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正愜意地趴伏在柔软的地毯上,毛茸茸的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著地面,狗脸上洋溢著一种近乎“姨母笑”的满足感。
它刚刚可是立了大功!
就在何西和西里尔他们去更衣室里胡哨的功夫,布鲁斯早就把整个舞会大厅探索了个遍。
它觉得自己光滑的毛髮和独特的狗格魅力已经征服了这里的人。
当然实际上是僕人认得它是西里尔少爷带来的狗。
成功地在好几个端著托盘的侍者脚边转悠,收穫了不少美味的肉骨头和点心碎屑。
它一边吃著香喷喷的烤牛肉,一边隨著音乐的节奏轻轻摇晃著脑袋,狗生简直达到了巔峰。
然而,这份愜意被一个不和谐的音符打破了。
就在它迈著悠閒的步子,准备去探索下一个可能有食物碎屑的区域时,一只擦得鋥亮的的靴子毫无徵兆地踢在了它屁股上!
“嘖!乡下就是乡下!”充满鄙夷的声音响起,“连狗都能跑到舞会里来撒野!真是污了这地方!”
布鲁斯扭过头,就看见了那个满脸色相的威廉姆。
它准备找个机会,在对方那身昂贵的裤子上留下自己的“艺术签名”,却顺著那傢伙的目光,发现了舞池边的伊莎。
那傢伙的目光,死死地粘在不远处角落里的伊莎身上!
布鲁斯就算用狗爪子想都知道他在打什么齷齪念头。
连忙找到了刚刚换完衣服的何西。
让自己的主人来了一个截胡。
此刻,威廉姆的目光正愤怒的盯著舞池中的二人。
狗子报仇,十分钟都算晚。
它悄无声息地溜到了对方身后。
嗅了嗅那价值不菲的料子,抬起了后腿
伊莎微微低著头,看著两人那偶尔会碰撞的脚尖。
之前的茫然变成了晚霞般的滚烫。
手被何西轻轻握著,却总是不自觉地想去触碰脑后那个发圈。
天吶好尷尬啊』
他怎么突然就来了?是不是早上我最后那句话被她听到了?』
我明明学过宫廷舞步的!怎么现在跳得还不如镇上的玛莎大婶』
他看见发圈了吗?会不会觉得我这样戴著很奇怪?』
我刚才怎么就鬼使神差地答应他了呢』
这件礼服会不会显得太太那个了?』
这个总是半途而废的傢伙是不是对我有点意思啊?』
不过他换上这身衣服確实嗯挺顺眼的』
而何西这边,他的注意力则完全被眼前不断刷新的系统提示框吸引了。
跳舞这么管用?!
他心中狂喜,感觉自己找到了刷点数的財富密码!
周围的镇民们不知何时渐渐停了下来。
被舞池中央这对养眼的组合吸引了目光。
看著他们从最初的磕磕绊绊,到逐渐找到节奏,舞步变得流畅而优美,人群中不知是谁率先鼓起了掌。
啪啪啪啪
很快,稀稀拉拉的掌声连成了一片。
然而,在这和谐的氛围中,角落里却酝酿著一场小小的风暴。
一个身材壮硕的妇人,正用她那粗壮手指狠狠地揪住身边丈夫的耳朵。
“眼珠子快掉进那小妖精的领口了吧?你脖子上顶的是地精粪球吗?那细腰能当柴烧吗?呸!”
男人疼得齜牙咧嘴,甩开她的手,目光却依旧像被磁石吸住一样,粘在伊莎旋转时飞扬的裙摆下面的修长美腿,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挤出半声乾涩的訕笑。
“轮得到你这说三道四?是谁哈喇子流得比矿洞门口那个老哥布林还长?一直盯著那小白脸”
妇人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盯著看怎么了,谁让你长得和人形巨魔似的?”
男人被戳中痛处,恼羞成怒,举拳就要挥过去。
“咳咳!”旁边传来几声咳嗽。
他动作一僵,瞥见近处几个看热闹的镇民投来戏謔的目光。
举起的拳头僵在半空,最终只能狠狠地啐了一口。
过了一会儿,妇人似乎也冷静了些,用胳膊肘捅了捅丈夫,带著点好奇:“哎,那小伙子以前好像没见过?是咱们镇上的吗?瞧著挺俊。”
男人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就知道你忍不住要问!住在镇子最西边,挨著那片破林子的,好像才搬来没多久,叫什么何西·阿特什么的”
妇人眼睛瞬间瞪大了:“有姓氏?是贵族老爷?难怪”
“狗屁贵族!贵族老爷能住到那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那至少祖上肯定是贵族!”妇人语气篤定,脸上甚至浮现出一丝惋惜,仿佛自己与“贵族夫人”的头衔擦肩而过。
“哼,祖上?祖上再阔气,现在不也”
“打扰一下,”一个略显傲慢的声音插了进来,“请问,你们刚才提到的,是阿特梅西亚这个姓氏吗?”
男人本来就在气头上:“你又是哪根”
话到嘴边,硬生生卡住了。
只见问话的是一个穿著考究的年轻贵族,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有著一个w型下巴,此时正用一方丝质手帕捂著鼻子,眼神里满是嫌弃。
“大人,好像是叫阿特梅西亚,您看的真准。”
威廉姆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却像挥苍蝇一样摆了摆手,转身就走,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污了眼睛。
粗鄙的乡下人!
他总觉得有一股尿骚味,看起来就像是那两人身上传过来的。
味太冲了,离远了还能闻到。
他连忙掏出一瓶香水。
噗噗噗地喷了好几下。
虽然那股怪味似乎还在,但被浓郁的香味掩盖,总算好多了。
阿特梅西亚
威廉姆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还以为是什么来头大的角色呢。
一个早已被扫进歷史垃圾堆的没落家族。
连职业者都不是,甚至可能活不过明天的病秧子,竟然敢跟他抢女人?!
盯著舞池中那个牵著伊莎纤细小手、满面笑容的傢伙。
他觉对方的笑容都是虚偽的,肯定是骗了这个单纯的乡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