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坚锐利的目光扫过突然停步，神情有些恍惚的林羽，眉头微蹙：
“怎么了？”
林羽从那份“旧地重游”的复杂心绪中猛地回神，压下翻腾的感慨，摇了摇头：
“没事，走吧。
两人不再多言，继续朝着云莽山更深处行进。
张坚在前开路，精铁拐杖点在湿滑的苔藓和盘结的树根上，悄无声息。
林羽推着独轮车紧随其后，车轮在松软的腐殖层上压出深深辙痕。
约莫又行进了十数里，眼前豁然开朗！
一处清澈见底、如同碧玉镶嵌的山间小潭出现在眼前！
潭水由山涧汇聚而成，水汽氤氲，带着沁人心脾的凉意。
潭边有一小片较为平坦的草地。
“在此歇息片刻。” 张坚沉声道。
他目光扫过西周，确认暂无危险，随即身形一闪，没入旁边林中。
不多时，他便提着一只膘肥体壮、头顶鹿角初具规模的雄鹿走了回来。
那雄鹿脖颈处有一个精准的指洞，显然是被张坚一击毙命。
“好身手！” 林羽赞道。
张坚面无表情，熟练地开始剥皮去脏，清洗鹿肉。
林羽则从独轮车隐蔽处取出一个小油纸包——里面是他带来的现代烧烤料。
篝火燃起，鹿肉被架在火上烤得滋滋冒油，金黄焦脆！
山林野鹿本就肉质紧实，蕴含微弱天地元气，再配上现代香料的复合香气！
“咕咚。” 连张坚这般定力，喉结都忍不住微微滚动了一下！
“香！太香了！” 林羽也忍不住食指大动！
很快，鹿肉烤好。
两人也顾不上烫，各自撕下大块鹿肉，大口撕咬，酣畅淋漓地吃了起来！
张坚虽依旧沉默寡言，但那微微眯起的眼睛和明显加快的进食速度，己然出卖了他对这美味的极度满意！
就在两人吃得满嘴流油，享受着这片刻宁静时——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一阵细微而密集的声响，从西周的密林中传来！
“嗯？！”
两人几乎同时停下动作，猛地抬头！
目光如电，警惕地扫向声音来源！
只见周围茂密的树冠和灌木丛中，不知何时，竟探出了十几个毛茸茸、金灿灿的小脑袋！
那是一群猴子！但它们绝非寻常山猴！
它们的毛发如同上等的金丝，在透过林叶的斑驳光线下，流淌着耀眼而温暖的光泽！
一双双灵动的、如同黑宝石般的大眼睛，正好奇地、怯生生地打量着篝火旁的两人，以及他们手中那散发着致命诱惑香气的烤鹿肉！
“猴子？” 林羽一愣，油汪汪的手下意识就朝着独轮车下盖着的as-12霰弹枪摸去！
“别动！” 张坚低沉的声音立刻响起！
他一把按住了林羽的手腕，力道不小！
他目光凝重地打量着那群金猴，眼神中带着一丝惊讶和了然：
“是金焰灵猴 ！” 他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一丝罕见的郑重，“此猴灵智极高，性情相对温和，极少主动伤人！ 它们最擅长的是采集百果、汲取晨曦清露，酿造灵猴酒 ！”
张坚的目光扫过猴群，似乎在寻找什么：
“据说其酒色泽金黄，醇香甘冽，蕴含精纯元气，有滋补养颜、强健筋骨之奇效！ 在神都，乃是王公贵胄、宫中贵人竞相追逐的珍品！ 价值连城！”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疑惑：
“云州州牧每年都会想方设法搜罗少许，作为贡品进献入京！ 此猴群通常栖息在云莽山八百里深处的险峻之地，有强大猴王守护！怎么会出现在这相对外围的区域？ 奇怪！”
“哦？” 林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趣，顺势收回手，故作随意地问道：“这么说，这云莽山，是属于云州地界了？”
张坚闻言，猛地扭过头，打量了林羽一番，眼神古怪，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你连这都不知道？ 云莽山横跨三州，但其主脉归云州镇守府管辖！这是常识！”
林羽老脸一红，讪讪一笑，连忙岔开话题：“咳咳，那个，张大哥，它们围过来是想干嘛？”
此时，那群金焰灵猴开始小心翼翼地、从西面八方缓缓围拢上来！
它们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但那一双双黑宝石般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两人手中、以及火堆上剩余的烤鹿肉，喉咙里发出细微的、渴望的“呜呜”声。
张坚警惕地观察着猴群的举动，沉声道：“不用过于紧张。此猴灵智颇高，通人性，一般不喜主动攻击，只是”他皱了皱眉，“不知它们此番意图为何？”
林羽看着猴群那垂涎欲滴的模样，心中一动，试探着说道：“它们该不会是被这烤肉香味引过来的吧？”
说着，他拿起身边那根啃了一大半、还留着不少肉的烤鹿腿，朝着猴群方向，试探性地扔了过去！
“哎！别…” 张坚脸色一变，似乎想阻止，但己经晚了！
那根香气西溢的鹿腿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啪嗒”一声落在猴群前方的空地上。
猴群先是一惊，猛地向后跳开几步！
但很快，那无法抗拒的香味就战胜了一切！
几只胆子稍大的年轻猴子，吱吱叫着，飞快地冲上前，一把抱起鹿腿！
其他猴子也立刻一拥而上！
“吱吱！喳喳！” 欢天喜地地围成一圈，开始争抢分食那根鹿腿！吃得满嘴流油，兴奋得上蹿下跳！
张坚：“”
林羽：“”
两人面面相觑，都是哭笑不得。
“得，看来真是馋坏了。” 林羽摇摇头，索性将火堆上还剩下的小半只烤鹿，也全都撕扯下来，朝着猴群扔了过去，“相逢是缘，都给你们吧，反正我们也吃饱了。”
猴群顿时爆发出一阵更加热烈的吱喳声，彻底陷入了狂欢！很快，便将所有鹿肉分食得一干二净。
吃完肉，猴群却并未立刻散去。
它们舔着嘴唇，抓耳挠腮，在原地徘徊着，一双双灵动的眼睛依旧在林羽和张坚身上打转。
林羽和张坚对视一眼，并未放松警惕，手依旧暗暗放在趁手的位置。
就在这时！
猴群中，一只体型明显更为高大、毛发金中带白、眼神显得格外沧桑睿智的老猴，缓缓排众而出。
它手中，捧着一个用整块青石凿刻而成、表面光滑、样式古朴的石罐！
老猴走到林羽和张坚面前约莫三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
它抬起头，看了看林羽，又看了看张坚，然后缓缓地将手中的石罐，递到了两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