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樊科部被全歼的消息,精神刚刚才有所放松的季奇伟,立刻就是再次紧绷起来,次日天刚蒙蒙亮,季奇伟就已经是迫不及待,重新组织兵力,想要彻底将这些土匪打退。
经过了昨日的一番血战,这些被镇三山用利益拼凑而来的土匪们,早已经失去了战意,而那些土匪头子们,看见季奇伟已经攻占了苏木沟一半的阵地,完全占领苏木沟也不过是时间问题,所以心里面也都是打起了自己的主意···········
这从上到下都是各怀心思,毫无争议,所以三军用命的辽阳军,仅用了一个时辰便是将苏木沟上剩下的一万多名土匪全部打退。
完全占据了苏木沟,就相当于是死里逃生了,基本上全军覆没的危险就小很多了,因此季奇伟也终于是能够长舒一口气了。
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心,伤亡统计就已经是交到了他的手里。
在运粮队的两千多人生死未卜的情况下,季奇伟现在就只剩下了一万五千多人,距离出征婆娑府之前的三万大军,只剩下了一半的人,不仅如此就这一万五千人当中,也有将近四成的人负伤在身,其中重伤员更是多达一千人。
看到这份报告,上一秒还为逃出生天,沾沾自喜的季奇伟,便是忍不住老泪纵横,羞愤之下更欲拔剑自刎,以此向宋文辉谢罪,不过好在被手下人拦了下来没有死成。
就在季奇伟攻占苏木沟的两个时辰后,歼灭了樊科所部的鲁占鳌率领着两万余名白虎山土匪抵达了苏木沟,他们的动作并不慢,但是可惜的是经过之前的战斗,季奇伟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不敢在拖延下去·,动作比他们快了一步··············
或许是明白季奇伟占了苏木沟,自己很难攻下来,又或者是已经很满足眼下的战果了,总之来到苏木沟下,看着苏木沟上飘扬着的军旗后,鲁占鳌并没有进攻苏木沟,试图全歼季奇伟部,而是安营扎寨摆出了一副要和季奇伟打持久战的架势
见鲁占鳌不打了,季奇伟率部在苏木沟休整了一个白天,晚上便是悄悄的从苏木沟撤了下来,在漆黑月色的掩护下,无心恋战的季奇伟带领着部下,向着婆娑府城的方向仓皇撤退。
第二天一到早,土匪们便是发现了苏木沟上的营帐成了一座空营,他们打跑了季奇伟所率领的官军,所有的人立刻就是进入到了狂欢之中,营地中也是变成了欢乐的海洋,所有人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与此同时被季奇伟打退的孙大海,李莽,冯二愣子等人,也都是纷纷前来和鲁占鳌回合,他们之前只拿到了,镇三山许诺给他们一半的好处,现在既然季奇伟已经被打跑了,那么现在他们也是时候管镇三山要剩下的好处了·················
夜晚,占据了苏木沟的土匪们,也是杀鸡宰羊,兴高采烈的开始了庆功晚宴。
作为了镇三山的总催,同时又手握两万人马,鲁占鳌理所应当的成为了晚宴上的主角,大会之上他首当其冲端起一碗酒站了起来,向着四周其他土匪头子敬道:
“此次能够击退官军,真是多谢各位当家的鼎力相助了,我鲁占鳌代我们三爷谢谢各位英雄好汉了!”
话音落下鲁占鳌就是十分豪迈的一仰脖,将慢慢一大碗的白酒,全都是送入了腹中,鲁占鳌的举动,当即就是引得在场众人的纷纷叫好。
有了鲁占鳌的话作为基础,晚宴顿时就是进入了觥筹交错的阶段,大家一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看上去其乐融融,好的就像是要穿一条裤子似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莽,孙大海,冯二愣子等人交流了一下眼神,李莽便是站了起来,向着鲁占鳌问道:
“占鳌兄弟,现在季奇伟跑了仗也打完了,你说三爷答应我们的东西什么时候到位啊?”
听到这个问题,原本脸上满是笑容的鲁占鳌顿时神色一僵,不过他反应的也很快笑着说道:
“李大哥,三爷的信誉你是知道的,一口吐沫一个钉,他老人家既然答应你了,那肯定就不会失言,还请李大哥你稍安勿躁!”
见鲁占鳌在这里打太极,就是不给一个具体的期限,冯二愣子也是坐不住了站出来说道:
“大兄弟,我们不着急,下面的弟兄们着急啊!”
“这仗我们三家谁不伤亡了几千人?”
“死的兄弟要给安家费?伤的兄弟需要买药钱?打赢了仗兄弟们得要赏钱?”
“我们三家的家底,为了三爷这一仗可时全都掏了出去!”
“三爷可不能不管我们啊!”
看了看交相呼应的李莽,冯二愣子,鲁占鳌脸色当即就是沉了下来,到了这个时候他哪里还能不明白,这些家伙现在已经是合起伙来要逼宫了·············
鲁占鳌默然无语,坐在他身边年轻气盛的韩松,可是忍不住开口反驳道:
“二位,此战是你们帮我们白虎山打的不假,但是你们也不心思心思,你们之所以还能在你们地盘上占山为王,还不是我们三爷在前面顶着?”
“没了我们三爷,宋文辉不早就把你们一个个扫平了?做人得讲点良心!”
韩松的话仿佛一个火苗一样,顿时就是点燃了营帐之中紧张的气氛,心情暴躁的李莽更是当即一拍桌子大骂道:
“你个小比崽子,这里哪有你他娘说话的份?”
“老子当年造反砍官军脑袋的时候,你还在你娘怀里吃奶呢!”
李莽话音刚落,那边的冯二愣子也是接过话茬阴阳怪气的说道:
“就是就是,这俗话说得好!没了张屠夫还吃带毛猪了?”
被两人这么一骂,韩松因为愤怒脸色通红,就在他准备同样开口大骂的时候,鲁占鳌却是一声爆喝。
“过了,大家都给我鲁某人一点面子,都少说两句!”
听到鲁占鳌都这么说了,尽管恨不得一刀宰了对方,但是韩松却也只能是闭口不言,镇住场子后鲁占鳌也是把目光在李莽,冯二愣子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到了席上一言不发,默默吃饭的孙大海身上。
尽管孙大海什么也没说,但是鲁占鳌心里却是门清,李莽和冯二愣子肯定是想要好处,但是以他们手中的兵力,他们现在肯定是不敢这么和自己叫板的。
而这两个人现在既然这么做了,那就说明一点以他们后面有人给他们撑腰!
至于给他们撑腰的人是谁···············
自然也就毫无疑问,就是眼前这个孙大海!
作为仅次于镇三山的辽阳第二大土匪头子,孙大海一向是野心勃勃,想要取镇三山而代之,如果不是这次三爷花了血本把他给诱来了,他肯定是乐的坐山观虎斗,现在仗打完了他肯定也是坐不住想要搞掉名堂了。
深吸一口气,鲁占鳌沉声问道:
“既然话都已经说开了,那几位当家的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诸位到底是想要什么?”
见鲁占鳌不躲着了,一言不发的孙大海也是站了起来淡淡的说道:
“占鳌兄弟你这话可说错了,那里是我们几个想要什么?分明是三爷他老人家打算什么时候兑现他的诺言?”
“现在仗我们打了东西拿不到?我们做老大的怎么跟下面的兄弟交代?”
孙大海的话一出口,鲁占鳌的锐利的目光,便是紧紧盯着他了,而孙大海也是怡然不惧,和鲁占鳌四目相对,目光在空气中激烈的交锋着。
就在双方之间气氛有所紧张之际,一个小喽啰,慌里慌张的跑进了营帐中,焦急万分的喊道:
“诸位当家的不好了,好多官军杀过来了,他们还有骑兵!”
听到这个小喽喽的话,剑拔弩张的双方皆是一惊,就在鲁占鳌皱着眉头准备开口问些什么的时候,突然他感受到了地面在微微颤抖,感受到了这一情况在一联想到这个小喽啰所说,他顿时脸色大变·············
与此同时在这群土匪的营寨外,已经是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上万名丰州军将士在各级武官的带领下已经是发动了冲锋。
就在这些正在庆祝胜利的土匪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郭志平的骑兵营一马当先,呼啸着冲进了这群土匪的营寨之中,开始了肆意的杀戮。
叶铁,荀柯,杨槐三个营七千余名步军,也都是紧随其后,从其他两个方向杀进了敌方的营寨中,根本没有想到现在会遭到袭击的土匪们,一时间根本阻止不了抵抗。
他们能够做的就是,丰州军的铁蹄和战刀下瑟瑟发抖,用哭喊和逃跑来表达着心中的恐惧,这群面对老百姓如狼似虎,凶狠残忍的土匪,此时犹如一群绵羊一样,等待着丰州军收割他们的性命。
站在后方用望远镜观察战况的叶明盛满意的点了点头,尽管对此战已经准备了很长时间,任何的细节都已经是做到了万无一失,但是在发动袭击之前,叶明盛也难免有些患得患失,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此战要是没有打好,他图谋婆娑府的计划就算是彻底打了水漂·············
从现在的结果来看,战事进展的比他想象的还要顺利,这群刚刚才打退了季奇伟的土匪们,已经是玩大了玩嗨了,丰州军杀到了他们眼皮底下才发现,叶明盛原本还以为他们多少能有一点警惕,现在看来倒真是高看他们了。
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而现在就是这群土匪,用生命来从叶明盛这里购买教训的时候了!
“这是丰州军!是叶明盛的兵马!”
就在营寨中乱作一团的时候,鲁占鳌和孙大海他们,终于是意识到了是谁在偷袭他们,眼看着自己手下的人马任人宰割,鲁占鳌是睚眦欲裂,但是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跟一旁的孙大海商量道:
“孙大哥,三爷答应你的东西肯定不会食言,我们现在还是挡住这些丰州军,要不然咱们今天都是在劫难逃!”
同样意识到了事情危急程度的孙大海,也是连连点头道:
“好!咱们现在就要打死这些丰州军!”
在叶明盛的雷霆之击下,不久前还因为利益争的死去活来的孙大海,鲁占鳌现在又是要精诚合作,团结互助,共同抗敌了!
随着二人达成了协议,土匪们终于是从遭到突然袭击的惊慌失措中反应过来了,开始在各自头目的组织下,开始零星的组织起了反抗。
但这个时候已经是有点晚了,冲进营寨中的上万名丰州军,已经是整个营寨分割成了数个部分,根本不让这些土匪有能够协同作战的机会················
万余名丰州军在营寨中,足足横冲直撞的一炷香的时间,也不知道究竟杀了多少人,此时更多的土匪已经根本没有了战意,他们丢兵弃甲,甚至连衣服都没有穿,便是慌不择路想要向营寨外跑去,寄希望摆脱掉这些仿佛从天上突然跳出来的黑夜杀神。
仍在奋力指挥的作战,试图将挡住丰州军袭击的鲁占鳌,很快就是收到了手下传来的消息。
“二当家的,孙大海和李莽他们,已经是他们的人马跑了,咱们要快掉跑!再不跑就走不掉了!”
听到这个消息鲁占鳌脑子顿时一阵嗡鸣,半晌他才缓过来恶狠狠的骂道:
“孙大海你这个胆小如鼠的畜生,真是靠不住的东西!”
尽管心有不甘,但是此时的鲁占鳌也是没有了办法,十分痛苦的向着手下命令道:
“告诉大家撤退,各部分散突围,在申门重新岭回合!”
孙大海已经带着人跑了,没了他的人马营寨肯定是守不住了,在坚持守下去也不过是为了掩护孙大海撤退而徒增伤亡而已,他鲁占鳌没有义务这么做!
现在既然失败已经不可避免,但就应该尽量止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