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内陈设极为简朴,正中摆着一张巨大的沙盘,上面标注着广阿周边地形和兵力部署。刘秀引周士到偏厅就座,亲自斟上一杯清茶。
“二姐夫可好?华清学堂办得如何?
刘秀眼中闪过赞赏之色:”二姐夫高见。待天下平定,我定要在各郡广设学堂。说说常山的情况吧。
两人交谈间,周士将邓晨在常山的各项新政一一详述。刘秀听得入神,不时点头。
周士心中一松,邓晨的担忧倒是多余了。邓太守让我提醒将军,巨鹿城坚池深,若遇顽强抵抗,不妨效仿当年项羽绕城而过的策略。
周士心头一凛。赤眉军势大,若与王郎联手,后果不堪设想。
刘秀笑了笑:”二姐夫过誉了。对了,他那些新式装备可带来了?我正急需。
两人走出县衙时,夕阳西下,广阿城笼罩在一片金色光辉中。街道上炊烟袅袅,孩童的嬉笑声远远传来,一派祥和景象。
周士望着刘秀坚毅的侧脸,忽然明白了邓晨为何如此全力支持这位年轻的将军。在这乱世之中,能心怀天下、治军爱民者,舍刘秀其谁?
当夜,周士在军营中写下长信,详细记录广阿见闻和刘秀的谈话,准备次日派快马送回常山。刘将军治军严明,爱民如子,广阿秩序井然,百姓安居乐业,俨然西汉盛世之景。达,将军深以为然&34;
写到这里,忽然听到有人敲门,周士大感意外,他在广阿并无熟人。
周士拉开门栓,只见门外站着个身高八尺的虬髯大汉,月光下那满脸胡须根根如钢针倒竖,活像只炸了毛的刺猬。偏生这人还穿着件儒生袍服,腰间却挂着柄九环大刀,活脱脱像个刚打劫了书院的土匪。
那大汉突然一拍脑门,震得腰间刀环哗啦作响:&34;瞧我这记性!中掏出个酒葫芦,&34;邓晨那厮说过,见信物如见人——这可是他当年送我的五粮液葫芦,底部还刻着&39;南阳第一才子&39;五个小字呢!
周士凑近一看,葫芦底果然有行歪歪扭扭的小字,旁边还画了个吐舌头的鬼脸。他顿时想起邓晨说过,当年在新林城诗会上有个叫贾复的狂生,曾与他斗酒斗诗三天三夜。
说着从怀里掏出包酱牛肉,熟练地往案几上一摊:&34;来来来,下酒菜我都备好了。快说说,邓晨那厮现在如何?听说他在常山搞出个华清学堂,连女子都能当官?
周士笑着给贾复斟茶——军中禁酒,只好以茶代酒——将常山近况娓娓道来。贾复一口茶喷出老远:&34;什么?的迂腐同窗,如今竟成了女学倡导者?
贾复捏着那弯弯曲曲的面饼左看右看,突然泪光闪烁:&34;这混蛋还记得我当年说行军打仗能吃上热汤面就圆满了&34;说着竟把面饼往怀里塞,&34;舍不得吃,留着当传家宝!
周士哭笑不得,只好又掏出包压缩饼干:&34;这个管饱,您尽管吃。
两人聊至深夜,贾复突然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34;其实我这次来,是带着桩奇遇要说与邓晨听——&34;他忽然一个鹞子翻身跃到门边,猛地拉开门,只听&34;哎哟&34;一声,一个小兵摔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