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抬高音量,指著刘珊的鼻子,声泪俱下:“我哥死了!被你,活活逼死了!你满意了?!”
全场哗然。齐盛小税枉 追罪鑫彰节
闪光灯开始疯狂闪烁。
“他这辈子,活得太憋屈了!他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的抱负,可就因为你,因为你们刘家高高在上压迫,你神经质一般的禁锢,让失去了尊严,让他什么都做不了!”
“小慧。”刘珊面无表情喊出两个字,声音冷的像冰,“我知道你和你哥哥感情深厚,但身为妻子,同样很悲伤”
“你悲伤?”袁小慧尖叫着打断她,“你仗着自己优越的家世,什么时候真正看过他一眼?你把他当成一个活生生的人吗?没有!我哥哥在你面前什么时候是一个丈夫?!他只是一个工具!”
“刘珊,你这个刽子手!你杀了我哥!”
袁小慧当众每一句控诉,就像带着脏水的子弹,对其人格肆意扫射,她面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
“说完了?”
“袁小慧,你搞清楚。你哥是晟唐的创建人,我敬他,爱他!你竟然说我逼死了他?好笑!”刘珊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你那家昂辉公司,是怎么发展壮大的?挖了晟唐多少墙角,抢了我们多少项目,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你仗着你哥对你的宠爱,肆意挖他的墙角,现在猫哭耗子,竟然有脸污蔑我?!”
昂辉挖晟唐墙角!
这对姑嫂大战又添了新料!
袁小慧指责刘珊不尊敬袁成冈,压迫袁成冈等等,那都是抽象的玩意儿。
但昂辉成立几个月就快速发展,而与此同时本来号称巨无霸的晟唐却一地鸡毛。
原来都是被昂辉给吸血了啊!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大料!
众多宾客刚才对袁小慧同情的目光,立即变得犀利,甚至鄙夷!
“这小姑娘看着单纯,原来是个厉害角色,自己哥哥公司都能下手!”
“是啊!不但在哥哥活着时候不放过,现在死了葬礼上还是不放过!”
“欺负了哥哥,又欺负嫂子,真是人不可貌相!”
面对舆论的反转,刘珊趁热打铁,上前一步,气场全开,咄咄逼人:“还有你的未婚夫,秦韶阳!他的翼飞公司,哪一次不是跟在晟唐屁股后面捡漏,背后插刀,处处跟我们作对?你们兄妹俩,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联合外人,掏空晟唐,真当我刘珊是傻子吗?”
“收起你那套受害者的说辞。”刘珊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你哥的悲剧,不是我造成的。是你,是你们永不满足的贪婪造成的!”
“你!你个贱人!”袁小慧被堵得哑口无言,气得浑身发抖,冲上去就要与刘珊厮打。他身后的秦韶阳眼见已经奈何不了刘珊,赶紧一把将她拉住。
刘家其他亲戚也及时上来劝住了看起来“崩溃”的刘珊。
危机暂时解除。
陈子昂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气。
他感觉自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整个人都虚脱了。
还好,还好这场姑嫂大战没有丢出原子弹——自己和刘珊的孽情。
夜色如墨。
刘小慧一个人回到空无一人的家,那个曾经属于哥哥和她的家。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哥哥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她踢掉高跟鞋,把自己摔进沙发,从酒柜里拿出一瓶又一瓶的酒。
红的,白的,啤的。
她不看品牌,不加冰,只是机械地拧开瓶盖,一瓶接一瓶地往嘴里灌。
酒精烧灼着她的喉咙和胃,却麻痹不了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哥哥的脸,刘珊的脸,陈子昂的脸,秦韶阳的脸一张张面孔在她眼前交替闪现。
哥哥走了,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离开了!
就连秦韶阳,也借口秦家有事,离开了。这个纨绔,自从被堂妹夺了权,早就成了一滩烂泥。
孤独!
无尽的孤独!
对,还有一个陈子昂。
一想到那个男人,她心口的疼似乎就减轻了一些。
她想起他那张干净的脸,想起他笑起来时浅浅的酒窝,想起他在自己面前,有些局促不安的模样。
她想见他。
现在,立刻,马上。
这个念头像疯长的野草,瞬间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绪。
她晃晃悠悠地摸出手机,凭著肌肉记忆,拨出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
是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警惕。
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袁小慧的眼泪毫无征兆地决堤。
“陈子昂”她的声音含混不清,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你过来现在就过来”
“你在哪?喝酒了?”电话那头的声音透著焦急。
“我在家你过来陪我”她像个无助的孩子,反复呢喃著,“我害怕哥他离开我了我一个人”
她没能说完,巨大的委屈和酒精的后劲一起上涌,让她趴在沙发上,泣不成声。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别动,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袁小慧的嘴角,在泪水中,勾起一个无人察觉的,诡异的弧度。
陈子昂赶到的时候,门虚掩著。
他推开门,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客厅里一片狼藉,东倒西歪的酒瓶,散落一地的抱枕,还有缩在沙发角落里,人事不省的袁小慧。
她穿着追悼会上的那身黑裙,蜷缩成一团,长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上,眼角还挂著泪痕,看上去脆弱得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陈子昂的心,莫名地揪了一下。
他关上门,走到沙发前,蹲下身。
“袁小慧?醒醒?”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脸。
她没有反应,只是在睡梦中蹙起了眉头,嘴里无意识地呢喃著:“哥别走”
陈子昂叹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她哥的死,刘珊和他,都不能说毫无关系。于情于理,他都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他将她拦腰抱起,走向卧室。
她的身体很轻,软得像没有骨头,身上有酒气,还混杂着一种清冷的香水味。
他把她放在床上,替她脱掉高跟鞋,拉过被子盖好。
做完这一切,他转身准备离开,衣角却被一只冰凉的小手攥住了。
他回头,对上一双迷蒙的泪眼。
她醒了,又好像没醒。眼神涣散,没有焦距,只是死死地抓着他,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别走”她哽咽著,声音又软又糯,“陪陪我”
“我给你倒杯水。”陈子昂试图挣开她的手。
“不要!”她忽然用力,一把将他拽倒在床上。
陈子昂猝不及防,整个人都压在了她柔软的身体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单薄衣料下的体温,和那剧烈起伏的胸口。
气氛瞬间变得暧昧而危险。
“袁小慧,你清醒一点!”他撑起身体,想拉开距离。
“我很清醒。”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那里面翻涌着他看不懂的情绪,“陈子昂,我哥没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灼伤了他的手背。
“你不要走,好不好?”她仰起头,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吻上了他的嘴唇。
她的唇冰凉,带着烈酒的辛辣和泪水的苦涩。
陈子昂的大脑“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理智告诉他,必须推开她。
刘珊的脸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可身体却不听使唤。
酒精、悲伤、欲望,交织成最猛烈的催化剂。
他回应了那个吻。
从被动,到主动。
又是一番云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