直入：“有没有想过跟我？”
张昊轻笑：“坤哥说笑，我是黎哥的人。”
“肥佬黎？”靓坤沙哑的嗓音里带着讥诮，“贪财好色，有事就让小的顶锅。”
“跟我，年底包你扎职红棍，两年内捧你做揸fit人。”
张昊但笑不语。靓坤的野心人尽皆知，若真能上位，这话倒不是空头支票。
“坤哥，江湖人讲个义字。”
靓坤摆手作罢，本也是试探。如今张昊手握摇钱树，在肥佬黎手下尚能自主，过来反倒束手束脚。
“那谈正事。”靓坤身体前倾，“有没有兴趣……拍电影？”
张昊挑眉，以为他还要纠缠。
“误会。”靓坤拍腿大笑，“我是想买《少年阿滨》的电影改编权。这本书拍成电影，绝对卖座！”
张昊看着侃侃而谈的靓坤，一时怔住。
将《少年阿滨》搬上银幕？这倒是他从未想过的方向。但细细一想，在此时的港岛，这主意确实可行。
前世这本小说生不逢时，但在如今的港岛，这类题材正是如鱼得水。而靓坤深耕三级片市场多年，虽近来被后来者挤压，却仍掌握着最好的发行渠道。
“坤哥不愧是洪兴最懂生意经的。”张昊由衷赞叹，“这主意绝了。”
靓坤得意大笑，亲热地揽住他肩膀：“我就知道你看得明白。版权费我不会亏待你，给你两成利润，如何？”
他压低声音：“现在这本书火成这样，其他社团眼红得很。我出钱出力拍片发行，还得防着别人盗版，这两成不算少了。”
张昊略一沉吟，爽快点头。靓坤说得在理，两成纯利在行内已是天价。
“合作愉快！”
签完合同，靓坤兴致勃勃地开香槟庆祝。几杯酒后，张昊正要告辞，办公室外却传来一阵骚动。
“导演，我带了个靓妹来试戏！”一个混混模样的男人扯着一个女孩走进来。
导演上前打量，目光在女孩身上逡巡：“不错，带进去看看身材。”
“我、我不脱！”女孩挣扎着往后退，一头波浪长发随着动作晃动，“我不拍三级片！”
张昊闻声望去，牛仔夹克勾勒出姣好曲线，连衣裙下双腿笔直修长，可惜是个结巴。
“等你红了感谢我还来不及呢！”导演伸手就要拉她。
“吵什么！”靓坤不悦地皱眉，“堵在门口象什么话？”
“坤哥，这妞不肯配合”
张昊忽然上前一步，自然地揽住女孩的肩：“坤哥，这是我女朋友，给个面子？”
靓坤挑眉，目光在两人间转了转，了然一笑：“早说嘛，带走吧。”
他混迹江湖多年，一眼就看出这女孩多半是欠了高利贷被送来的。不过既然张昊开口，这个顺水人情他乐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