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杭城军工项目管理局。
张建国局长象往常一样准时到达办公室，给自己泡了杯茶之后，打开了内部的办公系统，很快他就看到了几位专家提交上来的说明，而且针对的都是同一份项目书。
全部看了一遍之后，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拿起桌上的电话，“老赵，我这里有一份下面提交上来的c-3102的报告，具体的我已经发给你了，你看一下，然后”他看了眼手表，“十点钟的时候，我们开个会讨论一下。”
挂断电话后，他又给其他几个分管不同部门的副局长打了电话，让他们十点钟来开会。
十点，几人准时来到一个保密会议室。
张建国局长坐在主位，两侧分别是分管各个部门的副局长。
还有审核办公室王主任、技术总工程师钱总工、安全保密处孙处长列席会议。
每人面前都放着一份关于“c-3102项目”的简要报告和《特别情况说明》的复印件。
毕竟项目书原件百来页，他们也不可能这么快的看完。
张建国没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人都到齐了。今天临时召集大家，就一个议题：c-3102项目。
相关的材料，各位在来之前应该都粗略看过了，老赵，你是技术评审的分管领导，你先详细介绍一下情况。”
“好，”赵副局长点了点头，对于这个项目的意义、潜在的战略价值、以及其可行性，进行了通俗的讲解，具体的技术他没说，主要是说了大部分人也听不懂，而且他们也并不关心这点，他们关心的是，这个项目的影响，以及会带来什么样的价值，“恩，确实是个非常重要的项目，不过这需要的资源投入可不是小数目，尤其是如果调用国家级内核数据资源，成本和风险都需要严格评估。”
“老孙说的没错，而且不只是钱，安全风险是另一方面，如果项目激活，至少就是绝密级别，相关审查都会变得非常麻烦。”
几人讨论了一阵，大家都有不同的意见，但是唯独一个点没人有异议，那就是这个项目的战略意义。
张建国听着点了点头，他心里大概有数了，很快有了决断：“我知道了，综合大家的意见和报告内容，我现在正式对c-3102项目进行定性：该项目为具有重大战略潜在价值的、高风险高回报的探索性基础研究项目。”
他看了眼手表，继续说道：“两个小时，各部门给出一份评估报告，我带着资料飞一趟燕京。”
这种级别的项目，肯定需要燕京那边最终审核，军工项目主打的就是一个字一一快！
两个小时后，带着整理好加盖了密级印章的厚厚一咨评估报告和技术摘要还有项目书原件，张建国乘坐专车，在严密安保下直奔机场，搭乘最近一班军航飞机直飞燕京。
军航比一般的民航要快一点，两点半上的飞机，五点半就在燕京落了地，落地后，张建国饭都没吃，直奔总局。
六点钟，会议准时开始，和之前相比，这里的规格更高，椭圆形的会议桌旁，除了总部的主要领导外，还有几位来自其他单位的同事，主持会议的是一位看着非常精神的老者：“开始吧，建国同志，你先汇报，说一下情况。”
“好！”张建国深吸一口气，严肃地点点头，将他们杭城分部的评估报告进行了简要的说明还简单介绍了一下项目的基本情况，重点说明了其巨大的战略价值。
经过讨论之后，对于立项本身这件事，没人有异议，即使存在一定风险，通过一些手段都能将其控制在合理范围之内，相比于项目成果之后带来的战略价值，这点风险大家都愿意承担。
但是当大家讨论到项目负责人和承接单位的时候却产生了分歧。
有人表达了自己疑虑：“钱塘大学？不可否认这也许是一所优秀的大学，但是按照之前的惯例，这种级别的项目一般都是由国家级研究院、重点军工集团或顶尖国防院校牵头，一所地方高校，不管是保密体系还是科研管理流程，在资质上应该都不符合规定吧？”
一位穿着军装的中年人看了说话的人一眼：“所以呢？你的意思是人家申报上来的项目，咱们交给其他单位来做？那你让他们怎么想？真是胡闹！”
那位提出质疑的人脸色一沉：“我说的是正常的程序问题，国家机密项目有严格的承接资质要求，这不是感情用事的问题。”
“什么叫感情用事？人家自己搞出来的内核技术，自己提交的完整方案，现在就因为所谓的资质问题，就要把人踢了？寒心不寒心啊？！”
“同志，我理解您的意思，但是”
“但是什么？你说人家没有资质，好！
那我问你，别的单位有这个技术基础吗？我看过技术评估报告，这个项目的内核理论基础，是他们独创的，知道独创是什么意思吗？
强行转移给其他单位，不说技术泄露风险，光是重新组建研发团队就得耗费多长时间？等别人搞明白，黄花菜都凉了。”
众人看着争吵的两位都不由得有些无奈，两人都是火药桶的脾气，一点就着，偏偏两位的级别都很高，除了主持会议的老者还没人敢劝。
坐在主位的老者轻咳了一声，“先别吵了，小林，调查的怎么样了？”
被称作小林的是前来参会的国安的负责人，他闻言翻开面前的文档夹：“各位领导，在收到杭城方面转来的项目材料后，我们第一时间对项目负责人周的进行了初步的背调和评估。
周的是去年下半年刚刚入学的研究生，在此之前，其成绩一直非常平庸，但在入学后，很快就独立发表了一篇neurips，在今年十二月份前往温哥华做了汇报，除了这篇论文，他还投稿了一篇iclr2025和五篇neurips2025。”他从旁边抽出一个文档夹，“这是论文的打印稿，各位有兴趣可以看看。”
几位技术专家肯定是非常感兴趣，按照小林所说，研一刚刚入学到现在不过半年多，就能完成七篇顶会论文，要么背景通天，要么就真是个被埋没的天才。
几人接过论文就看了起来，小林顿了顿继续汇报：“除此之外，我还查到他在我们国安内部已经有了备案”
他说的是周昀和汇金合作的那个项目，在座的保密级别都够，所以小林就简单说了一下。
“根据我们的调查，他在去年的年底就已经通过了毕业论文的答辩，并且和学校签订了一份合同，继续留在本校读博，这是他的毕业论文，各位感兴趣也可以看一看。”说着他又拿出一份厚厚的册子，正是周的的毕业论文。
之后他又介绍了一下周的的背景，家庭的大致情况，讲完这些后，小林才合上手里的文档夹：“由于时间紧急，暂时只有这么多东西。”
事实上，如果时间足够，别说这些了，就连周的小时候在哪颗树底下撒过尿他们都能查的出来。
等小林汇报完，会议室里沉默了一会儿，只剩下几位技术专家翻页的声音。
要说这履历有多厉害？其实也还好，华国这么大，像周的这样的，他们各个系统内部就有不少。
他们都没说话，就是在等几位技术专家的评价，周的是不是真的有水平，水平如何，最能有体现的就是他的学术成果。
过了大概五分钟，一位老者摘下眼镜说道：“各位，这些论文我大概看了一下，坦率地说，这个年轻人的研究水平远超我的预期，里面有几篇论文我之前就看过，这个年轻人在多模态融合领域的造诣非常之深。”
另一位年轻一点的技术专家也点了点头：“从这些论文的发表时间线来看，他的研究还是比较连续的，大概率是他自己独立完成的，水平确实不错，从技术上看，主导这个项目我觉得没有问题。”
说到这，小林再次开口：“刚刚忘记说了，根据调查，这个项目应该是由周的在假期的时候独立完成的，知道的人只有他和他的导师邓永华，而邓永华是‘万人计划”的领军人才。”
听了几位专家的评价，主位的老者心里也有了打算：“大概的情况我都了解了，这样吧，我提一个折中的方案，人员上还是以周的为主导，但是考虑到保密等级，项目也必须转移到具有资质的研究所进行，人员可以跟着项目走，但研发环境必须在我们的可控范围内，至于哪个研究所咱们之后再讨论，最后，这样级别的项目，光是书面评审是远远不够的，我的建议是派遣专家团队进行现场评审还有周的的身份审查还要做的更加详细，如果一切都通过，再进行最终的立项。”
他说完后，看了眼众人：“你们的建议呢？”
“这样确实是比较好的办法。”
“我觉得没问题。”
“附议！”
“附议！”
老者看了一圈，大家都没其他意见：“既然这样，今天会就到这，接下来各部门抓紧行动！”
“是！”
会议结束后，国安这边对周的的监控力度和审查力度都进行了全面的升级，至少也是查到祖宗十八代这种程度，包括但不限于：家庭背景、海外关系、个人品行、政治立场、财务状况、甚至网络言论，毕竟网络也不是法外之地，在网络上发表的任何言论都会被记录，相当于是一次全面的“政治体检”。
并且他们还制定了详细的《项目保密方案》，一旦项目确定，这份方案就会生效，除此之外，审查的范围也进行了扩大，所有接触到这份项目书的人都将会受到非常严格的复查。
与此同时，专家评审团名单便已确定，并通过加密渠道下发，收到消息的人都是参与过一些国家项目的大佬。
由陈浩担任组长，来自战略支持部队网络系统部，是网军领域兼具技术背景将领；
林院士，中国科学院院士，国家人工智能实验室主任，国内人工智能领域的泰斗级人物；
刘锋，某顶尖国防军工研究所研究员，长期负责重大保密工程项目，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一些随行的成员，可能没什么名气，但放到普通人眼里，都是绝对的技术大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