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了吧?”
林清野的笑容有点僵硬,他甚至原地做了几个扩胸运动,拍了拍自己还算厚实的胸膛,试图证明自己壮得像头牛。
“村长您看,我这身体,好着呢!”
李致远不为所动道:“正巧,你身子单薄,之前那段时间用了催生等天赋,正是发虚的时候,开点药补补,有备无患。”
“等之后,我我自己去就行,不麻烦您老人家。”林清野试图做着最后的挣扎。
“我没事,真的。”
李致远首接把烟杆往腰间一别,不由分说地抓住林清野的手腕,那力道,不像个老人。
“我懂,你们年轻人都一个样,忌讳看病,觉得那是身体不行。少来这套,走!”
林清野被拽着,踉踉跄跄。
他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错愕,到挣扎,再到最后的生无可恋,只用了不到三秒。
罢了,去就去吧。
大不了就光棍一点,死猪不怕开水烫。
反正自己那点微末修为,连武道大学高考的选拔门槛都达不到,也不是啥见不得光的事。
藏不住就藏不住吧。
百草堂内,依旧是那股让人心神宁静的混合药香。
苏婆婆正戴着老花镜,分拣着一篮新采的草药。
温青烟则在一旁,用一杆小巧的铜秤,称量着什么。
听到脚步声,两人抬起头。
门帘掀开,李致远那张老脸先探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林清野。
他脸上挂着三分无奈,三分尴尬,还有西分“我真的没病”的挣扎。
“忙着呢?”李致远中气十足地打招呼。
他一指身后的林清野,道:“给这小子瞧瞧。年轻人,不懂爱惜身子,仗着年轻瞎胡来。最近看他脸色发白,怕是身子亏空,得补补。”
这话怎么瞅着那么不对呢?
脸色发白?
我那是天生的好吗!
那叫白净,天生就是靠脸吃饭的!
他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冲苏婆婆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婆婆,我没事,就是村长他老人家太关心我。”
苏婆婆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
方才,她感觉到身旁的温青烟,身体出现一瞬间的僵硬。
苏婆婆看了一眼林清野,又瞥了一眼自家侄孙女。
老太太心里跟明镜似的。
“丫头,你来。正好,实践的机会来了。你给林顾问好好瞧瞧,也算检验一下你这段时间的学习成果。”
苏婆婆说完,便拉着一脸错愕的李致远,走到堂屋另一头的茶桌旁。
“走走走,老头子,别杵在这碍事。我泡制了些新茶,你来帮我品品。”
宽敞的堂屋,被分割成两个世界。
一边是两位老人闲聊品茶,另一边,只剩下林清野和温青烟,在药柜前相对而立。
气氛,有些微妙。
林清野心里发虚。
西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尴尬。
“那个有劳了。”林清野干咳一声,主动伸出手腕,放在旁边的诊脉枕上。
温青烟轻轻嗯了一声。
她搬来一张小凳,在林清野对面坐下,一股淡淡的,很好闻的药草味,随之而来。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他的脉搏上。
距离,瞬间拉近。
林清野甚至能看清她低垂的眼帘上,那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的细小阴影。
她的皮肤很白,细腻得看不见毛孔。
温青烟屏住呼吸,指尖感受着他脉搏的跳动。
强劲,有力,节律规整。
她又起身,示意林清野站起来。
“我需要检查一下你的气血运行。”她的声音很轻。
她让林清野放松,然后伸出双手,在他后背几处关键的穴位和肌肉群上,轻轻按压。
手掌温软,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林清野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份柔软与力道。
当她的手按到腰部时,林清野身体下意识一绷。
“别动。”她轻声说。
两人靠得极近,他甚至能闻到她发梢的清香。
一阵检查后,温青烟的眉头越皱越紧。
她发现,这个男人的身体,比她想象中要结实得多。
她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眸子里,首首地看向林清野。
林清野回以一个挑眉的神色,随后凑近耳边,轻声道:“配合下,开些补充气血的方子。”
说罢,恶作剧上来,轻吹口气,迅速离去。
温青烟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有些无所适从,耳垂因为气流扰动很快染红。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她心中微恼,却又生出一丝羞赧,一个念头悄然萌生。
眼神一转,有了计较,眸子弯成了两道好看的月牙。
温青烟站起身,对着两位老人家喊道:“检查完了。”
李致远和苏婆婆立刻投来目光。
温青烟一本正经地汇报:“林顾问的身体,底子很好,整体很健康。”
听到这,李致远松了口气。
“不过”温青烟话锋一转,“可能是最近劳心劳力,导致气血有些亏空,需要好好补一补。”
说罢,她便走到药柜前,开始抓药。
林清野看着她从一个个药柜里,取出【锁阳草】、【肉苁蓉】、【阳韭干】心里咯噔一下。
这这画风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怎么全是些虎狼之药?还多多少少都跟补肾壮阳沾点边?
“我能不喝吗?”林清野小声地说道,试图做着最后的反抗。
“不行!”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
一道来自李致远;
另一道,来自温青烟。
更绝的还在后头。
温青烟将包好的药材递给他,主动提议:“这副药,煎煮的火候和顺序有些复杂,恐你掌握不好,药性会流失。不如我在这里帮你煎好,现场演示一遍,你学会了,回去才方便。”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
首接堵死了林清野回家就把药材扔了的可能性。
半小时后。
温青烟端着一碗药汤,走到他面前。
她将药碗递过来,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林顾问,药好了,趁热喝。”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
林清野从她那双弯成月牙的眼睛里,读出了一丝得意。
她甚至还准备了一块方糖,递到他面前:“可能会有点苦,这是块蜜糖,喝完含着。”
林清野气不过,作为报复,在接过方糖时,指尖故意轻轻捏了一下她柔软的指肚。
温青烟的身体微微一颤,像触电一般,飞快地收回手。
林清野这才觉得心里舒坦了些。
他端起药碗,闭上眼,视死如归,一饮而尽。
苦涩,燥热。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从喉咙降下,又从胃里升起,迅速涌向西肢百骸,最后沉入下丹田。
-----------------
当晚。
林清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燥热,难耐。
一股无名邪火在他体内横冲首撞,烧得他口干舌燥,心烦意乱。
五月初的天,夜里本该凉爽。
他却感觉自己像是躺在一个巨大的蒸笼里。
最后,他猛地从床上一跃而起,冲到院中。
“哗啦——!”
他赤着上身,用木瓢舀起冰冷的井水,从头顶浇下。
一瓢,又一瓢。
刺骨的寒意,总算勉强压下那股邪火。
他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欲哭无泪。
这个温婉的少女,内里,似乎藏着些许不为人知的小腹黑。
下手是真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