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槿一嚼一嚼的嘴巴停了停，随即咽下后，又喝了口蜂蜜水。
这才慢慢开口，“林深，你是小狗吗？”
女孩眼神中已经带了些无语，“我为什么要栓着你？”
男孩摇了摇头，眼中的好奇丝毫没减弱，“我又不玩那个枪战游戏，才不是小狗，会叫别人妈妈。”
“就是感觉自从遇见了你后，在某些方面，我总感觉自己生活在掌控中。”
“哦？比如呢。”听着男孩的好奇，乔槿没忍住询问道。
“比如……比如开学第一天见到你的时候。”林深蹙眉，冥冥中仿佛抓到了一丝线索。
“那时候我就总感觉你在看我，不对！你那时候就在看我，就好象早就认识我了一样。”
林深的语气加重了些，他已经找到了些蛛丝马迹。
随即意识到了什么，瞪大眼睛。
“你不会……早就在某个地方就见过我了，所以故意借着班主任的关系转学来靠近我，其实平时都在观察我吧！！”
“咳咳咳……”
“喝水。”眼见女孩呛到，林深赶紧将蜂蜜水递了过去，面露关切。
乔槿匆忙咽下一口，拍了拍胸口，好不容易才缓和了一些。
随即幽怨地看向男孩。
“林深，我就说你看小说昏头了，这么狗血的剧情你也说的出来。”
“那你第一次干嘛看我……”男孩梗着脖子，继续逼问。
“你帅。”
“啊，啊？！”林深怔住了，他好象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我说，你很帅，刚好是长在我审美点上的那一款，行了吗？”乔槿深吸了一口气，微微偏头又重复了一遍。
她有些不敢看男孩，为了掩饰某些真相，她已经偏离了自己平时的风格。
还故意说出了那种专门哄男孩的话来。
抿了抿唇，乔槿此时害羞到甚至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真……真假的。”林深嘴唇开合，刚才在脑中理清的线索已然变成一团乱麻了。
跟乔槿说自己‘帅’比起来，那些东西好象也没那么重要了。
起码现在自己是长在乔槿审美点上的男人，这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自己猜去！”
听着打响的上课铃，乔槿飞快将没吃完的面包塞进抽屉中，随即看起了卷子。
她现在有些不想理男孩。
再扯上几句到底见没见过的话题，她怕自己会说出什么从而露馅。
“那就是真的了？”
林深说着，语气象是在问乔槿，也象是说出了答案。
女孩只是继续看着错题，没说话。
中午的时间，两人都不知道该吃什么，于是干脆抛了个纸团，最后选定了沙县大饭店。
路上两人就定好了要吃的东西。
“我要吃梅菜扣肉盖码饭！”
男孩说着，又看向了女孩，“你呢？”
“我才不吃你那么油腻的，我要家常豆腐的。”
女孩说着，带了些许骄傲，仿佛自己点的东西就是要比林深的好一点儿。
林深只是“咦”了一声，又挑起了饮料。
“喝啥？”
“你呢？”
“柠檬水。”
“真小气，那我一样吧。”
拿好了饮料后，两人就推门进了饭店，因为在路上就点好了，所以饭很快就被端了上来。
无意间看到了桌上的辣酱，乔槿嘴唇抿了抿，有些尝试的想法。
只是刚拿到手上，就被男孩给抢了过去。
“你忘记你最近上火了吗？！”
林深瞪着眼，表情严肃的象个大家长。
“一点点而已。”女孩伸手讨要。
“不行，你还是先清淡几天吧。”
“林深你个讨厌鬼！”
“我给你剥鸭蛋。”
“噗嗤，都要高考了，我才不要吃鸭蛋！”
……
玻璃门外，烈日炙烤着大地，一辆宝马五系正静静地停在那里一动不动。
黑色轿车里的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他本来是出个短差，顺路打算逛一圈看一眼女儿的学校周边的环境。
但却在刚到后街的时候就瞥见了自己女儿……还有一个跟在身旁的男生。
他下意识的就停下了车，眼睁睁看着两人走进了沙县小吃。
看着两人间的小动作，以及交谈着的神态。
盯着那个低头给女儿插饮料管子的少年，乔南心情复杂。
男孩递过去时还小声说了句什么，逗得女孩笑地眯起了眼睛。
那是她从未在女儿身上看见过的。
两人同框的画面刺眼又鲜活，像根细针轻轻扎在他心上。
车窗外的蝉鸣聒噪起来，乔父的指关节在方向盘上磕出轻响。
他想推门进去，脚却象粘在油门上。
想发动车子离开，目光又黏在女儿笑弯的眉眼上挪不开。
少年正抢过乔槿手里的辣酱瓶，摆了摆食指，女孩很快蹙着眉，两人熟稔得让他这个当爹的都有些陌生。
仪表盘的时间跳了跳，乔父终于叹了口气，抬手升起车窗，把小吃店的喧闹和女儿的笑声都隔在了外面。
车厢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空调的冷风呼呼吹着。
他摸出手机，目光在通讯录里“前妻”两个字前停了很久，才按下拨通键。
电话响了一会儿才被女人接通，嘈杂的背景音和女人的声音一通传出。
“喂？”
“我看见了女儿还有一个男生，他们两个在吃饭，关系好象很好。”
“原来你知道啊。”
男人的声音有点涩，“那小子，好象对小槿挺好的。”
电话那头传来前妻的轻笑，“老乔，怎么听着语气不太对劲？”
“不过我跟你说，我跟他们两个都一起吃过饭了，那个男孩子人不错，当初还在景区帮过我呢。”
女人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眩耀，听的男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望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乔南突然觉得刚才那点莫名的紧张，更象一种笨拙的欣慰。
等女人说完，他才对着话筒低声说，“听你那么说，那男孩人好象确实不错……就是不知道学习好不好。”
“怎么又是学习，你这人，怪不得女儿跟你不亲……”
女人的语气中带着些埋怨，男人也没反驳，只静静听着前妻训斥着自己。
他很难讲清现在的感觉。
非要说的话，就象藏了很久的担忧，终于找到了个可以安放的角落。
片刻后，他才挂断电话，最后看了一眼饭店中的两人。
然后踩下油门，放起了一首《海阔天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