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题学习上,家世长相这些都会被忽略。
她跟徐京妄一起学习这么久,早就被对方的聪明折服。
在她眼里难到不行的数学物理,在他眼里很简单,会有好几种解法。
所以她好象希望对方能一直这样,体面风光。
-
夏若若走后,谢厌淮脸色苍白地上楼换衣服。
他换上另一套备用的西装,头发都没有吹就出来了。
季槐在管家口中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心情很是差劲。
她咬着一根细长的烟,看着谢厌淮,怒骂道:“你要是有病赶紧去治,你发什么癫呢?”
谢厌淮攥紧手,“妈,你快告诉我,邹寻现在为什么姓林?”
季槐呼出一口灰白的烟雾,“说来话长。”
谢厌淮坚定道:“我要听。”
季槐简单说了一下医院那天晚上的事情。
谢厌淮沉默倾听着,他垂着睫毛,低着头,从季槐的角度只能看见他苍白的唇色。
季槐原本还想骂他两句,竟然为了一个服务员糊涂到这种地步。
可是看着他如此低落的神情,季槐到嘴的话又吞了下去。
她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她要强较真一辈子,底线却为了这个儿子一退再退。
“那个私生子早在很多年前就死了……”季槐问,“你怎么看着还不高兴?”
谢厌淮茫然地抬起头,说,“我就是看不惯邹寻过得好,他现在成了林家的人,肯定又要小人得志了。”
他讨厌邹寻讨厌了这么多年。
打心底希望这人永远当一个社会败类,要钱没钱,要成绩没成绩,徒有一张脸。
季槐皱着眉,“今天是你十八岁的生日宴,以后就是个大人了,喜怒不形于色,他现在是林家的小少爷,以后就是你的小舅子,你再讨厌他,都给我憋住。”
谢厌淮:“我憋不住。”
季槐沉默地注视着他。
谢厌淮小的时候还是个爱说爱笑的小孩,也特别依赖她。
慢慢长大后,慢慢变得沉默冷淡。
难得听见他这么孩子气的话,季槐竟然骂不出口。
她抿着唇,许久后才开口,“林韩宋薄四家,也就林家和薄家看中女儿,薄家太乱了,再加之薄杉那性子,不好掌控,只有林雾,她好哄,你多哄一哄她就开心了。”
谢厌淮蹙着眉,“她不好哄,最近跟中邪了一样。”
“小姑娘闹闹脾气。”季槐不以为意。
话音一落,会客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谢兴邦脸色难看地走进来,一脸怒容,他抓起桌子上的杂志往谢厌淮脸上一摔。
杂志皮面的外壳接触到皮肤的时候,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谢兴邦力气没有收着。
谢厌淮的脸都被扇出一道红印。
季槐摁灭烟,语调尖锐地质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谢兴邦瞪着她,“你看你儿子干得好事。”
谢厌淮缓了两秒,抬起手想碰一碰脸颊,脸颊又疼又热,他只好又放下手。
他平静地看着谢兴邦愤怒铁青的脸,唇角嘲弄地勾了起来,“我又干什么了?”
谢兴邦指着他,深吸两口气,“刚刚林家那边给我来电话了,要解除婚约。”
电话是林渊打来的。
比起林川穹直白的风格,林渊说话委婉,他每次说事之前都会笑一笑,关心一下近况。
这次打来电话,特别直白,没有留一点情面。
林谢两家目前正在进行的合作保持不变,以后不会增加新的合作。
林渊最后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当年看你老实,想着你教出来的孩子人品应该不会差,所以我才把自家孙女许给你儿子,没想到是我看走眼了。”
明明没有说太难听的话,可是这句话却仿佛一个耳光,让谢兴邦浑身都不是滋味。
他连连道歉,林渊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不可能。”
季槐一时间没站稳,扶住了桌子一角,“就是孩子之间闹闹矛盾,小打小闹,怎么会到退婚的程度?”
“小打小闹?”谢兴邦被气笑了,“都指着人家孙子骂杂种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小打小闹呢?”
“赔礼道歉就行了啊,本来小淮跟邹寻就不对付……更何况林雾那么喜欢咱儿子,天天围着咱儿子转悠,怎么可能答应退婚呢?”
季槐紧紧抓着桌子,不可置信地说。
谢厌淮一直沉默着。
他想到了那天在学校里,他追去教程楼外,林雾说的那句“我不喜欢你了,你不珍惜,有的是人珍惜……”
原来不是假话。
“谢厌淮。”谢兴邦瞪着他,“你好自为之。”
-
夏若若狼狈地回到家后,当天晚上就起了高烧。
第二天一早。
徐京妄吃完早饭,背上书包说,“妈,我先走了。”
“哎。”
徐盼应了一声,她又担心地敲了敲夏若若房间的门。
“若若,起床了,再不起就要迟到了。”
里面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在门口徘徊一会儿,最后硬着头皮拧开门把,推开门进去。
夏若若窝在被子里,一脸潮红。
徐盼伸手试了试温度,“哎呦”一声,把夏若若晃醒了。
夏若若头疼欲裂地睁开了眼睛,“妈妈,怎么了?”
“你发烧了,现在量一下温度,然后吃点退烧药。”徐盼说完,连忙去翻医药箱了。
夏若若低低地“恩”了一声。
-
林雾打着哈欠进了教室。
她把书包往桌子里一塞,刚要缩回手,忽然摸到一个不对劲的东西,停顿一下,摸了出来。
是一个粉色的……情书?
陆思玉拎着早餐回到座位上,一眼就瞄到她手里的情书。
惊呼一声:“谁送的情书啊?”
“你小点声。”林雾被她大嗓门惊得吓了一跳。
“哦哦哦,不好意思。”陆思玉连忙降低音量。
林雾捏着信纸,悄悄摸摸扭过头,看向徐京妄的位置。
没有人。
宋识白端坐着,冲着她眨了一下右眼。
林雾讪讪地点了一下头,当做回应。
好在徐京妄没来,她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转过头,徐京妄抱着一摞数学试卷,站在过道中间,平静地看着她。
准确点说,是她手上的粉色情书。
林雾:“……”
松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