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2章归途
离开了小沩山,刘小楼又去了一趟青玉宗的茶山,自己三玄门的人早就撤了,山里没了以前那么多人,却更加热闹了,因为笔架山庄薛家赔过来的两个村子已经迁居了过来,
正在热火朝天的建设新的家园。
赵管事比之前忙得太多,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向刘小楼道:“我还以为刘掌门走了,怎么您还没走吗?”
刘小楼道:“我一直在小为山,好不容易事了,所以过来看一看,我的人都迁走了?”
赵管事道:“迁走了,上个月就迁完了,后边陆陆续续又来了一些,总共一千六百多人,尊夫人安排得井井有条,我估摸着路上应该会很顺——””
刘小楼打断他:“什么我夫人?”
刘小楼摇头:“哪跟哪啊?我门下有个刘长老,这是他夫人。没事没事我看你这里人不少啊,不是说薛家赔付你们两个村子六百来人吗?我看这里快一千了———”
赵管事嘿嘿道:“我赵氏茶山生活富足,所以两个村子来了以后,很多都在本地娶妻的娶妻丶招赘的招赘”
刘小楼此行成果丰硕,见村户也都顺利迁徙完成,便没心思再多做停留,和这位赵管事告别之后踏上归程。
按照赵管事的说法,最后一批流民上个月就出发了,此刻应该已经抵达乌龙山,按照原定的规划,一半在乌龙山北安置,形成两个村子,剩下的则分给星德君丶刘道然丶谭八掌三个附庸世家。
毕竟这三位长老之家人丁都很稀薄,除了谭家勉强有点基础,星德君丶刘道然两家附庸都没什么基础,只有来了以后招募和买来的少许奴仆庄丁。这回分给他们丁户,算是给三家壮大根基之用了。
至于黄家赔偿的甘龙庄和主动依附的界首寨,等下一批扩充时再说,
这么算来算去,刘小楼很是欢喜且感慨,三玄门也成了拥有三千八百多人的宗门了,
根基正在飞速壮大。
一想到那么多人,以及将来会逐渐涌现出来的一批批宗门弟子,他就老怀大慰,一路上不停数丶反复数,每数一次都如饮醇酒。
同时思考接下来施行怎样的税赋,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他就这么一路算丶一路走,从茶山一路北上,直至洞庭,然后在洞庭湖边止步,望着烟波浩渺的湖水,道:“跟了一天了,从小为山跟到洞庭湖,有话就出来说吧,不要再跟了。”
从他身后那片老林子里走出来一人,正是小为山的纪小师妹。她走到刘小楼身边稍后一点的位置站定,一声不,只是静静望着湖水,偶尔偏过头来看向刘小楼。
刘小楼道:“你知不知道这么做很危险?”
纪小师妹道:“修行大道,路上何处不险?你若想杀我,便杀了罢。”
刘小楼摇头:“筑基丹我不会给你的。”
纪小师妹咬着嘴唇道:“上次和你说完,你说我这是气运所致,我就去了一趟鬼谷山,重金拜见崔司南先生,先生说,九为数之极,也是气运之极,让我在九上做文章,破此颓运。”
刘小楼皱眉:“跟我有什么关系?”
纪小师妹道:“刘掌门取走的是我的第九枚筑基丹,所以晚辈只能从刘掌门着手。”
“我取走的是我的筑基丹,不是你的第九枚筑基丹!所以我跟你的什么数之极没有关系!”
“那是您的理解,就晚辈而言,便是应在您这里。”
“我—所以呢?你打算怎么破?”
“我没想好。”
“我要加快脚程了,你跟不上的,也不要再跟了。”
纪小师妹没有再说话,只是望着湖水发呆,于是刘小楼转身就走,施展筑基后期的手段,向着西北方急奔一个时辰,来到泗湖山庄。
见了赵士汲,刘小楼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意,又拜见了庄子里的老太君,欢宴一场,
歇息了一宿,再次加深了情分,这才告辞。
之后西归,抵达白云山庄,
很久没来白云山庄了,他的到来,对云家是件大事,以前只是云傲夫妻接待,这回却是云老太公出面了。
云家是神雾山庄的重要附庸,当年苏家强盛时,云家也曾出过金丹,这几十年苏家势弱后,云家也同样如此,上一位金丹战死之后,便再未出金丹,眼下云家修为最高的便是云老太公,筑基圆满。
这位老太公筑基圆满了十八年,气海已经压到了极致,几乎压无可压,却始终没有结丹的迹象。
刘小楼现在处于压缩气海的阶段,不知什么时候能到老太公这个地步,也许几年,也许十几年,或者更悲催的几十年。但无论多少时日,从现在到圆满,只有这一个步骤,修行上再无更多,所以从道理上来说,他完全可以向云老太公请教修行问题。
云老太公也很愿意向他分享自己的经验,他讲述了这些年的感悟后道:“到了老头子我这个地步,其实就是磨砺心志了,因为每天的修行不仅千篇一律,而且看不到任何进展,从五年前开始,老头子我就觉得自己在白费工夫,吸纳吞吐的每一丝灵力,转化出来的每一分真元,于气海而言,都没有产生任何变化,既压不动分毫,又没有增添修为,就好似凭空消失了。”
刘小楼问:“这是什么道理?消失去了哪里?”他目前的状态,是去压迫气海,将气海一分一分缩小,同时又不停的吸纳灵力转化真元,补充到气海里,反复压迫丶反复补充的过程。
云老太公摇头道:“老头子我请教过几位神雾山和其他的几位高修,他们的答案不尽相同,你岳丈说,他当年是可以感受到真元在源源不断弥补的,二房老爷说,他感受到真元重新涣散,由经脉而出肌肤,丹霞本宗那边的蔡长老说,这些真元被气海洗炼过了,而你—五娘说,她没经历过这个过程,故此无法回答。你看,每个人的感悟都不相同。”
刘小楼思索道:“所以,什么时候能结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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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老太公道:“一个机缘,这个机缘是什么,谁也说不清,所以有一句话叫做,结丹如结缘,缘分天注定。”
刘小楼追问:“什么缘?”
老太公道:“看上去都和修行无关,或许是一次长途跋涉的旅途,或许是一段刻骨铭心的回忆,又或许是一场莫明其妙的斗法,再或许是一个莫明其妙的恩怨,种种之类,不尽相同。最终,当你缘到时,忽然会明白自己要结丹了,于是便会找到一处合适的所在闭关。老头子我盼着这段结丹的缘法很多年了,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也许就在明天,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来”
云老太公的絮絮叻叻,既让刘小楼大有所获,也让他心有戚戚,他暂时无法体会老太公话语里的绝望之意,也许自己也同样等上十八年就明白了,但那无奈感,他还是能听出来的。
在云家待了一夜,将云傲灌醉之后,向云夫人转达了花诚山带来的礼物和问候,刘小楼再次启程,这回没再耽搁,直接回到了乌龙山。
刚到山门下,值守山门的黄羊女就欢欣雀跃着过来禀告,将乌龙山这两个月人口大增丶欣欣向荣的局面说了一番。
说完还表示,昨日有一位女修慕名而来,在半山村东头暂居:“几位长老都说她人很好,掌门您要不要去看看?”
“什么人?姓甚名谁?姓祝吗?”
“问她,她也不说。只说您回来就知道了。”
刘小楼跟着她来到半山村,就看见村东头外的一处空地上新建起一间简易的木屋,一位女修正在屋子外面仔细洒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