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刘秀的背影消失在街角,他才急忙转身回府,迫不及待地数起金饼来。
而此时的刘秀,在转过街角后,脸上的谦恭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峻的笑意。他轻轻拍了拍马鞍,那里还藏着另一个锦盒——里面装着准备送给陈康的厚礼。
远处的谢府大门缓缓关闭,将谢躬数钱的欢快声响隔绝在内。谁也不会想到,这位正在兴高采烈数着金饼的尚书大人,已经一脚踏进了鬼门关。
谢躬送走刘秀后,立刻像只偷到油的老鼠般窜回书房。他先是把金饼一枚枚排开,用牙挨个咬过验成色,这才心满意足地摇铃召集心腹。
王朗偷偷撇嘴——刘庆是谢躬小舅子,靠裙带关系当上的将军;陈康倒是个狠角色,可惜只对老百姓狠。
王朗心领神会。自从上月陈康在酒宴上嘲笑刘庆箭术差,这两伙人已经打过三次群架了。
三日后清晨,邺城校场。
刘庆顶着一对黑眼圈训话,身上铠甲歪歪斜斜,活像只被灌醉的螃蟹。昨夜践行宴上,他一个人就喝光了三坛邯郸春。
校场另一头,陈康冷着脸清点粮草。他手下的郡兵倒是军容整齐,可惜装备寒酸——有的拿的是木枪,还有的背着祖传的柴刀。
与此同时,邯郸城里的谢躬正躺在美人膝上吃葡萄。他眯着眼盘算:剿匪的军费报上去两万两,实际花了三千,剩下的一万七想到这儿,他乐得被葡萄呛得直咳嗽。
第五日拂晓,龙虑山还裹在薄雾里打哈欠。刘庆大将军的营帐却早已热闹得像菜市场——只不过卖的不是菜,是荒唐。
日上三竿时,斥候连滚带爬地冲回来:\"报——!尤来军往山阳方向逃了!
刘庆顿时来了精神,仿佛听见了勾栏院的召唤:\"追!都给老子追!醺醺地踹了战马一脚。痛狂奔,谁知缰绳根本没系紧——\"咣当\"一声,马鞍滑落到马肚子底下,堂堂大将军当场表演了个\"平沙落雁式\",啃了满嘴泥。
部队乱哄哄涌进山谷。两侧峭壁如刀削斧劈,天上只漏下一线天光。老兵们越走越心慌,战马不安地打着响鼻。
刘庆正忙着抠牙缝里的肉丝——那是昨夜的酱肘子,香得很。他含糊不清地嘟囔,\"一群流寇还能比勾栏院的小娘子难对付?
话音未落,山顶突然传来轰隆巨响。无数巨石裹着烟尘滚落,砸得谷底人仰马翻。
谷底顿时乱成一锅八宝粥。后军不知道前军遇伏,还在往前挤;前军想后退,却被自己人堵得严实。有个新兵吓傻了,抱着棵歪脖子树喊娘亲;有个校尉为了抢路,直接把同袍推进了粪坑——那本是尤来军准备的\"生化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