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先关心那张脸,随后才想到死的事,越想就越害怕。
孙保也不确定,“我瞧着应该没伤及要害,但具体如何要等大夫看后才知晓。”
楚玄寒那第二箭射在她的背上,他看没伤到要害,便拔了出来,血流的并不算汹涌。
“谢谢你”墨瑶华虽说看不见脸,可对他的声音也极为陌生,总觉得应该不认识他。
“对我无需如此客气,我先带你走。”孙保将她包裹好,趁鲜血尚未渗透,赶紧离开。
“为什么,难道我们相识?”墨瑶华不解,“你就算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也不该是这态度。”
“回去再说,你不是说疼么?那便好好歇会儿。”孙保背着她再次飞身而起,跃上了屋顶。
“哦”墨瑶华确实也疼的没了力气多说什么,有种昏昏欲睡之感,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失血。
孙保将墨瑶华背回了如意斋,因着一路上都是飞檐走壁,纵使偶尔有血迹也不容易发现。
等他在后院厢房将墨瑶华放下来,发现人早已昏死过去,伤口处的血至今没能止住。
这么晚了医馆药铺早已关门,且不说他请不来,就算能请来也怕大半夜的会惹人怀疑。
如此明日祁王府的人一查,便会查到如意斋,他还如何护得住墨瑶华,今晚白忙活一场。
于是他只得拿出自己药箱,选了金疮药先敷上去,准备等天亮了再去医馆请大夫来。
翌日上午。
祁王府被夜袭的事还未传开。
不过墨瑶华被救走的事,墨昭华是已然知晓。
墨淑华昨夜亲眼看到楚玄寒射杀墨瑶华,今日迫不及待传了信过去。
她是让人悄悄去传的消息,不是像往常那样将信放在特定的地方等人取。
“亲手射杀”墨昭华看着信上的四个字低声喃喃,前世的记忆汹涌而来。
想当初她被带到城楼之上,而城楼下跪着辅国公府一大家子,个个穿着白色囚服。
楚玄寒便是以他绝佳的箭术,强行按住她的手,将她的至亲射杀,鲜血染红了雪地。
想到这些,她的眼圈便不自觉的红了起来,眼里也是雾气氤氲,一副马上要落泪的样子。
“主子,你怎么了?”琥珀见状大惊失色,“可是出了什么事,要不要请殿下回来?”
“我没事,无需惊动殿下。齐盛暁税蛧 更歆蕞筷”墨昭华将信笺装回去,“让花影将这封信送去给殿下瞧瞧吧。”
“是,主子。”琥珀接过信便出去了,临走前还给了珍珠一个不放心的眼神,示意她多注意些。
珍珠也觉得墨昭华的反应很奇怪,便担忧的问,“主子,您真没事么?有事可不能瞒着奴婢。”
“放心吧,便是有事,那也是好事。”墨昭华吸了吸鼻子将眼泪逼回去,勉强挤出抹笑容。
“既是好事,主子怎还哭了呢?”珍珠看她又哭又笑,便有了猜测,“莫不是喜极而泣?”
“正是!”墨昭华点了点头,“所以你真莫担心,晚上备上几个下酒菜,我要陪殿下喝一杯。”
珍珠闻言反而又担心,“主子确定是喜极而泣,而不是借酒消愁?主子,您这样奴婢害怕。”
她很清楚,自从那次墨昭华喝酒昏睡后,再没喝过酒,再大的喜事也不能坏了这个规矩。
“我又不傻,还能分不清是高兴还是难过?”墨昭华点她的脑袋,“你这丫头就喜欢瞎操心。”
“因为你是主子呀。”珍珠看她似乎正常了些,“奴婢为您也做不了别的,只想多关心些主子。”
“好啦,我知道你最忠心。”墨昭华笑的也更自然,“那晚上你亲自下厨,做两道我喜欢的菜下酒。”
“是,主子,这是奴婢的荣幸。”珍珠彻底放心下来,不管怎她有没有事,至少晚上楚玄迟会在。
墨昭华又提醒,“对了,等琥珀办完事回来,你让她多注意下祁王府的消息吧,昨晚出事了。”
琥珀是个百事通,不仅府里的消息她最为灵通,便连外头的消息,她也打听的最为迅速。
“原是与祁王府有关,难怪主子”珍珠以为是楚玄寒出了事,墨昭华念及过去而担心。
墨昭华没法解释,只是简单说了句,“你别胡思乱想,更莫要乱猜,忙完了便来帮我看账本。”
崔卓本就是账房先生出身,婚后教了珍珠不少本事,如今她能帮忙看账,为墨昭华分担。
“是,主子,奴婢这就去告知琥珀一声,马上回来。”珍珠收回思绪,先去办正事。
昨日是乔氏去厨房帮忙,今日理应轮到兰如玉。
兰如玉惦记着孙保救墨瑶华的事,借口身子不适,只让秋菊去厨房。
但等到秋菊离开后,她又悄摸摸的溜出了府,去的自然是如意斋的后院。
只是她走的匆忙并没发现,今日冬雨虽未跟着她,身后却还是多了一条尾巴。
这条尾巴在她入了如意斋后,也不曾离去,而是寻了个隐秘的位置,一直守着。
“瑶瑶如何了?”兰如玉见到孙保便问,“救出来了吗?祁王府怎一点消息都没?”
人与时间都是她安排的,她今日一大早就让秋菊注意外面的消息,可祁王府竟然没动静。
孙保这次见到她,再无半分私欲,“已经救出来了,大概是祁王怕丢人,封锁了消息。”
“不对啊?”兰如玉拧眉,“既然救出来了,那祁王不该是全城搜索么?怎么还封锁消息?”
“因为瑶瑶可能”孙保顿了段,缓了口气才艰难的说出三个字,“活不了”
“为什么?”兰如玉心咯噔一跳,“他对瑶瑶做了什么?难道是因此前挨得那顿毒打?”
孙保的眸色晦暗,“与之有关,但也不是全部,昨晚他亲手射杀瑶瑶,我只避过了两次”
“我的瑶瑶”兰如玉险些哭出来,她让孙保折腾,不就是为了保住墨瑶华这条命么?
结果折腾来折腾去,竟让墨瑶华被射杀,最终也逃不过死亡的结局,岂不是白忙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