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定国吓得一个激灵,那身华贵的朝服后背全湿透了。他踉踉跄跄退出大帐时,还被自己的衣摆绊了个狗吃屎。
而此时邯郸城内,王郎正美滋滋地清点着要带走的金银细软:&34;赵爱卿怎么还不回来?该不会是带着朕的降书跑路了吧?
他不知道,自己这条命,已经被最信任的谋士,用最愚蠢的方式,给彻底断送了
赵定国刚走,就有亲兵进来禀报:“主公,尚书令谢躬求见。”
邯郸城外三十里,刘秀大营。
刘秀正盯着沙盘琢磨王郎的逃跑路线,闻言一愣:&34;谢躬?哪个谢躬?
邓禹噗嗤一笑,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34;还能是哪个?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39;的谢尚书令。他故意把官衔念得抑扬顿挫,帐中诸将顿时哄笑一片。
只见谢躬身着绛紫官袍,腰间玉带挂了七八个香囊玉佩,走起路来叮当作响。他左手持象牙笏板,右手摇着孔雀羽扇,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一个捧着鎏金痰盂,一个扛着雕花马桶。
谢躬脸都绿了,手忙脚乱去捞竹简。那小厮也是个妙人,见主子伸手,立刻把痰盂往上一递,正好扣在谢躬官帽上。顿时黄澄澄的液体顺着他的乌纱帽檐往下淌,帐中弥漫着一股陈年腌菜的味道。
刘秀强忍笑意,故作严肃地咳嗽两声:&34;来人,给谢尚书准备热水沐浴。大人远道而来,不如先&34;
场面一时尴尬得能听见蚂蚁搬家。怀里掏出块粗布:&34;谢尚书,要不擦擦脸?那布上还沾着昨日吃烤羊腿留下的油渍。
谢躬气得胡子直翘,索性把竹简一扔:&34;罢了!陛下有令,命本官总督河北军事,刘将军需听本官调遣!
这话像往油锅里泼了瓢冷水,帐中诸将顿时炸开了锅。
谢躬被喷得连连后退,官靴踩到自己的孔雀羽扇,咔嚓一声脆响。这是抗旨!
谢躬一个激灵,椅子顿时少了一条腿,他扑通坐在地上,官袍下摆沾满了泥。谢尚书小心。这样吧,军事行动还是由熟悉地形的我们来指挥,您就在后方呃运筹帷幄?
谢躬伸到半空的手僵住了,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两下。疼,赶紧打圆场:&34;这样,明日我军要攻打王郎最后据点,谢尚书不如同去?也好向陛下汇报战况。
赵定国踏进邯郸王宫时,正赶上王郎的&34;鉴宝大会&34;。殿内烛火通明,十二名宫女手持孔雀羽扇,有节奏地给那位&34;真命天子&34;扇着风。王郎今天特意换上了新做的龙袍——虽然绣娘明显把龙爪绣成了鸡爪,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