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夫的心……却是缓缓沉了下去。
他张嘴。
“……弟弟。”
半晌，樵夫才发出了声音。
“你……”
樵夫脑中灵光一闪。
他伸手摸了摸年轻书生的额头。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淋了雨还是有影响了是不是”
虽然他给年轻书生喝了姜汤，但不管怎么说，年轻的书生可是淋了好几天的雨。
寒气入体。
让年轻书生的脑子都有些不清楚了。
“我去找大夫。”
樵夫立即起身。
是他疏忽了。
他就该一开始就去找大夫过来。
樵夫有几分的忧心忡忡。
“哥。”
年轻的书生出声唤道。
他伸手想拉住樵夫。
奈何他此时身体尚有些虚弱，本就不如樵夫的力气大，此时更是被樵夫轻轻一甩，年轻书生的手就被甩开了。
但樵夫终究是停了下来。
暂时停了下来。
樵夫扭头。
“弟弟，你在这里待着。”
“我很快就回来。”
“哥哥。”
年轻的书生提高音量。
“我没事。”
“你不用去找大夫。”
“怎么没事”
樵夫下意识道，“都开始说胡话了……”
年轻的书生微微一愣。
然后摇摇头。
“没有。”
“我没有说胡话。”
“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樵夫转回头。
“我去找大夫。”
“哥哥！”
年轻的书生大声道，“我没事。”
“你就算去找大夫，我-”
年轻的书生剧烈的咳嗽起来。
樵夫立即返身回到床边。
他伸手轻拍年轻的书生的后背。
“没事吧”
樵夫一脸的担忧。
年轻的书生顾不上回答樵夫。
他伸手用力敲打自己的胸膛。
半晌，年轻的书生才止住了咳嗽。
他有些虚脱。
涨红的脸让他觉得有些烫。
“没事吧”
樵夫又拍了年轻书生的背部几下。
然后坐到年轻书生的面前。
“我给你拿点水。”
樵夫起身拿水。
年轻的书生没有拒绝。
他接过水。
年轻的书生仰头很快喝完了一碗水。
“还要吗”
樵夫拿回杯子，询问的看向年轻的书生。
年轻的书生摇摇头。
“不要了。”
樵夫犹豫了一会，还是又在年轻书生的床边坐下。
“弟弟。”
“你真的没有地方不舒服”
“没有。”
年轻的书生摇头。
“那你说的黑色怪兽……”
樵夫的嘴角略微抽了抽。
“是怎么回事”
“那孩子……”
“真的看到了”
“嗯。”
年轻的书生点点头。
“那孩子说的没错。”
“当时是有个黑色的怪兽在我的身边。”
樵夫的面皮不由得抽了抽。
“黑色的怪兽”
樵夫的声音与神色更古怪了。
“我们其他人怎么都没有看到”
“那孩子看到了。”
年轻书生的话让樵夫有几秒的语塞。
没错。
那孩子看到了。
“除了那孩子……”
樵夫皱紧眉头。
他们其他人没有人看到。
“我本以为除了我……”
年轻的书生微微弯了弯嘴角，“没有人能看到。”
几秒的愣怔后，樵夫张嘴，“……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
年轻的书生笑了笑。
“我一直也没能想明白。”
“但事实就是如此……”
“哥哥，有一只黑色的怪兽出现在我的身边。”
樵夫的瞳孔剧烈的收缩。
他睁大眼睛。
“很久了……”
年轻书生的神色有些恍惚起来。
“第一次看到它，它偷吃了我的馒头。”
“我就猜它是不是嫂子说的偷吃馒头的小贼……”
“我很好奇。”
“它的长相很特别。”
“我不知道它是什么”
“我当时很吃惊，竟然有我不认识的动物。”
“……它小小的。”
“但很贪吃。”
“胃口也很大。”
“简直让人怀疑它这么小的身子是怎么吃下这么多的食物的”
“它开始频频出现在我的身边。”
“呃……”
“也许不能说频频”
“它每次出现都是我这里有吃食的时候。”
“它就是来吃东西的。”
“我一开始想要抓住它。”
“哥哥。”
年轻的书生抬眼。
“你其实看到过它……”
“……啊”
专心听弟弟讲述的樵夫一愣。
樵夫眉头紧皱。
“你看到过它的画。”
年轻的书生继续道。
“……它的画”
“是啊。”
年轻的书生微微笑了笑，“哥哥，你不记得了吗”
“那天你来我书房，看到了我书桌上的一幅画。”
“你很好奇我画的是什么”
“因为画上的生物长相奇特。”
“你也没有看到过。”
樵夫伸手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啊！
樵夫的脑中灵光一闪。
“我想起来了！”
樵夫的眼睛亮起来。
他想起来了！
是有那么一副画！
年轻的书生弯了弯嘴角。
“我跟你说了那个生物的事。”
“我说我抓不住它。”
“你还安慰我。”
“你说要帮我一起抓住它。”
“你说把它卖给达官贵人能换不少的银子……”
樵夫抿紧嘴唇。
“那孩子看到的黑色怪兽就是它”
年轻的书生点点头。
嗯。
就是它。
樵夫神色怔愣。
“我记得你说它长得像饕餮……”
樵夫喃喃。
“嗯。”
年轻的书生有些意外樵夫竟然还记得这点。
毕竟刚才樵夫可是连自己看到的画都忘记了。
“很像。”
“……那天，我跟你嫂子一起躲在柜子里……”
樵夫的眼前浮现那天的画面。
“是的。”
年轻的书生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