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乔槿短暂对视了一眼后，林深迅速朝着办公室走去。
他太了解张莉莉的脾气了，她最讨厌不守时的学生。
所以自己还是快点儿到办公室比较好。
林深抬手敲门时，“报告”二字还带着跑过来的喘息。
张莉莉头也不抬，红笔在试卷上划出利落的斜线，只说了一个字。
“进。”
虽然是办公室的常客，但林深还是习惯性地观察起了办公室的布局。
几十平的空间里面又多出了一张办公桌，有些略微拥挤了。
张莉莉的桌面还是整洁得可怕，黄铜镇纸压着当周课程表，红笔蓝笔按颜色分插在玻璃笔筒里。
桌角靠墙堆着半人高的练习册，最角落的饮水机正在咕噜冒着泡。
嗯，经典学校办公室布局。
看完了最后一张卷子，张莉莉盖上了笔盖，抬眼看向了这个又爱又恨的学生。
她不理解，为什么林深总能给她整出一堆事来。
不过今天她倒是没什么生气的，甚至还有些高兴。
“你最近，好象跟乔槿同学走的很近啊。”
中年女人缓缓开口，话语中听不出情绪，但林深还是一惊。
这是两人阅历的差距。
“啊哈哈，互相学习嘛，老师你懂的。”强行扯出了个微笑，林深有些无奈。
可恶啊，都这么保持距离了，居然还是被发现了什么吗？
看来以后还是要多跟乔槿保留点儿空间。
张莉莉没着急说话，只是打量着面前的男孩。
性格有些跳脱，要是靠谱一点儿就好了。
她又想到了乔槿，那是她见过最听话，最乖巧的女孩子，成绩也好，长相也是可爱。
微微叹了口气，她还是不太想管那么多。
尤其是在两人都在互相学习进步的情况下。
斟酌了一会儿，中年女人说出了今天叫人来的目的，“你这次考的不错，不出意外的话，你会是年级第四。”
“恩？”林深挑眉，随即又压了压情绪。
他这次确实加了一把劲，但也没想到会冲的那么高。
看着神情惊讶的男孩，张莉莉也跟着高兴了一瞬。
考试出成绩之前，四个学校的老师都会通个气，将各自学校成绩好的学生的试卷都先看一看。
张莉莉作为班主任之一，点名要了班上的前五名。
乔槿不出意外的，是年级第一，这是她早就预料到了的事情。
那孩子本来就聪明，平时还努力，所以第一实至名归。
但林深，她倒是完全没想到这次男孩会进步的这么大。
“都是老师教得好，谢谢老师。”看着面带笑意的班主任，林深主动开口。
“少恭维我，你有这时间还不如往前三冲冲呢。”
女人收敛了笑意，咳嗽了一声。
“行了，回去休息吧，下午还有课呢。”
“知道了老师。”
林深点了点头，随即出了办公室的门。
十分钟后，拿起红笔圈了一会儿重点的张莉莉还是没忍住拿起手机，在高三班主任群里发语音眩耀了起来。
“听说第一这次来我们班上了？哈哈哈……”
班上已经有不少学生开始午休了。
林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叹了口气开始思考。
这下进步的太大了，他捞好处的机会又变少了一点。
以前那种一点一点涨分数，然后多拿奖励的时光估计是一去不复返了。
不行，这次他必须要一次性多要一点儿，不然太亏了。
决定要奖励后，他打开了手机，这才发现乔槿已经给自己发了消息。
乔槿：“怎么了？”
抬眸看了一眼女孩的方向，乔槿正在一颗颗书着黑色糖果，表情看起来有些闷闷的，估计是糖果不太够了的原因。
于是他回起了消息：“老师发现我们俩的关系了。”
感受到了口袋里的震动，乔槿也低头看起了手机，随即眉头皱了皱：“什么？”
林深：“就是你老是上课的时候看我，老师发现了。”
乔槿：“？？？”
乔槿：“你又在乱编吗？”
嗤笑了一声，林深不打算再逗某人，于是认真解释了起来：“其实就是我进步太大了，叫我过去口头夸奖一下而已。”
乔槿这才松了一口气：“有多大？”
林深：“年级第四而已。”
乔槿没有第一时间再回，于是林深耐心等待了起来。
对面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
片刻后，乔槿的消息才发送了过来。
乔槿：“抄的。”
林深被气笑了，女孩的攻击力太弱，他连怼人的心思都没有。
时间晃过两天，转眼到了和乔槿约好的电影日。
林深吸取上次走路累断腿的教训，在乔槿建议下翻出了沉寂已久的小电驴。
时间还早，男孩对着镜子抓了抓头发，不禁感慨了起来。
果然自己还是脱下校服精神，每次一穿上那套蓝白相间的衣服，他只感觉精神气都被吸走了。
给镜中的自己比了个赞，林深又瞥了眼蹲在客厅旁扒拉早餐的林富贵。
又感慨了一句还是当狗容易。
跨上小电驴冲出小区，林深骑到半路才突然拍了下脑门。
他居然忘了给乔槿准备头盔！
于是男孩又拐进了路边的专卖店挑了个最顺眼的白色半盔，戴在头上敲了敲。
嗯，还挺舒服。
到商场门口锁好车后，他开始蹲在花坛边抠着石子等乔槿，感受着阳光晒得后颈发烫。
“嘀——！”
一辆银灰色大众猛地停在面前，喇叭声震得他耳朵嗡嗡响。
林深刚想抬头骂“会不会开车”，车窗摇下来却露出了张涂着正红色口红的脸。
他瞬间哑火。
“干啥呢儿子？”女人扶了扶墨镜，上下打量他，“平时也没亏待你吧，咋打扮得破破烂烂蹲这儿s乞丐？”
林深扯了扯嘴角，指了指自己的破洞裤，“妈，这是潮流。”
她脱下墨镜揉了揉黑眼圈，语气突然软下来，“学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啊……”
林深看着女人眼底的青黑，刚想说“你也少熬夜”，就听她接了句。
“哎哟，要不是你爸昨天非拉我去 ktv，我也不会起迟……对了，你穿得太丑了，我得赶紧走了，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是你妈呢……”
话音未落，车子“嗡”一声蹿了出去，留下林深在原地对着尾气沉默……得，心疼劲儿全没了。
女人对自己有母爱，但是不多。
叹了口气，林深又开始原地踢着石子。
只是几分钟后，他象是突然预感到了什么一样，转头看向了身后。
乔槿正踩着小皮鞋从树荫下走出来。
蓝白格的jk裙摆在风里晃出细碎的弧度，衬衫袖口卷到小臂。
走到男孩面前时，她将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露出了纤细的脖颈和一小块泛红的耳垂。
抿了抿唇开口。
“发什么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