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现洛川道粮仓失守之后,赵良高心急如焚,当即就是集结周围府县的兵力,再加上他本部的兵力,足足凑够了八千人,将洛川道粮仓团团围住,不计伤亡,日夜狂攻,就是想要将功补过,将洛川道粮仓夺回来。
看着周军伤亡过半,士气却依旧高昂,原本对重夺粮仓信心十足的,赵良高不由暗自叹了一口气,信心不免产生了一丝动摇········
微微摇了摇头,赵良高大手一挥,围绕在他身旁的众将,立刻就是按照计划分开部署,准备攻城
不多时,洛川道粮仓城下的宫都军阵中,在上百名士卒的操控下,数台投石车皆是发出了他们的怒吼,一块接着一块的巨石,被扔向了城墙。
接着数百名弓箭手,也是向着城墙上,不断的扣动着弓铉,射出一支一支杀人的箭矢。
在同袍的火力掩护下,数千名宫都士卒,用着最常规,也是最老套的攻城战术,像蚂蚁一般扛着盾牌,架着云梯,向着洛川道粮仓的城墙,发起了新一轮的冲击。
“啊!”
“嗖”
一位年轻的宫都士卒被城中射出的箭矢击中手臂,他手上的盾牌旋即掉落到了地上,没有了盾牌的遮挡,很快一支锋利箭矢就是正中他的腹部,将其直接钉在了地上。
宫都士卒躺在地上,口中大口大口的吐出黑红色血沫,他嘴巴张的大大的,似乎是想要哀嚎几声,但是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片刻后他的脑袋一歪,彻底没了声音。
这位年轻宫都士卒的死亡,并没有在宫都军阵引起任何的波澜,与之相似的状况,出现在战场上的每一个角落,每时每秒都有人付出生命,在这一刻人命如同草芥一般,廉价到了极点。
因为在之前的战斗中,用以发射虎蹲炮,三眼铳的火药,就已经消耗殆尽,所以面对这一次宫都士卒的冲锋,王康信所部装备的火器,基本上和废铁无疑,只能是重新拿起操起弓弩,向着城下射去。
另外赶紧拆掉城中的一部分的粮仓建筑,制成滚石檑木扔了下去,直砸的宫都士卒哭爹喊娘,少数也有二三百宫都士卒,再次丢了性命,但是遗憾的是,宫都人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尽管王康信所部,已经是尽了他们最大的努力,但是越来越多的宫都士卒,仍旧冲上了城墙上,就在这眼看着城破之时就在眼前,王康信意决心率残部巷战之时,北面突然飘扬起了,一面硕大的军旗。
虽然离的有些远,看的不是很清晰,但是如果仔细观看的话,还是能够依稀看清楚,军旗上面那个苍劲有力的“周”字。
“大人不好,周军援兵来了!”
看到大周军旗的出现,宫都士卒中顿时有些慌乱起来,赵良高一名参将赶紧禀告道:
听到属下的提醒,骑在马上的赵良高当即望向了北面,看着那面大周军旗,这位念过半百的老人,竟然浑身颤栗起来,下一秒他身形一个踉跄,险些从马上摔倒在地。
“撤!撤到·········临源去!”
在众将的搀扶下,赵良高勉强重新在马上坐稳,在这生死关头,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将,略微一思量,便是快速做出了选择,一马当先向着西南方向逃命去了。
“呜呜呜!”
三尺长的犀牛号角,发出了低沉的声音,这是宫都军队扯腿的号令,刹那间原本马上就要攻占洛川道粮仓的宫都士卒,立刻就是如同潮水般撤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
满身血污,身上多处负伤的王康信,拄着手中已经残缺不堪的雁翅刀站在城头上,看着城下狼狈不堪,仓皇而逃的宫都军队,不禁放声狂笑。
刚刚就在这城墙之上,他和他手下的亲兵,已经被宫都士卒团团围住,如果不是城外援军的及时出现,恐怕他王康信现在,应该已经为国捐躯,死在了宫都人的乱刀之下了。
这一刻,王康信觉得,这天底下再也没有,比绝处逢生,更让人畅快的事情了。
很快王康信就是收拢了城中的残部,打开城门与城外驰援而来的大队周军骑兵接上了头。
王康信虽然就职于宣武军,和铁骑军并不熟识,但是看到这股骑兵,旌旗上打着一个“向”
他立刻就是认出了来援的这些人,是铁骑军正五品鹰扬将军向元徽的兵马,当即就是对着军阵中,被簇拥在中间的大将禀告道
“卑职宣武军王康信,见过向将军,多谢将军今日救命之恩!”
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形粗犷的向元徽闻言,上下打量了一番王康信,有些意外的询问道:“你就是王康信?王中森的亲侄子?”
“回禀将军,正是末将!”
王康信点了点头应道,他有些疑惑眼前这位名声在外,铁骑军猛将是如何知道自己叔父的。
目光又瞧了一眼王康信,向元徽笑着赞叹道:
“徐侯爷手下果然人才辈出,你一个正七品的统领,就敢率部奇袭洛川道粮仓,不错!很有胆识!”
听到这里王康信心中一暖,然而正当他打算谦虚两句的时候,只听向元徽话音一转,开口说道:“你们宣武军大部还在后面,你愿不愿意随我去支援柳京,听说你们宣武军的叶明盛,在那边打的很辛苦!”
王康信闻言,当即一愣,脸上闪过一抹错愕之色,根本不明白向元徽再说些什么。
见到王康信这样,向元徽有些狐疑继续问道:“你们不是计划好的吗?你奇袭洛川道粮仓,为他牵制住兵力,叶明盛则趁乱,从瑞山县起兵,与一股名叫黑山风的乡勇合并袭击柳京?”
向元徽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王康信已然恍然大悟,他苍白的脸色,立刻就是升腾起了一抹不正常的潮红,眼神中充满了杀意和仇恨之色。
下一秒在向元徽不解的目光下,僵在原地,怒急攻心的王康信,口中涌出一股鲜血,身形一晃,径直栽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