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顺安袍袖一拂,磅礴水系灵力自丹田涌溢,于身前凝作丈许水盾,澄澈如千年琉璃,光华流转间堪堪卸去大半攻伐之力。
与此同时,指尖灵光骤起,三两道三尺水箭凭空凝形,箭身缠绕淡金纹路——正是金髓铁灵的金系灵力与水属本源交融之象,携破空锐啸,直取阵前二名修士。
李振天众人的呼和之声,如惊雷滚过新宅周遭街巷,震得檐角瓦片簌簌轻颤。
隔壁宅院的邻人刚端陶碗出门,瞥见院外黑压压的人影,手腕一颤,小米粥便泼洒满手。他缩颈如龟,慌忙躲回门后,通过门缝偷瞄,见来者尽是紫袍翻飞,腰间长剑寒光森然,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死死捂嘴不敢出声。
“是千层阁李振天!他怎会带这许多人来?”巷尾,一名炼气二层修士扒着门框,声音发颤。昨日他尚听闻李振天寻衅安顺丹药铺,被彭坊主拦回,未料今日竟直接围了新宅,看这阵仗,分明是要赶尽杀绝。
“你竟未听闻?前几日李公子在安顺铺中闹事后,当夜便横尸巷陌了!”不远处,另有修士隐在墙后,压低声音道,“听说连储物袋都被人劫去,李振天这是雷霆震怒,要血债血偿啊!”
“报仇?那安顺铺主瞧着温吞,竟有这般胆魄?”年轻修士目露惊色,又忆起昨日丹药铺外修士争抢破镜丹的盛况,急道,“可他那丹药铺生意正盛,若真被屠灭,日后这破镜丹何处去寻?”
“竖子懂甚!”旁侧老修士捋着山羊胡,语气满是忌惮,“李振天乃炼气六层顶峰,此番更带十名同阶好手。安顺纵有手段,难道能以一敌十?今日这新宅,怕是要血流成河,化作修罗场了!”
话音未落,院中陡然爆发出修士怒喝,继而是兵刃交击的铿锵与术法爆裂的轰鸣。
年轻修士吓得浑身一颤,险些转身奔逃;那老年邻人更是死死抵住房门,只听院外传来“咔嚓”骨骼碎裂之声,夹杂着修士凄厉惨叫,此起彼伏,直吓得他双腿一软,瘫坐于地。
“噗嗤——”
水箭迅如流电,二名修士猝不及防,胸口已被洞穿,鲜血喷溅如雾,身躯跟跄倒地,抽搐数下便气绝身亡。
“什么?!”李振天瞳孔骤缩,满脸惊容——他竟不知陈顺安已破境至炼气七层,且战力强横至此!
剩馀八名炼气六层修士与十数名炼气五层修士亦面露错愕,却在李振天厉色催促下,咬牙再度冲锋。
众人改了战术,不复一拥而上,反倒分作两阵:远程修士掷出符录、催动宝器隔空袭扰,近身修士则持兵刃缠斗,欲以车轮战耗竭陈顺安灵力。
陈顺安神色沉凝,从容应敌。他心知自己初入七层,灵力掌控尚欠圆融,正好借这场恶战打磨境界。
一边御使水盾辗转腾挪,挡下漫天攻势;一边以水箭往复反击,间或施展出“水影遁”,身形如水中倒影般飘忽,于敌阵缝隙中穿梭,寻机毙敌。
一名炼气六层修士见陈顺安后背空门大开,挺长剑便刺。陈顺安早以灵识锁定其动向,借“水影遁”之能瞬移至其身侧,掌心灵力暴涨,一掌印在其胸口。
“咔嚓”脆响伴着惨叫,那修士胸骨尽碎,口喷鲜血倒飞而出,狠狠撞在院墙上,软倒在地没了声息。
又有炼气五层修士祭出火球符,烈焰裹挟热浪呼啸而来。陈顺安不闪不避,指尖凝一缕金系灵力,化作丈许灵力大手,如探囊取物般抓住火球碾碎,乱天掌法馀势未歇,直取那修士——又是一道血光溅起,敌躯爆裂开来。
战势愈发惨烈,陈顺安虽实力远超同阶,却架不住敌方人多势众。
三十馀修士轮番猛攻,令他连喘息之机都无。体内灵力飞速耗损,虽暂未负伤,动作却已渐生滞涩。
“安顺,你撑不了多久了!”李振天立于阵后冷笑观战,眸中满是阴狠——他正坐等安顺灵力耗尽,再亲自出手将其碎尸万段。
陈顺安粗喘着气,体内灵力已耗去近五成,眼底却愈发清亮。经此连番厮杀,他对炼气七层的灵力掌控愈发圆融,先前稍显滞涩的术法,此刻已如臂使指般流畅。
他深知夜长梦多,需尽快肃清这些喽罗,再专心应对李振天。
深吸一口气,陈顺安将剩馀灵力尽数调集,双手飞速结印,正是《碧波水诀》的杀招——“碧波狂涛”!
刹那间,周遭空气骤生湿意,万千水滴自虚空中凝出,转瞬汇聚成丈许高的滔天巨浪,浪头翻涌间裹挟着毁天灭地的威势,朝着周遭修士席卷而去。
“不好!”
修士们脸色惨白,纷纷催动防御术法、祭出宝器抵挡,可在这无匹水浪面前,他们的防御竟如纸糊般脆弱,转瞬便被撕裂。
水浪所过之处,惨叫此起彼伏,修士们或被卷入浪中筋骨尽断,或被拍飞出去重伤濒死——等级之差尤如天堑,虽仅一层之隔,却非这群修士围殴可及,若非三十名炼气六层齐齐出手,于陈顺安而言不过是练手罢了。
片刻后,水浪渐息,院外仅馀李振天与两名面色惨白的炼气六层修士。其馀人等或死或伤,满地血水与散落的宝器,触目惊心。
陈顺安抬眸望向李振天,嘴角勾起一抹冷弧:“李振天,如今,该轮到你我了。”
李振天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万万没料到,安顺竟强横至此,一己之力便复灭了他大半手下。
他不敢再存丝毫轻视,须得拿出压箱底的本事。
“安顺,你确有几分能耐,但若想胜我,还差得远!”话音落,李振天猛地拔出腰间长剑,剑身灵光暴涨,灵力波动浓郁至极——竟是一件中品宝器!他运转李家祖传《烈火诀》,剑身上瞬间腾起一层熊熊烈焰,灼热气息扑面而来,几乎要将周遭空气烤得扭曲。
“接我一招,烈火焚天!”
李振天挥剑斩出,一道丈许长的火焰剑气裹挟着滚滚热浪席卷而来,连地面的青石都被烤得发烫,几欲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