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究竟是巧合?
还是另有隐情?
姬修眸色微沉,一时难断。
鲡妃瞧着他神色变幻,柔声问道:“修儿,可是察觉到什么不妥?”
姬修回神,唇角勾了抹浅淡笑意:“无妨。”
“只是忽然想起,钦敏郡主在帝京耽搁许久,如今总算能与镇北侯团聚,倒真是桩美事。”
鲡妃含笑点头:“可不是嘛?”
“镇北侯就这么一个掌上明珠,疼得跟眼珠子似的。”
“这次云城一战侥幸得胜,若他当真有个三长两短,那荑儿……”
提起云城战事,鲡妃眉宇间仍凝着几分后怕。
姬修点头附和:“母妃所言极是。”
“镇北侯此番立下赫赫战功,难得回京一趟,想必会多留些时日,好好陪陪钦敏郡主。”
话音刚落,殿外忽有内侍脚步急促而来。
“濯王殿下,陛下传召您即刻前往集英殿议事!”
姬修眸底闪过一丝讶异。
今日他特地入宫探望母妃,父皇理应知晓,怎会突然传召?
“可知是何要事?”
内侍躬身回话:“奴才不知,陛下只命奴才速速传召。”
鲡妃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笑容慈和:“既然是你父皇召唤,定是有要紧事商议,你且去吧!母妃这里有宫人伺候,无需挂心。”
姬修沉吟片刻,微微颔首:“那儿臣先去集英殿,母妃好生歇息。”
说罢,他起身行过一礼,转身随内侍离去。
集英殿内。
姬修踏入殿中,便见燕岭等几位内阁大学士已然在列。
他心头微动,一股不祥的预感悄然蔓延。
“儿臣拜见父皇。”
“平身。”
姬帝将一封信笺往前一推,“你既来了,先看看这封书信。”
张总管连忙将信笺递到姬修手中。
姬修双手接过,只见信封已然拆封,内里只有薄薄一页纸。
但看清字迹的刹那,他心中猜测已然印证———
这是东胡皇室的信函!
信笺上用两种文字书写,笔锋遒劲却难掩仓促,甚至带着几分潦草。
显然写信人落笔时,心绪已是焦灼万分。
姬修抬眸:“父皇,这是……”
“巴图的亲笔信。”
姬帝语气平淡,“他在信中恳请朕勿伤其弟巴戊,东胡已遣人星夜赶赴帝京,欲要当面商议。”
果然如此。
姬修再看了眼信笺,缓缓开口:“传闻巴图对这唯一的亲弟极为看重,兄弟情深,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巴图的信虽简短,字里行间却满是恳切之意。
姬帝倚在龙椅上,沉声问道:“你有何见解?”
姬修略一沉吟:“儿臣以为,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哦?说来听听。”姬帝眉峰微挑。
姬修朗声道:“东胡前些年向来安分,与我们苍澜国互不相扰。”
“但自从巴图登基后,野心渐露,如今竟将主意打到我们疆土之上!”
“他既敢派兵偷袭云城,便是公然挑衅!”
“若他真心求和,我等便与他好好周旋;”
“若他仍贼心不死……”
“定要叫他东胡付出血的代价,再不敢觊觎我苍澜疆土!”
巴戊一直声称,偷袭云城是他一人所为,其兄毫不知情。
但巴图究竟知情与否,岂容他一人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