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他醉意朦胧,趴在桌上喃喃喊着:“小谨……对不起……”
一道熟悉的身影走到了他身边。
“阿昭哥?你怎幺喝成这样?”夏宝珊看着醉晕在面前的人,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
她其实早就打听到宋昭今天出院,一直悄悄跟着他。
她扶着烂醉如泥的宋昭,眼底闪过一丝算计的精光。
宋昭挣扎著,模糊中看到近似于许程谨的女人,酒精和后悔让他失去了判断力。
他抓住她的骼膊,象是抓住最后一根浮木,语无伦次地哭诉着。
“对不起……小瑾……原谅我……”
“我不是故意伤害你,不是故意让你受委屈的……”
夏宝珊费力地,将他扶到了附近一家不需要严格登记的小旅馆。
看着床上不省人事的宋昭,她咬了咬牙,动手解开了他的衣扣,也脱掉了自己的衣服。
…
第二天清晨。
刺眼的阳光,通过肮脏的窗帘照进来。
宋昭头痛欲裂地醒来,一手撑在巨疼的脑门上坐起身来。
下一秒,他就看清身边躺着衣衫不整的夏宝珊,以及床单上那抹刺眼的暗红。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情况。
“啊——!”夏宝珊适时地惊醒,发出一声尖叫后用被子裹住自己,哭泣起来。
“阿昭哥……你……你昨晚……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宋昭的大脑一片空白,宿醉的恶心感和眼前这荒谬让他忍不住呕吐。
他抱着头,痛苦地低吼:“不可能……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夏宝珊抬起泪眼,语气变得激动而尖锐:“宋昭!你毁了我的清白!你要负责!”
“不然……不然我就去告你!让你身败名裂!让你爸妈脸上蒙羞!”
宋昭猛地抬头,看着夏宝珊那张此刻显得无比陌生的脸。
看着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威胁和势在必得,他明白这是夏宝珊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
可是酒是他自己喝的,房间是他进来的,一切证据都对他不利。
“我不管你,反正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如果不对我负责,那我们就一起去死。”
“我知道贺知年已经和许程谨结婚了,你们已经没有任何的可能。”
“不和我结婚,我就去和你的领导说你轻薄,我让你去吃枪眼子。”
在夏宝珊一哭二闹三上吊,以及告发他的持续威胁下,他最终如同行尸走肉般,被夏宝珊拉着去民政局,领了那张鲜红的结婚证。
拿着那本薄薄的证书,看着照片上自己麻木的脸和夏宝珊得意却故作羞涩的笑容,宋昭只觉得无比讽刺。
…
消息传到军区时,许程谨正在和贺知年一起吃晚饭。
贺知年接到一个电话后,神色有些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尤豫了一下,他还是开口道:“刚接到消息,宋昭……和夏宝珊领证结婚了。”
许程谨夹菜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恢复自然,将菜送入口中,细细咀嚼咽下后,才平静地开口:“哦,是吗。”
她语气平淡得,象是在听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的消息。
贺知年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她眼中确实没有任何波澜,才暗暗松了口气。
给她夹了一筷子她爱吃的菜,转移了话题:“下周有个军事交流会,你跟我一起去参加吧,有几个外军的医疗专家也会来。”
“好。”许程谨点点头,嘴角泛起一丝真切的笑意。
…
清晨五点半,嘹亮的军号声穿透晨曦。
许程谨在军号响起的前一刻就自然醒来,这是她随军三个月来养成的生物钟。
身侧的床铺已经空了,浴室传来轻微的水声。
她披上外衣起身,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早餐。
米粥在灶台上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她利落地切着腌好的小菜,又从冰箱里取出昨晚就发好的面团,准备蒸几个馒头。
贺知年洗漱完毕走进厨房时,看见的就是她仔细把面团揉成均匀的剂子,动作娴熟而从容。
“怎么不多睡会儿?”他走到她身后,声音还带着刚起床的沙哑。
许程谨头也不回地继续手上的动作:“醒了就起了,正好今天上午有台手术,得早点去医院准备。”
贺知年没再说什么,挽起袖子开始帮忙。
他负责照看粥锅,又把腌制的小菜装盘。
两人在狭小的厨房里默契地穿梭,偶尔肩膀相触,一个眼神交汇便知道对方需要什么。
“看来和团长的学习能力非常好啊。”
看着他熟练的动作,许程谨忍不住调侃一句。
许程谨记得刚搬来时,贺知年总是笨手笨脚地想帮忙,不是打翻调料就是切到手。
现在他已经能熟练地打下手,甚至学会了几道简单的家常菜。
听见他的调侃,贺知年淡笑不语。
饭桌上。
“今天要带队去野外拉练,晚上可能会晚归。”贺知年一边剥着鸡蛋,一边说着自己的行程。
许程谨点点头,把剥好的鸡蛋放进他碗里:“知道了。我给你留饭。”
简单的对话,却透着夫妻间最朴实的牵挂。
手术室外的等待
这天下午,许程谨正在手术室进行一台紧急手术,患者是一位在训练中受重伤的战士。
手术进行到关键时刻,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血压骤降!立即输血!”许程谨冷静地下达指令,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未乱。
手术室外,贺知年不知何时来了。
他刚结束一场会议,听说有战士受伤被送进医院,便直接过来了。
通过手术室门上的玻璃窗,他能看见许程谨专注的侧影。
护士长看见他,连忙过来:“贺团长,您怎么来了?”
“路过。”贺知年言简意赅,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手术室的方向。
两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
许程谨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出来,看见贺知年时明显愣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
贺知年没有回答,而是上前一步,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病历夹:“顺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