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江临舟认真思考,感觉这猴子这样三番四次,有恃无恐。
是不是觉得他钟家能兜下来?
权力的任性嘛,看来得给他来点大局的压制,希望这猴子不会被直接打趴下。
自己是没有背景,不代表没有人脉呀。
在阁美当了那么多年文化棋手,在金陵艺术学院当了好几年客座教授。
希望钟家能接得住文化界的大局观。
江临舟首先拨通金陵艺术学院王校长的电话,江临舟语气轻松热络。
“王校长,没打扰您吧?我临舟啊。”
王校长声音洪亮,带着笑意。
“临舟啊,你这电话来得正好!
我们刚跟德雷赛尔大学那边谈妥了联合培养研究生的具体事项,正要跟你报喜呢!
怎么,又有什么好项目要照顾母校?”
江临舟笑着叹了口气。
“老校长,这次可不是来送项目的,是来跟您诉苦的。”
王校长关切地问道。
“哦?什么事能让你这小子犯愁?”
江临舟轻松地说道。
“就是反贪局的侯亮平局长,最近不是在调查我个人感情问题嘛。
您知道,我不是未婚嘛,他这就怀疑我的感情生活存在权色腐败的可能。”
王校长语气顿时严肃。
“胡闹!这是哪门子道理?”
王校长随即话锋一转,带着长辈的关切。
“不过临舟啊,说实在的,你也不年轻了,确实该考虑结婚成家了。
我记得你当年在我们学校时,跟那个陈怡辅导员,不是相处得挺好的嘛?
那姑娘文文静静的,对你也是一片真心。”
江临舟轻叹一声,语气带着些许遗撼但。
“唉,老校长,陈怡她是个好姑娘,但她跟不上我的节奏思维呀。
我们要在一起生活,总不能一个在五线谱上漫步,一个在方程式里求解吧?”
王校长在电话那头忍不住笑出声。
“跟上你的节奏思维?啧,这难题确实有点大。
你这脑子转得比陀螺还快,今天搞设计明天搞经济,一般人还真跟不上。”
江临舟顺势将话题引向内核。
“所以啊,校长,您想想,咱们艺术圈里,象我这样因为追求创作自由、思维活跃而晚婚的人还少吗?
贝多芬终身未娶,梵高情路坎坷,这要是在侯局长那里,是不是都得打上‘感情生活复杂、有权色交易潜在风险’的标签?”
王校长立刻领会了其中的深意,语气变得深沉。
“你这么一说确实是个问题。
如果我们艺术工作者的婚恋观和创作自由都要被这种僵化的思维来审视和质疑,那还谈什么艺术生态?
临舟,你提醒得很及时啊。”
江临舟连忙谦虚地表示。
“校长,我只是担心,这种‘未婚即原罪’的调查思维一旦扩散,会寒了很多艺术工作者的心,更会限制我们的艺术创作生态。
毕竟,艺术的本质是自由和真诚的表达。”
王校长果断地回应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
这样,我在下周的省内文化系统座谈会上,会重点谈一谈‘尊重艺术规律,保护创作生态’的问题。
某些部门的工作方式,确实需要更专业、更符合文艺工作特点的指导原则。”
江临舟满意地向王校长道谢。
“谢谢校长理解!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王校长幽默地回道。
“你也别光顾着搞事业,个人问题还是要上心。
不过下次谈恋爱,记得找个能跟上你节奏的!”
接着,王校长语带深意地提点道。
“你小子,光记得给我打电话,多长时间没给你们阁美的老领导报过道了?”
江临舟在电话这头会心一笑,知道这是老校长在指点他如何扩大”统一战线”。
“前段时间,阁美现在的刘校长还跟我抱怨,说我把他精心培育的好苗子给拐跑了。”
王校长语气转为认真。
“他说啊,阁美现在就是缺了点你在时的锐气,少了个能在文化论战中冲锋陷阵的旗手。”
江临舟立即心领神会。
“老校长您提醒得对,是我疏忽了。我稍后就给刘校长打电话请罪去。
说起来,刘校长现在也是高升了。
当年我在阁美时,他还只是教务主任,对我可是照顾有加。 ”
王校长接着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知己间分享秘密的语气。
“临舟啊,刘校长那边可不只是简单念叨。
他私下给我说,当初怎么就没把临舟这孩子留住呢?
他可是我们专业院校,对付那些综合院校艺术系‘借皮压制’的一个重要棋手啊!”
“借皮压制”四个字意味深长,江临舟在电话这头心领神会。
他太了解这个圈子了——那些顶尖综合大学凭借学校整体名气,其艺术院系常在资源争夺中对传统专业艺术院校形成挤压。
江临舟语气带着感慨道。
“老校长,您和刘校长的知遇之恩,我一直记着。
当年在阁美,若不是当时还是主任的刘校长鼎力支持。
我这个“状元”哪能自由地在传统与现代之间做探索,与水木美院进行那一番有声有色地文化争斗。
专业院校的底蕴,在于对艺术本体的纯粹坚守,这是那些综合大学艺术系靠学校名头无法替代的。”
王校长赞赏地说道。
“说得好!所以刘校长才觉得可惜。
他说当年你在的时候,无论是学术论战,还是国家级艺术项目竞标,咱们专业院校的腰杆都挺得特别直。
你那种既能深挖传统根脉,又能玩转现代表达的劲儿,正好打中了那些综合院校艺术系的软肋。
那些综合院校艺术系往往要么过于理论,要么流于表面。”
江临舟顺势将话题拉回,语气严肃了些,给侯亮平上眼药。
“所以啊,王校长,您看,像侯亮平局长这种完全不懂艺术创作规律和行业生态的调查思路。
本质上也是一种“借皮压制”——借着他反贪局的“皮”,用一套僵化的行政思维,来压制和审判我们艺术领域复杂多元的人际交往和创作生态。
如果这种风气蔓延,伤害的是我们整个专业艺术教育的根基。”
专业院校本来就饱受借皮行为的压制。
而反贪局的未婚有罪论,简直就是借权色交易的皮,调查个人生活,这让王校长反感。
“没错!这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个人调查问题了。
这是关乎我们艺术专业院校话语权和生存空间的大事!
我们必须在这个问题上形成共识,发出专业的声音!”
江临舟思路已经完全打开。
“我明白了。艺术院校本是一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侯局长这种调查思路,伤害的不只是我个人,更是对我们整个艺术教育生态的误解。”
王校长欣慰地道。
“就是这个道理!你赶紧跟刘校长通个气。
记住,大树底下好乘凉,但也要记得时常给大树浇浇水。
江临舟感激道。
“谢谢老校长指点!我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