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当首辅遇见孔子
所有人都惊呆了
空气仿佛凝固,时间仿佛停滯,衍圣公孔兴燮偷眼观察,只见首辅大人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块碑。
眼神明显贪婪。
嘴角明显上扬。
上身微微前倾。
是啊
试问上下五千年,有哪个皇帝能经得起如此高规格的马屁呢
天不生蒋子,万古如黑夜!
这句话的含金量比仁君、贤君要高100倍。
“衍圣公,你这是何意”
“儒家发展至今,已有2000余年,继圣人、亚圣之后,首辅可为季圣。”
“不可不可,本相岂能和二圣並列,僭越,太僭越了。”
蒋青云虽然不住地摆手,但嘴角却咧到了耳根子,笑的牙齦都露出来了。
孔兴燮表情严肃,声音激昂。
“在这个礼崩乐坏、禽兽遍地的时代,首辅您就像是荒野里的一桿明灯,指引著天下士子前进,指引著亿万庶民前进。若没有首辅,儒家將墮入无尽黑暗,再无翻身之可能。”
“是啊是啊。”
眾人连声附和。
蒋青云蹙眉。
“不可不可,来啊,將此碑挖出,移出孔庙。”
“谁敢!”
孔兴燮怒喝一声。
眾护卫立马止步,仿佛衍圣公才是一言九鼎的那个人。
“谁敢动此碑,谁就是和民意公然作对!你们敢再向前一步,我就一头磕死在这碑上,捍卫名教,死得其所。”
在场所有人將徵询的自光投向蒋青云,蒋青云长嘆一声,拂袖而去,往孔庙深处走去。
风中隱约飘来一句——“你们可是害苦了我哟。”
眾人连忙跟上。
和周培公的待遇截然不同,首辅瞻仰孔庙彷如逛自家菜园子,隨便走,隨便摸,隨便问。
神圣不可侵犯的孔庙,首辅隨便侵犯。
蒋青云的左脚刚迈入大成殿,瞳孔再次地震。
“那是什么”
“首辅,那是您自个儿吶。”
蒋青云定睛一瞧,嚯,画上竟是我自己,一幅自己的戎装画像。
“衍圣公,过了,过了。”
“首辅切莫推辞,您自个儿还没意识到您所提倡的原教旨儒家意味著什么,500年后,后人恐怕会將您列於亚圣之前。”
蒋青云抬头望著孔子塑像,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首辅不开口,哪个虫豸谁敢开言
足足一刻钟
谁也不知道首辅究竟在思考什么,大约是神交吧。
当季圣遇上圣人!
双方隔著2000多年的时空进行了一次跨纬度的神交,双方的思想碰撞出了激烈的火。
“著火了!”
外面隱约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喊声。
衍圣公孔兴燮脸色大变,眼看著即將取得最完美的胜利,是哪个王八蛋又在外面放火了。
今年真是命里犯火。
“首辅,我去瞧瞧”
“嗯。”
孔兴燮匆匆出殿。
20名首辅卫队成员立即跟上,目的不言而喻。
曲阜城中一处民宅失火了。
在这个以木製建筑为主的时代,失火並非罕见,但首辅刚入城就失火,多少有点不吉利。
火场,孔兴燮阴沉著脸指挥家丁们灭火。
孔庙,大成殿。
所有人奉命退出大殿,只留下蒋青云一人,他亲手点燃清香,插入香炉,然后盯著孔子塑像。
“仲尼,毁誉参半、万世同存,这样的结果你想到过吧”
“我其实很想当面问问你,究竟哪些话是你说的哪些话是后世的王八蛋们瞎编的但无论是谁说的,有一点是肯定的,你將永远是儒教头子,你將永远是华夏文明的重要图腾。”
圣人塑像宛如泥塑,一声不吭。
蒋青云盯著泥塑的眼睛,突然放声大笑。
“仲尼,后人夸你赞你,你得接著。骂你谤你,你也得受著。身为开宗立派之人,你得有这个觉悟。过几天,我也要借你的名字说说话,没法子,谁让你是圣人呢。”
“自古以来,文人和姬女坐一桌。亡了国,不骂文人,不骂姬女,难道骂君王吗这黑锅必须由你来背,谁让你是圣人呢。
“仲尼,你在那边还好吗”
圣人塑像仍旧岿然不动。
外面风起云涌,电闪雷鸣。
起风了!
下雨了!
蒋青云缓缓走出大成殿,瓢泼大雨中,文武官员、孔氏族人,首辅卫队数百人静悄悄的站在殿前的广场上。
八佾舞!
孔府宴!
当这两样组合在一起,堪称是士大夫阶层的顶级享受。
蒋青云的视觉、听觉、嗅觉皆沉浸在世上最奢靡的享受中,不能自拔,从早到晚,从晚到早。
美食襄腹,美酒穿肠,美人伴眠。
鼓乐齐鸣,妙不可言。
为了致敬孔子,还有一场別开生面的野外郊游。
“妾来自秦国。”
“妾来自赵国。”
“妾来自魏国。”
“妾来自齐国。”
望著眼前七名位先秦打扮、完美復刻的英武女子彬彬有礼的向自己发出了战爭邀请,蒋青云不禁发出了灵魂拷问。
“这符合周礼吗”
领头的女子严肃回答:“回首辅,紇与顏氏女野合而生孔子,所以野合肯定是符合周礼的。”
既然符合周礼,那就没啥好说的了。
春秋礼崩乐坏!
如今战国那就是更加令人髮指了!
当周天子蒋青云討伐七国完成大一统和大融合,已是15日后。
城门楼子上
蒋青云拉开千里镜瞭望外面黑压压的人群,人过一万,无边无际,人过十万,遮天蔽日。
“准备开会吧。”
“是。”
在这个没有现代科技的时代,想让一个人的声音同时传入十万人的耳朵里,也不是没有办法。
人力可以替代绝大部分科技。
只要你能驱使足够多的人力。
大批骑兵开出曲阜,开始分割百姓。
士兵们排成纵队,相隔50丈距离侵入人群,之后,互相之间再拉开10丈距离。
“坐下,坐下!”
“不许说话!”
“不许走动。”
“违令者斩!”
蓬头垢面的百姓们好似鶉,温顺且乖巧,当所有人都坐下后,骑兵们的视野就更加开阔了。
最靠近高台的是被召来的山东官吏、士绅举子、以及新科进士们,他们是坐在椅子上的。
这释放了一种信號。
官绅们窃窃私语。
“原教旨孔孟是什么”
“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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