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辰时，邯郸城下战鼓震天。
北门外，刘秀望着高耸的城墙直皱眉。他麾下的幽州突骑在平原上所向披靡，可面对城墙就像老虎咬刺猬——无从下口。
刘秀还没答话，城墙上突然泼下一桶粪水，浇了提议的邓禹满头满脸。军师，这是城里人打招呼的新方式？
此时城内，李立正蹲在北门守军吃饭的棚子外。他手里捧着个破碗，里面装着黑乎乎的野菜粥。
旁边几个士兵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午时三刻，刘秀再次组织攻城。云梯刚架上城墙，就被守军推倒。有个小兵摔下来时裤子挂在城垛上，光着屁股在空中荡秋千，引得两军将士都忘了厮杀，集体围观这场意外的杂耍表演。
未时初，李立正在城墙上跟守军玩六博棋。
未时三刻，刘秀正在帐中发愁，突然听见城头一阵骚动。
北门竟然缓缓打开了！
尘土飞扬中，只见李立站在门洞里，身后倒着几个被捆成粽子的守军。他衣服被撕得破烂，额头还在流血，却笑得格外灿烂：&34;主公！快进城！
刘秀还没反应过来，邓禹已经跳起来：&34;有诈！小心埋伏！
李立闻言，突然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扔过来——竟是王郎的玉玺！西门府兵勇猛已击退攻城者，正在赶往北门支援！王郎正在收拾细软！
吴汉一把接住玉玺，结果被烫得直甩手——原来这&34;玉玺&34;是刚用火烤过的铜印仿品！
吴汉的骑兵像一柄烧红的尖刀捅进猪油般插入北门。战马铁蹄踏在青石板上迸出串串火星，冲在最前的骑士平举长槊，锋刃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银色弧线——&34;咔嚓&34;一声，迎面赶来的西门援军旗手连人带旗被劈成两半。字大旗飘落时，后续骑兵已如潮水般涌过城门洞。
刘秀邓禹等大部队陆续进城，刘秀冲李立一抱拳：“多谢先生。”
后来刘秀才知道，李立这一天经历了什么：
先是给守军伙夫下泻药——用的是谢躬茅房里提取的&34;原料&34;；
又买通更夫提前打更，让守军误以为换岗时间到了；
最后用计灌醉了守门官，却差点被巡逻队发现，额头那道伤就是翻墙报信时摔的。
李立正给那个光屁股的小兵缝裤子，头也不抬地说：&34;早进城一个时辰，就能少死几十个百姓。
满座皆静。只有谢躬在角落捂着肚子哼哼——他到现在还没从茅房出来呢。
城南十字路口，冯异的弓弩手占据了制高点。箭雨覆盖下，一队负隅顽抗的王郎亲卫被钉成了刺猬。有个没死透的侍卫长拖着肠子往前爬，在青石板上拖出五丈长的血痕，最后抱住了吴汉的马腿。战马受惊人立而起，吴汉反手一刀，那颗头颅飞出去时，嘴里还咬着块从马腿上撕下的皮肉。
刘秀勒马立于街心，染血的披风在硝烟中猎猎作响：&34;传令全军：弃械跪地者不杀！压过了四周的惨叫，&34;敢抢掠民财者——&34;剑锋划过，路边一棵槐树应声而断，&34;犹如此树！
邓禹趁机带人沿街敲锣宣告。有个正往怀里塞金镯子的幽州兵吓得一哆嗦，镯子当啷掉进血泊里。他跪地求饶时，脑后辫子散开，露出里面缝着的护身符——竟是张皱巴巴的《孝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