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结束,夜幕笼罩了荒凉的小镇,剧组人员在临时搭建的营地里点燃了篝火驱散寒意。
亚历克斯独自坐在离火堆稍远的一块木头上,裹紧大衣,默默地啃着冰冷的汉堡,努力消化着白天那地狱般的经历。
克林特骂他的话还在耳边回响,每一个“cut”都象烙印一样刻在心上。
不远处,另一堆更旺的篝火旁,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和摩根·弗里曼坐在一起。
克林特手里拿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摩根则捧着一个保温杯,火光在他们脸上跳跃。
“今天那小子,被折腾得够呛。”
克林特喝了一口咖啡,目光投向黑暗中亚历克斯模糊的身影,哼了一声:“嫩得很,一点压力就手足无措。”
摩根笑了笑,火光映亮了他温和的眼睛:“是嫩,但你不觉得,他那股劲头……有点象当年的你?”
克林特沉默了片刻,篝火噼啪作响。
他摩挲着粗糙的咖啡杯边缘,目光变得有些悠远。
“哼,我当年可没他这么‘文明’。”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什么:“不过……这小子身上有股子东西,试镜时我就看出来了。
不是装出来的狠,是一种……被逼到墙角后本能的反抗欲,像头没被驯服的小狼崽子。”
他看向摩根,眼神里没有了白天片场上的锐利和冰冷,反而透着一丝罕见的、属于长者的审视。
“他今天挨骂,不是因为他做不到。是因为他明明能做到更好,却差点被自己的紧张给毁了。
他需要有人把他那点虚的东西砸碎,把骨头里的东西逼出来。”
摩根点点头:“十一次拍摄,你把他那点‘表演’的痕迹都磨掉了。
最后那条,他看你的眼神,那种混杂着恐惧、倔强、还有一点点绝望的探寻……那是真的。”
“他需要知道,这里不是玩票的地方。
”克林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不可饶恕》讲的就是剥开皮囊,露出血淋淋的骨头。
芒尼是这样,内德是这样,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更是这样。
他要是连这点压力都扛不住,演不出那份骨子里的挣扎和转变,那他就该趁早滚蛋。”
他喝光了杯中的咖啡,将空杯放在脚边。
“不过,”
克林特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几不可察的、近乎是赞许的意味。
“他扛下来了,十一次,没哭鼻子,没找借口,最后那一下,眼神对了。
在如今的好莱坞,这种年轻的演员倒是很难见了。”
“照顾吗?”
克林特微微一顿:“或许吧,老伙计。”
最初的半个月拍摄,亚历克斯可以说被克林特·伊斯特伍德折磨得痛不欲生,最长记录是一条戏ng了二十七次。
最关键的是,他完全没有如今美国青年那股傲气,感觉老子天下第一的叛逆感。
或者说他有,只是他懂得隐藏自己。知道什么时候该狂,什么时候该谦逊。
三个老伙计也非常欣赏亚历克斯如此努力上进的人,所以也会不厌其烦的指教。
从这些好莱坞老牌影帝戏骨上,亚历克斯收获很多,再与实践相结合,他的演技进步的速度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
这小伙子很棒,我非常喜欢他。”
“多谢你,哈里斯先生,帮我解答表演上的问题。”
请教完之后,亚历克斯非常谦逊躬敬的表示感谢。
“不客气,”
众所周知,因为某些历史原因,导致爱尔兰人非常仇视英格兰人。
“我是曼彻斯特人,哈里斯先生。”
亚历克斯学着阿詹摊手的模样:“谁会在意一个老女人的想法,她又不是朱迪·福斯特。”
说起来,其实亚历克斯凭借记忆力的检索,还知道理查德·哈里斯出演过《哈利波特》前两部里的邓布利多。
他也算《哈利波特》系列的忠实影迷,自然对老爷子抱有一种敬意和粉丝心态。
杀青之后他找到亚历克斯道:“我现在住在伦敦,如果你有时间去伦敦的话,或许可以找我去聊聊天。”
“当然,先生,我一定会去伦敦的。”亚历克斯保证道。
当然,也没有什么夸奖。
以老牛仔的性格,不责骂就是最好的夸奖。
“克林特,我明白你的用意,但配乐推进剧情的重要推进器,难道你要让观众看一场没有配乐的电影吗?
天呐,那会很无聊。”
就在这个时候,亚历克斯进来取暖,克林特·伊斯特伍德转头就问亚历克斯。
“亚历克斯,你怎么看?”
大人,我认为此事必有蹊跷……
亚历克斯一脸懵,他又不是元芳,他怎么知道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