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钢厂，采购五科办公室。
李建国正喝着茶看着报纸，采购三科的黄科长晃悠了进来。
一屁股坐在对面，自来熟地拿起茶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老弟，忙呢？”
老黄呷了口茶，笑眯眯地套近乎：“最近有啥好门路，可得想着点老哥我啊！”
李建国笑了笑。
刚准备说什么，办公室门又被推开了。
李副厂长背着手走了进来，脸色红润，但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黄科长一见领导来了，赶紧站起身：“厂长！”
“老黄也在啊。”
李副厂长随意摆摆手，目光直接落在李建国身上：“建国，有点事跟你说。”
老黄何等精明，立刻识趣地放下茶杯：“厂长，你们聊，我科里还有点事，先忙先忙！”
说完，点头哈腰地溜了出去，还贴心地把门带上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人。
李副厂长也不绕弯子，压低声音道：“建国，你哥叶凡那儿……还能不能弄到那种保健丸了？”
他搓了搓手指，语气带着点急切。
“上次给的，效果是真不错！”
“我这儿……送人的送人，换好处的换好处，都快见底了。”
“你看能不能再联系联系叶总，多匀点出来？”
“价钱好说！”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
打开，里面赫然是五根黄澄澄的小金条，推到了李建国面前。
“这是定金，五根黄的！务必让叶总想想办法！”
李建国瞥了眼金条，面色平静，端起茶杯吹了吹气：“厂长，叶哥那东西，材料难得，制作也费功夫……”
“不过，既然您开口了，我尽量联系试试。”
他伸手，不动声色地将那包小黄鱼拨拉到自己这边：“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您。”
李副厂长见状，脸上顿时露出笑容，重重拍了拍李建国肩膀。
“好！就知道你办事靠谱！等你好消息！”
目的达到，李副厂长也不再久留，心满意足地走了。
办公室里，李建国掂量了一下那包小黄鱼的分量，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
此时，四合院里，正悄悄发生着一幕。
后院。
娄晓娥的屋子是两室一厅一厨的敞亮格局，即便如今只剩她一人，这空间也显得绰绰有馀，甚至有些空荡。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前院贾家。
贾张氏、秦淮茹，再加棒梗、小当槐花，三个半大孩子。
一家五口人，生生挤在一室一厨的逼仄空间里。
屋里终年弥漫着一股难以散去的酸腐气和压抑感，转个身都怕碰到人。
晚上睡觉五口人全挤在一张炕上，憋屈得让人喘不过气。
自从许大茂意外身亡后，贾张氏那双三角眼，就没停止过滴溜溜地乱转。
她看着娄晓娥一个“资本家的闺女”“克夫的小寡妇”……
居然独占着那么宽敞亮堂的两间大房，而自家儿孙却挤在狗窝似的屋里，心里的嫉妒和不平就象野草一样疯长！
一个绝户的寡妇，她配住那么好的房子吗？
这歪心思一动，就再也按捺不下去了。
这天下午，瞅着院里没什么人。
贾张氏揣着一把瓜子，扭着肥硕的腰身，就溜达到了后院娄晓娥家门口。
娄晓娥正准备生火做饭，见贾张氏过来，有些意外，但还是客气地打了声招呼：“贾大妈，您怎么来了？”
贾张氏皮笑肉不笑地咧咧嘴，也不进门，就倚在门框上。
一边“咔吧咔吧”地嗑瓜子，一边拿眼睛上下打量着娄晓娥屋里的陈设，嘴里啧啧有声。
“晓娥啊，一个人住这么大屋子，空荡荡的，晚上睡觉不害怕啊？”
娄晓娥皱了皱眉，感觉这话有点不对味，淡淡道：“住惯了，还好。”
“唉！”
贾张氏突然重重叹了口气，开始唱念做打。
“你是还好哦，可怜我们家那才叫一个惨啊。”
“东旭走了，淮茹一个人拉扯三孩子，五口人挤在那屁大点的地方，转个身都难！”
“棒梗都半大小子了，还跟妹妹挤一个被窝，这叫什么事儿啊！”
她一边说，一边偷瞄娄晓娥的脸色。
见对方没什么反应，便图穷匕见，假惺惺地笑道：“晓娥啊，你看你现在一个人，也住不了这么大地方，空着一间房也是浪费。”
“要不……”
“你发扬发扬风格，把那间空着的屋子，借给我们家棒梗和小当住？”
“也好让孩子们有个宽敞地儿写作业睡觉不是？”
“你放心，我们肯定念你的好！”
这话说得看似商量，实则充满了道德绑架和强占的意味。
娄晓娥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她虽然性子软和，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傻子。
贾家什么德行，她清楚得很。
这房子要是借出去，那就甭想要回来了！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语气冷了下来：“贾大妈，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这房子是许家留下的，我住着是天经地义。”
“你们家困难，是你们家的事，”
“总不能因为你们家困难，就让我把自家的房子让出来吧？”
“没这个道理。”
贾张氏没想到娄晓娥会这么直接拒绝，脸上那点假笑立刻挂不住了。
把瓜子皮一吐，叉起腰，声音也尖利起来：“哎呦喂！娄晓娥！叫你一声晓娥是给你面子！你别给脸不要脸！”
“一个资本家的闺女，克死了男人。”
“现在厂里领导看你可怜没赶你走，你还真把自己当棵葱了？”
“让你腾间房出来那是看得起你！”
“帮衬邻里那是你应该做的！”
她越说越难听，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娄晓娥脸上：“占着茅坑不拉屎！心肠这么硬，活该你守寡！”
娄晓娥被她这番泼妇骂街似的污言秽语气得浑身发抖。
脸色煞白，指着门口：“你……你给我出去！我家不欢迎你！”
“哼！走着瞧！我看你这房子能守住几天！”
贾张氏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撂下一句狠话，扭着屁股骂骂咧咧地走了。
娄晓娥“砰”地一声关上门，心里愤怒。
她娄晓娥，可不是任由人欺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