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刚蒙蒙亮,四合院的大门就被推开了。
何雨柱搀着棒梗,秦淮茹在后面扶着,三人象打了败仗的残兵一样挪进院子。
棒梗右腿缠着厚厚的纱布,走路一瘸一拐,脸上却满是不耐烦:“哎呀,傻叔,我自己能走!”
“小祖宗,你慢点儿!”
何雨柱顶着两个黑眼圈,声音疲惫不堪:“伤口再崩开,还得回医院!”
他这一宿可折腾坏了。
先是推着小板车送棒梗去卫生所,排队等医生,接着陪秦淮茹哄哭闹的棒梗打针,最后还因为医药费不够,大半夜跑回四合院拿钱。
不到三十岁的人,差点累趴下。
秦淮茹也好不到哪去,眼睛肿得象桃子,头发乱蓬蓬的。
她手里攥着一沓缴费单,心疼得直抽抽。
五块八毛钱啊,够买十斤白面了!
“奶奶……”
棒梗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
贾张氏闻声从屋里冲出来,精神斗擞得不象话,她昨晚可是睡了个囫囵觉,连身都没翻几次。
“哎哟我的乖孙!”
贾张氏一把搂住棒梗,眼睛却往他身后瞟:“医生怎么说?花了多少钱?”
何雨柱冷哼一声:“打了狂犬疫苗,缝了八针,花了十二块八毛。”
他伸出布满老茧的手:“钱是我垫的。”
贾张氏假装没看见何雨柱要钱的手,只顾着检查棒梗腿上的纱布:“什么,竟然缝八针?”
“那不得赔八十块!”
她眼珠子一转,突然扯开嗓子朝着后院嘶嚎起来:“李建国!你个杀千刀的!给我滚出来!”
这一嗓子像把尖刀,划破了四合院清晨的宁静。
各家各户的窗帘陆续掀开,睡眼惺忪的邻居们探头张望。
李建国其实早就醒了。
他穿戴整齐地推开门,手里拿着个布包,不慌不忙地走到院中央:“贾大妈,大清早的,您这是唱哪出啊?”
“赔钱!”
贾张氏叉着腰,唾沫星子横飞:“我孙子被你家的狗咬成这样,医药费十二块八,营养费五十,精神损失费二十。”
“一共八十二块八!少一分我跟你没完!”
李建国不急不恼,慢条斯理地打开布包,取出一个扭曲的门锁:“大家看看,这是我家的门锁,昨天被撬成这样的。”
“棒梗!”
李建国直视着轮椅上的男孩:“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我家的门锁被人撬开了!”
“别说你不知道,有人看到了——”
“就是你,撬开的我家的门锁!”
全场哗然。
棒梗脸色刷地变白,手下意识摸向裤兜。
“什么门锁?我不知道!”
棒梗声音发颤,十分心虚:“你、你血口喷人!”
李建国冷笑一声:“是非曲折皆在人心,棒梗,需要我去报警么,我相信,警察会帮我查出来,究竟是谁,撬了我的门锁!”
秦淮茹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地看着儿子:“建国,别……”
“咱有话好好说!”
“别报警,千万别报警!”
‘报警’二字一出,四合院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秦淮茹脸色煞白,一把拽住棒梗的骼膊:“棒梗,你跟妈说实话,到底有没有撬李建国家的锁?”
棒梗眼神闪铄,右手不自觉地摸向裤兜:“没、没有!他冤枉我!”
李建国目光如炬,盯着棒梗那只不安分的手:“是吗?那你裤兜里装的是什么?”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棒梗的裤兜上。
那鼓鼓囊囊的型状,明显装着什么东西。
“没……没什么!”
棒梗慌忙捂住裤兜,却欲盖弥彰。
贾张氏见状,立刻挡在孙子面前:“李建国!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我孙子兜里装什么关你屁事!”
“当然关我的事。”
“我家,丢了一枚银戒指!”
李建国声音冷得象冰,气势逼人:“棒梗,敢不敢把兜里的东西掏出来给大家看看?”
棒梗脸色惨白,额头渗出冷汗,死死捂住裤兜不肯松手。
这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秦淮茹眼泪唰地流下来,扬手就要打儿子:“棒梗,你个不争气的东西!”
“让你偷东西!”
“我让你偷东西!”
“啪!”
“秦姐!”
何雨柱一把拦住她:“秦姐,别动手啊,孩子还伤着呢……”
“哇哇……”
棒梗也被秦淮茹吓着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李建国突然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棒梗裤兜里掏出了那枚银戒指。
阳光下,戒指内侧刻的‘李’清淅可见。
“这是我的戒指!”
李建国高声宣布:“大伙儿看看,这枚戒指是我母亲临走前留给我最后的东西了!”
“这上面,还刻着我的姓氏‘李’!”
全场哗然。
证据确凿,棒梗偷窃的事实再无法抵赖。
“棒梗!”
易中海终于看不下去了,沉着脸走出来:“你还有什么话说?”
棒梗腿一软,差点从轮椅上滑下来。
贾张氏也慌了神,三角眼滴溜溜乱转,突然一巴掌拍在棒梗背上:“乖孙儿!是不是捡了人家的东西忘了还?快道歉!”
这明摆着是要给棒梗找台阶下。
但李建国岂会让她如愿?
“捡的?”
李建国拿起那枚被撬坏的门锁:“贾大妈,您家捡东西还得先撬锁啊?这习惯可不好。”
邻居们发出一阵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