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桐完全没料到他要说的重要的事是指这个,她情不自禁笑了笑,“顾湛,我没白救你。”
顾湛也勾起嘴角笑,“还好有你救我。”
“这叫什么?这叫善有善报!”
一想到离婚手续办好了,一个月后领到离婚证,她和陆昱辰彻底一刀两断,她就止不住地开心。
要不是还惦记着顾湛,她真想现在去开个香槟庆祝。
收了笑,林疏桐认真盯着路况,没有注意到一旁的人睁开眼,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那眼神越发迷离,逐渐渗进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顾家认得她的车,林疏桐畅通无阻地开进去,待她停落车,看着瘫软在副驾驶座上的顾湛,这才犯了愁。
“你还能走吗?何宇呢?他去哪里了?”林疏桐问道。
“他临时有事被叫走了。”顾湛闭着眼回道,“我还能走,你扶着我一点就行。”
林疏桐理解他肯定不想自己的这副样子被别人看见,于是她绕到副驾驶,小心翼翼地将他扶下来。
两人往室内泳池走去,顾湛的意识渐渐有些涣散,林疏桐感觉到他的脚步乱了起来,浑身烫得惊人,压在她身上也越来越重。
还好电梯就在眼前,林疏桐咬紧牙关将他扶进电梯,然后往泳池边上走去。
林疏桐从来没有这么期望看见这一池子的水,她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然后看向顾湛,“没有加热,这个天的水会有些冰,你真的确定不去医院?”
顾湛摇摇头,伸手去解衣扣,却怎么也解不开。
“我来帮你吧。”
林疏桐抓住他的手,他顿时乖乖地站好,任她一粒一粒解开自己的扣子。
待衣扣全部解开,露出他精壮结实的肌肉,林疏桐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脸蓦地通红。
上一次她离他这么近,还是在温泉山庄落水的时候,他紧紧抱着她,肌肤相贴。
林疏桐深吸一口气,颤斗着手柄他的衬衣脱下,“裤子就不用脱了吧?”
顾湛没有回她,他上前一步揽住她的腰,往回一带就将她圈在自己胸前。
林疏桐根本来不及反应,她的身体仿佛僵住了,但她又能敏锐地感觉到手下他滚烫的皮肤,以及他身上淡淡的好闻的松木香。
“你”她费力抬起头,恰好他的头低下,一个吻就轻柔地落在她的唇上。
一瞬间,脑海里千朵烟花炸开,林疏桐只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人象是站在云端。
顾湛的手顺着她的后背往上移,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不断加深这个吻。
林疏桐被吻得意乱情迷,直到他的手开始不安分地游走,她才反应过来,一把将他推开。
他被下了药,根本没有自主的意识,她现在,不过是在占他便宜。
要不是自己来得及时,现在和他纠缠在一起的人就是林舒月了!
林疏桐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怒气,她抬腿一个飞踢,就将顾湛一脚踢进了水里!
冷不丁掉进冰水里,顾湛一下子清醒,他看着林疏桐转身正欲离开,想要拦下她,又怕自己这个样子吓到她,只好低低地喊出一声,“疏桐”
听着他低沉嘶哑的声音,林疏桐的脚步一顿,终究还是心软了,她转过头,就看到顾湛象一只落水小狗一样泡在泳池里。
他的墨色短发被打湿后柔顺地贴在额头以及脸颊上,许是水太冰,他的眉头微微蹙起,那双极漂亮的桃花眼不象平时那样亮晶晶的,而是黯淡了许多,脸上的神情委屈无助极了。
见林疏桐回头看向自己,他的眼里升起一丝小心翼翼的期待,那两片刚刚吻过她的柔软唇瓣,祈求似的轻轻吐出一句:
“别走。”
林疏桐脑海里残存的理智简直要灰飞烟灭!
这谁顶得住啊?!反正她是受不了了!
深吸一口气,林疏桐将脚上的鞋踢掉,大步走进泳池里,当她真下了水,被冷水一激灵,她心里的那股气一下子泄了一半。
但顾湛根本不给她后悔的机会,他走过来双臂一撑,就将她抵在自己和泳池砖之间,让她无处可逃。
他凝视着她,眼里时而清醒时而迷朦,但他嘴里一直喃喃念叨的,一直都是她的名字。
疏桐,疏桐,疏桐
只有她,没有别人。
来都来了,林疏桐心一横,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主动吻了上去。
她不得不承认,她想这样做已经很久了。
顾湛先是一愣,眼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随后整个人都沉浸在她略微生涩的吻中。
他压抑着心里想要更多的欲望,浅浅地回应她,然后收回手,将她紧紧抱住。
林疏桐却趁此机会一个转身反将他压在瓷砖上,随后,攻城掠地。
泳池的水冰得透骨,但他的身体却那么滚烫,她仿佛置身于冰与火的裂隙之间,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颤栗。
衣裳一件件地飘上水面,林疏桐不再满足于这个吻,她沿着他优越的下颌线一路往下,细密地吻在他的喉结,他的锁骨
随后在他胸前结实地咬上一口。
顾湛闷哼一声,头搁在她的肩上,将她抱得更紧了,恨不得就这样和她融为一体。
直到她的手向那处灸热伸去,他猛地握住她的手,呢喃着拒绝,“不要”
嗯?不要?
林疏桐瞬间清醒,他不想要她?
“没有那个不安全。”顾湛在她耳边喘息道,然后低声又说了几句。
听清他的话,林疏桐感觉脸烧得厉害,饶是已经进展到这一步了,但她还是头一次做这种事,心里既紧张又羞怯。
顾湛握着她的手,指引着她,另一只手则在她身上流连,四处点火。
林疏桐只觉得泳池的水温越来越热,手心的温度也越来越高,蓦地,顾湛紧紧抱住她,一下子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谱成一曲激昂的交响曲。
从泳池出来的时候,林疏桐腿都软了,还是顾湛抱着她出来的,让她情不自禁想起在温泉山庄那次,他也是这样抱着她。
抬眼看向面前的人,林疏桐不禁有些恍惚。
天哪,她都干了什么?
还来不及思考她和顾湛的关系变化将带来怎样的影响,顾湛就抱着她进了浴室。
眼看花洒打开,林疏桐轻轻挣脱了一下,“放我下来,我自己洗。”
顾湛却在她的颈间呢喃,“该换我帮你了。”
林疏桐彻底清醒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她躺在顾湛的床上,仍然感觉自己象在做梦一样。
但身体的感觉那么真实,她穿着他的衬衣,她的鼻尖还残留着他身上好闻的松木香,这一切都在告诉她,这不是梦。
顾湛托着一个点着蜡烛的蛋糕走进来,他穿着一身居家的睡衣,衣领慵懒地敞开,露出胸膛上一排小小的牙印。
昏黄跳跃的烛光下,那张漂亮得有些过分的脸上尽是温柔。
“疏桐,生日快乐,快许个愿。”
林疏桐微讶,他竟然知道自己的生日,还为自己准备了蛋糕。
“谢谢。”
林疏桐闭上眼,双手合十,许下愿望,然后轻轻吹灭蜡烛。
“快尝尝我亲手做的蛋糕。”顾湛将刀叉递给林疏桐,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看着这个品相极佳的草莓蛋糕,林疏桐心里感动,但她完全被今天发生的事搞昏了头,心不在焉地切开蛋糕,小口吃着。
吃完蛋糕,林疏桐擦了擦嘴,才斟酌着说道:“今天的事,完全就是一个意外,你被下了药,所以我才救你”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湛幽怨地打断,“你是说,你不想对我负责?”
我对你负责?
等等,刚刚到底是谁拉着自己的手一次又一次?
林疏桐感觉手心火辣辣的,脸上也滚烫,被他吻过的地方更是烫到她连话都说不出来。
口齿一向灵俐的她,头一次败下阵来。
顾湛见她憋红了一张脸,幽幽叹了一口气,坐在她身后将她僵硬的身体搂进怀里。
“我以为我的心意一直很明显,林疏桐,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喜欢我?
是一时兴起,还是只是床上的情话而已?
林疏桐根本不敢相信,她垂下眼帘,任由他抱着自己。
如果一切都可能是假的,那她只想暂时沉迷于这片刻的温存。
轻轻吐出一口气,林疏桐觉得自己真的是色令智昏。
她转过身,将头埋进他的胸膛,在心里告诉自己,就这一次,就放任这一次。
而顾湛感受到她的靠近,只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
一夜旖旎。
当清晨天色微微亮,顾湛伸手摸向身侧,触手却是一片冰凉。
他猛地清醒,坐起身来看着空无一人的床侧,心里有片刻失落。
不光是他,林疏桐也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她瞥了一眼副驾驶,昨天发生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她摇了摇头,试图把那些片段都赶出去。
她知道,她和他是不可能的。
她没法承认自己没有对他动过心,但她也知道,这世上很多事,不是光有一句喜欢就可以。
顾家这样的高门大厦,她进不去,也不愿意进去。
而且她清楚地知道,顾湛就算喜欢自己也多半是因为她是陆昱辰名义上的妻子,她的离婚手续已经办好了,等拿到离婚证,他一定会渐渐失去兴趣。
他最终要娶的人,应该是和他一样出身贵族豪门的大家闺秀。
他们要走的路从来都是两个方向,偶尔交错,但注定背道而驰。
林疏桐握紧了方向盘,眼神渐渐坚定,她将车停在花店门口,却意外地看到有个人蹲在门口等她。
“你在这里做什么?”林疏桐走落车问道。
怎么什么人都爱往她花店门口一蹲?
林舒月坐起身来,不知道她在这里等了多久,久到她起身的动作都很僵硬。
“姐姐。”
林舒月看着林疏桐身上那身和昨天明显不一样的装扮,呼吸一窒。
当她再看清林疏桐脖子上鲜红的吻痕,她简直要晕厥过去。
林疏桐被她的眼神看得不自在,下意识拉了拉衣领,疏离地问道:“有事吗?”
“姐姐。”林舒月走上前拉住林疏桐的衣袖,哀求道,“我真的很喜欢顾湛,你把他让给我好不好?林家千金的身份,爸妈的宠爱,我通通都可以还给你!”
林疏桐蹙起眉,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
“首先,顾湛他不是东西,他不属于我,也不是我说让就让的。其次,你说的那些东西,你早已经拥有了,你还不了了,除非你能让时间倒流。”
说罢,林疏桐打开花店的门走了进去。
林舒月仍不死心地跟着她,“姐姐,只要你答应我,我会好好补偿你的,只要你答应我!”
“你要我答应你什么?帮你再给他下一次药?”林疏桐冷笑道。
“你们真的做了?”林舒月盯她脖子上的吻痕,半是嫉妒半是不甘心地问道。
林疏桐不禁想到昨天,顾湛一直坚守底线,没有碰她最后一步,但两人其他该做的事也都做了,这到底算什么?
林舒月只把她的沉默当默认,她心里的嫉妒快把她吞没,她咬着牙说道:“姐姐,你应该感谢我。”
感谢她吗?林疏桐笑着摇摇头,“不,你应该感谢我及时帮你悬崖勒马。要不然你觉得等顾湛清醒了他会怎么对待算计他的人?你真的以为他就会爱上你了吗?”
“只要你不出现,我有得是办法让他爱上我!”林舒月不服气地喊道。
“你是说在宴会上一不小心摔他怀里?”林疏桐慢条斯理地说道。
林舒月想起上次被宋泽君一把拉开的尴尬样子,脸都快绿了。
深吸一口气,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姐姐,我求你,你就把顾湛让给我吧,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见林舒月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林疏桐挑眉问道:“如果我不让呢?”
“那我可能不得不把这件事告诉姐夫了。”林舒月仍维持着笑,只是那笑太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