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
沉明落投来惊讶的视线。
她来京这么久,虽然没有几个交好的朋友,但是听了不少八卦。
对林家这个大名鼎鼎的魔丸还是有点了解的。
这样的人当爸爸后,原来是絮絮叨叨的那种吗?
“超能念叨。”林雾笑嘻嘻地说,“各家有各家的好。”
沉明落仔细一想,也是这个道理。
她注意力很快转移,“你别说,今天晚上的宾客还不少。”
其中还有不少眼熟的同学。
林雾不意外,“谢家现在如日中天,正处在上升期,给面子的人自然不少。”
虽说有林家的助力,但是也离不开谢兴邦的努力。
这人感情史虽然一团糟,但是经商眼光独到,在应酬上惯会做小伏低,鲜少顾及面子,跟谁都能说上一两句话。
“林雾。”
身后传来一道男声,裹着几分笑意。
林雾一顿,下意识回过头。
宋识白单手插兜,穿着成套的白色西装,眼镜一尘不染,目光微垂,在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里颇显贵气,似是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白马王子。
他身侧站着的人是韩祺。
韩祺穿了身浅灰色的西装,款式偏休闲,他唇角很轻地勾着,两眼弯弯,抬起手,先是冲着林雾晃了晃,当做打招呼,转头又看向了沉明落,再次晃晃手。
沉明落一怔,没想到他竟然会给自己打招呼。
她慢了半拍,端起手里的杯子,远远致意了一下。
“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林雾面露不解。
宋识白走近了一些,他低低叹了一口气,“雾雾,你是不是又跟阿淮吵架了?”
林雾嗤笑一声,她喝了一口果汁,扬眉问:“你是来劝和的吗?”
“也不是。”男生语气温和,“你和阿淮之间的事情,我一个外人不好插手,只是他被家里人惯坏了,性情略显古怪,也不知道包容你,还请你不要怪罪他,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来找我。”
韩祺诧异地看了一眼宋识白。
他虽然知道这玩意是个什么坏东西,但是低估了对方的脸皮。
这脸皮比长城还厚,宋识白要是早生几千年,脸皮往外一挡,外族连砍几十年都砍不断。
抱着对谢厌淮的同情,他喝了一口果酒。
“找你?”
林雾有点没想明白他这脑回路,“找你干什么?”
“我与阿淮是挚友,我劝他几句,他自然会听。”宋识白面不改色地说。
“可是我跟你不熟,与其找你,我还不如找韩祺。”林雾眯着眼睛看着他。
“咳咳咳……”
韩祺咳嗽了两声,差点把嘴里的果酒都喷了出来,他生怕引火上身,“我劝不了,他怎么可能听我的呢?”
宋识白转过头,冷淡地瞥一眼。
韩祺察觉到他的眼神,伸手抹了一下把脸。
他喵的,他招谁惹谁了?
下一秒,宋识白对上林雾的视线时,重新变得温润如玉,“真的不熟吗?我们小学时还当过同桌呢。”
林雾怪异地看着他,“你也说了,是小学同学,陈年旧事,提了也没什么意思。”
她幼年时跟宋识白关系确实挺铁的。
那个时候宋识白还是个小胖子,白白嫩嫩,走哪吃哪,瞧着又可爱又憨厚。
现在许久没见,虽然变成帅哥了,但是也没有以前可靠的感觉了。
现在瞧着一肚子坏水。
他要是真把谢厌淮当成好兄弟,也就不会在她和沉明落面前说谢厌淮性情古怪了。
宋识白薄唇轻抿,心情瞬间变得糟糕,他推了推眼镜,从善如流改口,“是我多嘴了。”
表情适时闪过一抹黯然。
他很了解自身的优点,知道自己什么表情最能让女生心疼。
谁料林雾丝毫不吃他这套,“知道多嘴就闭上你的嘴。”
宋识白:“……”
林雾扭头拉着沉明落走了。
韩祺鲜少见宋识白这副吃瘪的模样,他心里乐开了花,表面又强忍笑意,“我之前跟你说过,林雾最近性格变了不少,你不信。”
宋识白摘下了眼镜,轻轻吹了一口,“她到底受什么刺激了?”
韩祺耸耸肩,表示不知情。
“之前挺好糊弄的,谢厌淮一哄就哄好了,最近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
宋识白目光渐沉,看着林雾的背影。
-
走远了一些,沉明落再也忍不住,捂着鼻子说,“这男的真的好绿茶。”
林雾特别赞同地点点头,“对,哪有背地里说自己兄弟性情古怪的?”
“是是是。”沉明落停顿了一下,“那你觉得学神怎么样?”
她戏称一句学神。
林雾瞬间就知道是谁了。
她脚步跟着停了一下,心头有些茫然,“为什么突然提他?”
沉明落笑着说,“就是感觉蛮神奇的,你对谢厌淮和宋识白态度都很差,对他倒是挺好的。”
“他对我也很好啊。”林雾不假思索地答。
谢厌淮暂且不提,和宋识白短短的几次接触,都让她浑身不舒服。
但是和徐京妄接触这么久,几乎没有不舒服的时候。
他教她学习教得特别认真,声音好听,特别有分寸,拍马屁还能拍到她心坎上。
从来不会问出让她尴尬难受的问题。
除了前几天在寝室里,他说自己没感冒的那次。
沉明落眨巴了一下眼睛,把那句“你觉不觉得徐京妄也挺茶的”给咽了下去。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情人绿茶和外人绿茶那压根不是一回事。
“你干嘛呢?”
喧哗声从远处响起。
林雾和沉明落立刻抬头看过去,下意识走了过去。
沉明落八卦得不行,一边贴着裙角,一边念叨着:“怎么了?怎么了?”
林雾重活一世,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强忍着唇角的笑意,慢慢挤入人群。
生日宴主人公还没登场,此时大家都正无聊,围观的人不少。
人群里,夏若若脸色苍白,穿着服务员的黑色服饰,倔强地抿着粉唇,“我不是故意的,这件事情跟我没关系。”
她面前站着一个名门千金,千金身上的礼裙被酒液弄脏,她正不悦地看着夏若若,“你自己走路不稳,没端住盘子,泼了我一身,不怪你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