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渊的这番话,条理清淅,逻辑缜密。
将赵卫国那看似天衣无缝的伪装,层层剥开。
露出了其下隐藏的,真正险恶的用心!
客厅里,鸦雀无声。
翟远舟和王惊螫张大了嘴巴,他们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原来……还可以这样?
这简直比话本里说的“空城计”还要厉害啊!
王立冬的眼睛,则亮得惊人。
他看着魏渊,眼神里,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敬佩。
他发现,自己和魏渊的差距,就在这里。
他能看到第一层,第二层,但魏渊,却已经看到了第五层,甚至更深的地方!
盼盼也用力地点了点头。
她觉得,魏渊哥哥说的,是对的!
那个老板,就是个大骗子!
翟青山站在书房门口,听着魏渊的分析,心头巨震。
他感觉自己的后背,瞬间就被冷汗浸湿了。
没错!
他,还有老马,他们这些所谓的专业人士,刚才,就确确实实地,掉进了赵卫国设下的思维陷阱里!
他们差一点,就真的信了!
如果不是魏渊……
他简直不敢想象,放过这样一个狡猾而危险的敌特,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
这个孩子……
他的心智,实在是太可怕了!
“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过神来,急切地问道,
“他现在肯定警剔性最高,我们再查下去,不是更容易暴露吗?”
“对啊,而且警察叔叔肯定也觉得他是好人了,不会再帮我们了。”王立冬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这确实是一个死局。
赵卫国用一招自污,成功地为自己创建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火墙。
然而,魏渊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他既然知道有人在查他,那我们就干脆,将计就计。”
“他不是想让我们相信他没问题吗?”
“那好,我们就让他相信,我们真的,已经相信他了。”
魏渊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脸上,露出了一种运筹惟幄的,与他年龄极不相称的从容。
“我们要演一场戏给他看。”
“一场,让他以为,警报已经彻底解除,他可以高枕无忧的戏。”
“只有当一只狡猾的狐狸,认为猎人已经离开,并且收起了所有的陷阱时,它才会,从自己的洞穴里,重新探出头来。”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在它探出头的那一瞬间,收网!”
一个大胆的,近乎于疯狂的计划,在魏渊的脑海里,已然成型!
魏渊的这个“将计就计”的计划,听起来就象是天方夜谭。
但不知道为什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带着一种让人不得不信服的力量。
原本已经心如死灰的蒲公英小队,再次被点燃了斗志。
“演戏?怎么演?”翟远舟最是积极,他觉得自己天生就是当演员的料。
“对啊对啊,我们都听你的!”王惊螫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魏渊的目光,看向了翟远舟和王惊螫。
“你们两个,是这场戏的主角。”
“明天,你们就跟平时一样,去和平路附近玩。”
“但是,这一次,你们要在离照相馆不远,但又刚好能让他听到你们说话的距离,大声地吵一架。”
“吵架?吵什么?”
“就吵‘抓坏蛋’这件事。”魏渊的思路清淅无比,
“远舟,你负责抱怨,就说‘什么都查不到,没意思,不玩了!’,态度要不耐烦,要表现出彻底的失望。”
“惊螫,你负责跟他唱反调,就说‘再坚持坚持,肯定能找到线索!”
“但最后,要被远舟说服,然后两个人一起,气呼呼地,表示再也不来这个无聊的地方了。”
魏渊给他们设计好了台词和情景,简直就象一个专业的导演。
“这个简单!”翟远舟拍着胸脯,觉得这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角色。
“光有我们还不够。”魏渊又看向了翟青山,“这场戏,还需要两位‘重量级’的演员。”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翟青山和赶来的老马身上。
老马还没走,被魏渊的分析惊得留了下。
翟青山和老马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哭笑不得。
搞了半天,他们俩,也成这孩子的棋子了?
“我们需要翟叔叔和马爷爷,也‘偶遇’一次。”魏渊说道。
“你们可以在照相馆对面的茶馆,或者百货商店门口,进行一次‘偶遇’。然后说几句话。”
“就说,‘查清楚了,就是一场误会,是孩子们胡闹’,‘那个赵卫国是个好同志,我们不应该怀疑他’之类的话。”
“你们要表现出,这件事已经彻底盖棺定论,调查已经完全结束的态度。”
老马听得是目定口呆。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指了指翟青山,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又被刷新了。
他一个市刑侦队的副队长,现在,居然要听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指挥,去配合他演戏?
这要是说出去,谁信啊!
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孩子的计划,实在是……太妙了!
由孩子们先上演一出内讧放弃的戏码,再由他们这两个官方代表,出来盖棺定论。
双管齐下,足以让任何一个身处暗处,正在观察局势的人,都彻底相信,警报,真的已经解除了!
“好!”翟青山第一个拍板,“就按你说的办!”
他看着魏渊,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欣赏和……一丝丝的敬畏。
他决定,赌一把!
就赌这个孩子的智慧!
老马看着翟青山都同意了,也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自己“演员”的身份。
他心里琢磨着,自己这辈子,抓过的贼,破过的案,比这几个孩子吃过的饭都多。
今天,竟然要沦落到给他们当托儿了。
真是……世道变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