挞沙死后，长兴的小弟一哄而散。
张昊看着手下的兄弟，沉声道：
“死了的三个兄弟，发三倍抚恤金，从我的帐上走。受伤的兄弟，医药费全报，人人有赏！”
“大佬威武！”小弟们欢呼起来，跟着这样的大佬，值了！
就在这时，张昊的目光落在大厅角落，一个十五六岁的高瘦少年站在那里，手里还握着半截钢管，眼神却盯着他。
“烂仔，你是长兴的人？怎么不走？”张昊问道。
少年“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响亮：“昊哥！我想跟你！”
“跟我？你叫什么名字？”张昊饶有兴趣地走过去，掏出烟点燃。
“我叫猜fg！之前跟颂猜学泰拳！”猜fg的眼睛发亮，死死盯着张昊，“颂猜被你打败了，我就想跟你学拳！”
“猜fg？”张昊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会碰到年轻时的猜fg，现在的他还不是日后欢喜哥的保镖，只是个练武成痴的中二少年。
他心中了然：难怪猜fg后来泰拳那么厉害，原来是师从颂猜，只不过现在竟混在挞沙手下，跟欢喜哥还是死对头。
“好，你以后就跟我。”张昊点头，又问，“你没入长兴吧？”
“没有！我就是跟颂猜学拳，不是长兴的人！”猜fg兴奋地站起来，腰板挺得笔直。
张昊满意地点头，要是入了长兴，还得走“过档”流程，现在省事多了。
“走吧。”他转身往外走，猜fg立马亦步亦趋地跟上。
刚走到门口，张昊的眼角馀光瞥见颂猜的尸体旁，悬浮着一个绿色的光团，诡异又显眼。
“恩？”他停下脚步，揉了揉眼睛，没错，就是光团。
“难道颂猜爆东西了？”他的手微微颤斗，之前一直回避杀人，没想到第一次失手杀了颂猜，竟有意外收获。
他走到颂猜尸体旁，探了探鼻息，早已没了气。
“猜fg，你跟颂猜学过拳，他的身后事就交给你了。”张昊蹲下，捡起绿色光团，顺便合上了颂猜的眼睛。
“大佬！你放心！我一定办好！”猜fg心中一暖，大佬连敌人的后事都顾及，太讲义气了！
他本就是认死理的人，此刻彻底被张昊征服，以后只会忠心耿耿。
张昊把光团揣进兜里，带着人离开酒楼，差佬很快就会来，这里不宜久留。
他的公寓被砸了，只能去香蕉周刊的办公室暂住。
这间办公室以前是肥佬黎的，里面有个带大床的单间，方便肥佬黎和模特“办事”，张昊接手后重新打扫过，现在正好用。
屏退小弟，张昊洗漱完，掏出那个绿色光团，竟是一块长方形的牌子，非金非木，摸起来冰凉。
“卧槽！这也太牛逼了！”张昊忍不住感叹。
他早听说明星沃尓沃去南洋求佛牌招财，却没想到真有这东西，而且还消除了副作用，不用供奉，没有反噬。
白色道具还有限制，绿色道具竟已经涉及降头术，太玄乎了！
张昊找了根红绳，把财运牌穿起来挂在脖子上，冰凉的牌子贴着皮肤，让他安心不少。
折腾了一晚上，他躺在大床上，很快就沉沉睡去。
晨光刺破云层，照亮了深水埗街道上未干的血迹。
珍宝酒楼那块金字招牌歪斜地挂着，玻璃碎屑在阳光下闪铄如钻石。
靓仔昊这个名字，随着清晨的报摊一起传遍了港岛每个角落。
洪兴总堂。
蒋天生慢条斯理地切开煎蛋，蛋黄流淌在白瓷盘上。
陈耀站在餐桌三步外，声音平稳：“蒋先生，肥佬黎的头马靓仔昊，昨夜在深水埗插旗了。”
餐刀在盘子上划出细微的声响。
蒋天生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
随着陈耀的叙述，他指节渐渐绷紧。
这个结果，出乎他的意料。
他原本准备好的那张人情牌，还没打出就作废了。
但很快，他嘴角浮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洪兴这盘棋，突然多了颗有意思的棋子。
陈浩南风头太盛，大佬b的势力已经快要压过靓坤。
现在，天平另一端终于有了新的砝码。
“耀哥。”
“您吩咐。”
“下次社团收数，让肥佬黎带他一起来。”
“我想见见这个年轻人。”
陈耀微微欠身，退出餐厅时馀光扫过蒋天生平静的侧脸。
与此同时，《香蕉周刊》的印刷机刚刚停止轰鸣。
张国斌站在油墨味弥漫的厂房里，指尖抚过还带着温度的杂志封面。
整整两天不眠不休，他终于完成了这次改版。
除了保留那些惹火的写真图片，新增的小说版面占据了整整一半篇幅。
打头阵的，就是张昊交给他的那本《少年阿滨》。
他特意只放了前三章。
吊足胃口，才能细水长流。
想到读者们翻开这本杂志时的反应，他疲惫的脸上浮现出期待的神色。
清晨七点，十万本杂志整装待发。
张昊站在仓库门口，看着工人们将最后一箱杂志搬上货车。
这是他全部的家当。
肥佬黎当初送来的不仅是这个烂摊子，还有仓库里积压的物料。
加之他掏空积蓄，才凑出这十万本的印刷量。
九十年代的港岛，一本咸湿杂志的成本抵得上普通人半日工资。
但每本净赚三十元，十万本就是三百万。
这还只是开始。
周刊意味着每周都能赚这个数。
等到他手里那几本小说陆续连载，这个数字还会翻倍。
“社长，全部装车完毕。”
张国斌拖着疲惫的身躯走来，眼里的血丝昭示着他又一个通宵未眠。
“八点准时铺货，全港一百二十个报摊和书店同步上架。”
张昊拍了拍这位主编的肩膀。
“回去睡一觉，今晚才能熬夜等销售数据。”
张国斌终于放松下来，困意如潮水般涌来。
他点点头，转身离去时脚步都有些摇晃。
张昊目送他离开，随即朝不远处招了招手。
猜fg立刻小跑过来，脸上写满期待。
“大佬，要教我打拳了吗？”
张昊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
“教你个扑街！饮早茶去！”
猜fg摸着脑袋傻笑，乖乖跟在张昊身后。
两人在街角冰室坐下，点了满桌食物。
张昊这两天连番恶战，体力消耗极大。
猜fg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又整天练拳。
此刻面对食物，两人都如同饿狼扑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