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那么做，我就会毁掉谁的一切。”
他看着维克多，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包括你。”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林杨走了进来，恭敬地对维克多说。
“hohenberg先生，您的车已经备好了。”
这是逐客令。
维克多死死地盯着陆夜，胸口剧烈地起伏。他知道，今天的对峙，他输得一败涂地。
他转身离开，在门口时，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你等着。”
他的声音，是淬了毒的冰。
“我绝对，不会把她让给你这个疯子。”
门关上。
陆夜脸上的嘲讽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的暴躁。
他猛地抬手，将桌上的一摞文件狠狠扫落在地。
纸张纷飞，如同雪片。
一个替代品，也敢在他面前叫嚣。
他眼底的猩红一闪而过，拿起内线电话。
“给我做空三支欧洲的医药股，我要霍亨伯格家族在一个月内，申请破产保护。”
与此同时，楚晏的办公室里，气氛同样凝重。
“楚总，陆氏集团开始无差别攻击我们在欧洲的所有合作方，完全是不计成本的自杀式打法。”
特助张霖的额头全是冷汗。
“他疯了。”
楚晏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眸深不见底。
他看着电脑屏幕上那条急速下跌的红色曲线，唇角却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不。”
“他只是被另一头野兽，挑衅了。”
楚晏知道维克多的身份，也猜到了他会去找陆夜。
这正是他想要的。
当一头野兽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一个猎物身上时，是听不见周围的陷阱声的。
他需要给陆夜制造更多的敌人，更多的麻烦，让他分心，让他疲于奔命。
只有这样，他才能为那个被困在玻璃花房里的女人，创造出一丝喘息的机会。
“通知下去。”
楚晏的声音冷静而清晰。
“启动‘暮光’计划，把我们安插在陆家董事会的人，全部唤醒。”
“我要陆夜，后院起火。”
张霖的瞳孔猛地一缩。
“暮光”计划，是楚晏准备了数年，用来颠覆整个陆氏权力格局的终极武器。
现在就要动用吗？
为了一个女人？
他不敢问，只能低下头。
“是。”
风暴，正在以所有人都无法预料的速度升级。
而白玉，则准备在风暴的中心，再点上一把火。
她坐在自己公寓的地毯上，面前摆着十几部手机。
每一部手机，都对应着一个不同的媒体记者，或是陆家多年的宿敌。
她脸上挂着甜美纯良的微笑，说出的话却恶毒如蛇蝎。
“是的，我这里有一个关于陆氏集团的惊天丑闻。”
“关于陆夜的母亲，那位被外界奉为‘圣女’的陆夫人的真正死因。”
“当然，也和现在陆家的另一位掌权者，楚晏先生，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她要毁掉所有人。
她要让陆夜知道，他所珍视的一切，是建立在怎样肮脏的谎言之上。
她要让楚晏身败名裂，让他再也没有资格用那副温润儒雅的面具示人。
她更要让苏晚，那个偷走她人生的bug，被这滔天的丑闻彻底淹没。
既然她得不到，那就一起毁灭。
苏晚是在第三天的清晨，嗅到这场风暴的气息的。
财经新闻的头版头条，是陆氏集团与楚晏旗下公司的惨烈商战。
娱乐新闻的推送，则开始出现一些捕风捉影的标题。
【豪门秘辛：陆氏总裁生母死因成谜？】
【惊爆！商界双雄争斗背后，竟牵扯二十年前旧案？】
这些新闻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一圈圈扩大。
苏晚站在花房里，看着隔壁办公室里，陆夜越来越暴躁的身影。
他频繁地接打电话，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砸碎了一个昂贵的古董花瓶。
他甚至，已经两天没有来花房里看她了。
苏晚没有感到轻松，反而有一种更深的不安。
她知道，这一切都和她有关。
陆夜，楚晏，维克多，还有那个隐藏在暗处的白玉。
他们以她为中心，掀起了一场足以毁天灭地的战争。
而她，这个风暴的中心，却只能像个囚犯一样，被动地等待着审判。
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那天晚上，苏晚回到公寓，第一次没有开灯。
她走到穿衣镜前，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着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
serena。
一个美丽，干练，却空洞的名字。
这张脸，是她的保护壳，也是她的枷锁。
它让她逃离了过去，也让她失去了反抗的资格。
因为serena是无辜的，是被牵连的。
而苏晚，不是。
苏晚，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是她，接受了系统的任务。
是她，戴上圣母的面具去接近那个阴郁的少年。
是她，用五年的时间，将他浇灌成只依赖自己的忠犬。
也是她，在他最爱她的时候，用最残忍的方式，将他推入了地狱。
陆夜的疯狂，是她一手造就的。
楚晏的算计，是她亲手引燃的。
维克多的痛苦，是她无心种下的。
她才是那个，最该为这一切负责的人。
镜子里，女人的眼神，一点点变了。
那份属于serena的柔软与迷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苏晚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冰冷的，坚硬的东西。
是时候了。
是时候，让“苏晚”回来了。
她不能再躲在这张假脸后面，任由那些爱她、恨她的人，为她厮杀得血流成河。
她要站出去，亲手结束这场由她开启的闹剧。
她需要一个盟友。
一个足够强大，足够理智，能够在这场疯狂的棋局中，与她并肩而立的盟友。
一个，能帮她对抗陆夜，又能帮她制衡其他所有不稳定因素的人。
脑海中，浮现出那副金丝眼镜后，深不见底的眼眸。
苏晚缓缓拿起手机，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划过。
通讯录里，那个名字被她置顶了很久，却一次也未曾主动拨通过。
【楚晏】
她的指尖，停留在那个名字上。
她知道，按下这个通话键，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将彻底搅入陆家的浑水，意味着她将再次利用那个男人对她的感情。
但她没有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