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晨刚伸了个懒腰,准备回卧房休息,房门却&34;吱呀&34;一声又被推开了。
孔柳站在门口,脸颊微红,手指绞着衣角,眼神闪烁:&34;邓郎,我我忘了正事。
邓晨沉默了。
他当然明白孔新的意思——作为孔圣人的后裔,孔新自视甚高,即便王莽倒台,更始帝上位,他也觉得自己该是&34;帝王师&34;的级别,而不是在邓晨手下做个普通官员。
但问题是
邓晨不喜欢儒家那一套。
作为一个现代人,他深知儒家思想在汉武帝时期被&34;独尊&34;的原因——那是为了统一思想,稳定社会,以便集中力量对外扩张。可到了西汉末年,儒家已经彻底沦为世家大族维护自身利益的工具。,骨子里还是那种&34;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34;的傲慢。
孔柳虽然接受他的新思想,甚至帮他编教材、办学堂,但她骨子里还是儒家门徒。
——这矛盾,终究是要爆发的。
邓晨差点笑出声。
郡丞?
那可是二把手!孔新一个刚辞官的太官,凭什么觉得自己能直接当郡丞?
孔柳哑口无言。
书房内烛火摇曳,茶香氤氲。邓晨拿起茶壶为孔柳添茶,水声在沉默中格外清晰。
孔柳盯着不断变化的算筹阵列,眉头渐蹙。
孔柳猛地按住乱滚的算筹说:”可商鞅变法后秦二世而亡!
邓晨轻笑道:”错!秦亡于没有将法治精神与民生改善结合。”接着邓晨抽出一卷竹简,”垦令篇》二十条,哪条不是为增产粮食?儒家总说暴秦,可秦简记载的《田律》连下雨毁苗都要上报减免赋税。
窗外传来更鼓声,孔柳的银钗在烛光中微微颤动。
孔柳的指甲在漆案上刮出细痕。
长久的沉默,烛花爆响。
孔柳声音发颤地说:”那按你说该如何?
邓晨摊开常山新政草案:”三条:其一,官学增开算术、农事、医道;其二,官员考绩以民生改善为准;其三…”他突然停顿,强而有力道:”最关键的,废除任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