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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神见证!死去的巨人化作山脉与岛屿,残留的神血化为温暖的泉水…这种先祖岛链的巨人传说,是否就是乌南加人先祖的起源,是主神赐予他们的巨人神性呢?…”
太阳从云层中出现,照亮了远处的冰山。那些闪耀的光芒,总是那么的纯净又明亮,仿佛带着一种令人向往的神性。
“神性的光芒,主神的光芒!…”
博识者米基踮起脚来,眯着眼睛,眺望着正午刺目的雪山,满脸都是虔诚与向往。他的目光久久不愿移开,直到眼中被闪耀的流下了眼泪,才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默默在心中祈祷。
“赞美主神!赞美您,那光明而伟岸的神圣辉光,永远指引着我们!…”
墨西哥高原上的部族们,无论是墨西加人、普雷佩查人、还是特拉斯卡拉人,都有着起源神山的古老传说,也发自内心的崇敬着冰雪的白色高山。实际上,这种崇拜白色高山的传统,似乎是高原民族的共性,就像是旧大陆的吐蕃诸部、喜马拉雅诸部一样。.c0m
“主神庇佑!这是先祖岛链上的第五座大岛,被乌南加部族叫做高山巨人‘阿特卡’…嗯,我决定了,这座岛屿就叫做先祖五岛,‘神高山岛’!而这一片连绵的雪山山脉,就该命名为先祖第五神山,‘神高山’…神高山的特点是三峰相邻,其中一峰极高,航海辨认时极为显眼…”
片刻祈祷,博识者米基擦了擦眼泪,低下头来,为这座岛屿上最高的雪山命名,并记录在航海日志中。
随着探索船队在极北海岸,一路向西,沿途遇到了许许多多的白色雪山。这些雪山有的离海边很远,有的则很近,但都是航程中最为醒目的标志,甚至能隔着数百里看到!
因此,当在航海中遇到大雾,或是迷失了方向,船队就只能停下,默默祈祷和等待。直到大雾消散,指引的高峰出现在遥远的天边,就像是主神的指引一样!…
为了以后的航程,也为了方便王国的其他船只,博识者米基便按照本地部族的叫法,和先后发现的顺序,依次给这些岛屿和雪山命名,并记下雪山的特征,作为海图中最为重要的参考。
“这一座先祖五岛,距离先祖一岛,‘神大地岛’(Unimak),约有一千里。但这一千里的航程,却让我们足足航行了一个多月,平均每天仅仅行出30-40里,可谓是艰难无比!…”
“主神见证!与之前北纬60度左右的海岸航行相比,这一段先祖岛链的千里海路,虽然在更温暖的南侧,虽然在温暖的夏秋时节,却实际上更为困难!而主要困扰我们的,第一是无法借助海流、二是不停变化的风向…而最主要的第三点,便是可怕可怕可怕的大雾!…”
写到这里,博识者米基遥望东方,看着岛链前来的方向,眼中流露出回忆。
“八月底,船队仅剩的四艘长船,抵达了这条岛链的开端…在与当地的乌南加部族交谈后,我们知晓了那座与大陆相连的狭长大岛的名字,‘乌尼马克’(Unimak),也就是乌南加人口中的‘广阔的大地’…”
“主神启迪!我有些拿不准,这究竟是一座岛屿,还是一座与大陆相连的半岛?不过,作为西去岛链的起点,我还是把它命名为先祖一岛,‘神大地岛’。因为,在这座狭长的岛屿上,我看到了足足四座白色高峰!其中三峰在东侧,一峰在最西垂。四座白色山峰排成一列,在天边延续,这是多么奇特又壮观的神性景象啊!…”
“整座神大地岛很长,我们没有时间,去仔细探查。但是在这里,我们第一次,遇到了许多的乌南加人!我们也第一次,知晓了岛链上靠近山脉的温泉,更听闻了先祖岛链西去的详情!…”
“赞美主神!赞美陛下!陛下的预言,就像之前的许多次一样,真切的展现在了我们的眼前!…整支船队欣喜若狂,在海边点燃取暖的火石,炙烤海兽的烤肉,与温泉边的乌南加部族,一同露天庆祝了一番!…哈!那可真是一个,虔诚又光明的夜晚!”
博识者米基微微仰头,想起那一夜在神大地岛上的庆祝,脸上也忍不住露出发自内心的喜悦笑容。他笑着笑着,看了眼不远处的人影,冻得发红的脸上又露出几许窘迫。他喃喃低语了几句,却绝不会记录在航海日记中。
“赞美主神!乌南加族的女人很高、很壮实、又很白,简直像是极北地的那种白熊一样…主神啊!高娃实在是太高了,让我很有些为难,不得不把她放倒…她的力气也太大了,简直像一个资深的女战士,真的很难击败…或许,这就是乌南加人传承的巨人神性吧!…”
“咳!身为主神的祭司,我必然是获得了最终的胜利,传播了主神的荣光,也多了一位陪伴的妻子!…盛大的庆祝之后,祖瓦罗就决定,在神大地岛上留下一艘长船、五十个武士水手,就在乌南加部族们的温泉营地旁,建立起王国的‘神大地港’!而那些小型的乌南加部族,也大多选择加入了我们…”
“探索船队一路行来,不得不逐渐减少船只,陆续留下船员,在各地的海岸部族周围,建立起一处处补给的港口…因为,我们需要把船队的火石和粮食,不断往继续西进的船只上集中,至少要保证三个月的粮食!…”
“而留下的船员们,则会凭借着王国的大船渔网,与青铜的武器工具,与当地的部族一同…捕猎打鱼、砍树割草,收集食物与燃料,来为漫长严酷的冬天而准备!…”
想到这里,博识者米基低低叹息了一声。这一路行来,普雷佩查出身的武士与水手,已经越来越少,甚至都不到船员中的三分之一。而剩下的三分之二,都是从沿途各支北方部族中,招募的水手与猎人。
毕竟,湖中王国的气候与饮食,与这极北海岸的差别,实在是太大了!除了特别强壮的王国武士,普通的普雷佩查人都很难适应,甚至会因为艰难航行中的水土不服,而不断病死!探索船队只得把他们留在各处港口营地,留在温暖的屋棚,与平静的定居点里,让他们熬过最初也是最艰难的适应考验。
“主神庇佑!‘神大地港’周围,有着许多针叶的树林。那些树木虽然不高,但非常坚韧,很难砍伐。王国的青铜斧头,能轻易采集木料,给了当地的乌南加部族很大的震撼,就像我们取暖的火石一样!…”
“乌南加部族的规模都很小,大多几十人,少数一百多人,最多也就两百人不到。他们族群结构似乎非常简单,看不出任何的等级,也没有特别强烈的部族观念。我觉得,他们日常的一切,都是以生存下去、在冬季生存下去,作为最重要的目的!…”
“因此,当王国展现出射猎的精准弓箭、捕鱼的大船渔网、伐木的青铜工具、取暖的黑煤火石、还有轰鸣的虎蹲铜炮…他们就毫不犹豫的,选择加入了我们的定居点,和我们留守的船员一起,修筑起巴拉巴拉的小棚子,并很快的信仰起主神来!…”
“赞美主神!虽然他们的身高、样貌与语言,都与我们差别很大,但陛下有过神启,他们确实是我们最初失散的胶人兄弟!这些不同的部落差别,想来都是主神赐予的神性,能让他们在极北艰苦的严寒中生存下来。而他们的加入,就像陛下所说的一样,能极大的加快和帮助探索船队,完成这一场神启又艰难的西去探索!…”
写到这里,博识者米基摸了摸下巴,看了眼几步外,正坐在石头上、正在编织什么的妻子高娃,也是他最初皈依的乌南加女人。
“高娃,这么冷,你在干什么?”
“呀?翁(Ong)?”
闻言,白熊高娃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的看着丈夫博识者米基。
乌南加部族说的是爱斯基摩-阿留申语系,语言的结构非常简单。他们只有三个元音节,十几个辅音节,也经常用同一个单音节的词,来表达不同的含义。而“翁”在这里的含义,便是“男人、丈夫”。顺便一提的是,他们是明显的一夫多妻部族,让更高大强壮的男人,更多的传承后代,从而获得部族更高的生存机会。
“我说…嗯…来这里!…”
博识者米基招了招手,高娃就站起身来,大步走到米基的身边,低头看着自己的丈夫。
作为曾经部族中最强壮的乌南加女人,高娃的身高足足有一米八多,臂膀强壮有力,可以徒手和幼熊搏斗。而她旁边的博识者米基,则只有一米六不到,身形也明显小了一圈。两人站在一起,就像是一只雪原的白熊,陪伴着一只草原的土拨鼠。
“翁翁?”
白熊高娃眨了眨单纯乌黑的眼睛,看着虽然矮小瘦弱,但却是部族头领的丈夫。
按照乌南加人的传统,作为两个部族融合的象征,一向是最强壮的女人,与最厉害的男人结合。她虽然不知道丈夫厉害在哪里,但能指挥那么多强壮的战士,就一定是厉害的!她听人说,丈夫能用那种轰鸣的金色法器,击败成年的白熊。而她只能徒手,击败未成年的幼熊…哎!她和丈夫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嗯,高娃…你手中的,是什么?”
“阿斯克(asx)!草布!”
这样简单纳瓦语配合比划,白熊高娃是能听懂的。她露齿一笑,把手中编出的草布展开轻轻一绕,就把博识者米基露出的脖子裹得严严实实,也瞬间就暖和了许多。
“呃?…高娃…很好!…”
博识者米基呆了呆,摸了摸脖颈上草做的“围巾”,眨了眨眼睛。而白熊高娃也高兴的笑着,眨眼回应丈夫。她甚至想伸出手,把丈夫抱着举起来,就像她心情很好时,扛着松木回部落一样。
极北地的乌南加人当然没有棉布,他们保暖只能用各种动物的皮毛,还有用长草编出的“草布”。就像白熊高娃,她虽然身高体壮,但手也很灵巧,会布置捕猎鸟雀的陷阱,也能编织出日用的“草器”。这些乌南加人的特点,博识者米基都已经在与高娃一个月的贴身相处中,慢慢熟悉了。而他喊高娃过来的目的,则是…
“高娃,把我的青铜盒子,拿给我…”
“盒子?…”
“对!主神庇佑!就是最最最重要的那个!”
“哦!这里!这是什么,翁?…”
白熊高娃点点头,从背后的包裹中,单手轻松地拿出一个严密密封的青铜盒子。这个盒子很厚很重,外层用昂贵的天然橡胶涂抹过,因此可以防水。
博识者米基吃力的双手接过,小心的打开盒盖,再拿掉垫裹保护的厚实棉布,一卷卷结实的皮纸,就出现在极地的阳光下,闪耀在他的眼前!
“主神庇佑!这是最珍贵的财富,船队的航海记录!我亲手写下的,《神启航海日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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