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龙星正把五百块钱往怀里揣,听见这话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刘海中。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来了,谈会计工作指标的事情。
刘海中这话一出口,易中海眼神动了动,阎埠贵也凑了过来,眼睛里满是好奇。
这会计岗可比普通工人岗金贵多了,谁不惦记?
包龙星却抬手摆了摆,打断了刘海中的话:“二大爷,这事儿不急。”
他扫了眼屋里的易中海、贾东旭和阎埠贵,语气平淡,“你们要是没别的事儿,就先走吧,我跟二大爷单独聊聊。”
易中海心里门儿清,这是包龙星不想让外人掺和这事儿,当即顺着话头道:
“行,那我们就不打扰了,你们聊。
说着就拽了拽贾东旭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出了屋。
阎埠贵走的时候还回头瞅了两眼,一脸舍不得的模样,包龙星看他那神情,笑着补了句:
“三大爷,您别急,您的事儿等会儿我再跟您聊,要不您先去院子里坐坐,喝口茶歇会儿?”
阎埠贵这才点点头,磨磨蹭蹭地出去了,临走前还不忘端着桌上的茶杯。
屋里瞬间就剩包龙星和刘海中俩人,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
刘海中搓了搓手,那股子端着的架子也松了点,语气带着点急切:
“龙星,现在没外人了,咱就直说了吧,你爹那会计岗的指标,你想多少钱出?只要不太离谱,我都能商量!”
他心里早就盘算了无数遍,这会计岗是管钱的,在厂里地位高,工资也比普通工人多不少,家里俩儿子以后找工作还能沾光,说啥也得拿下。
包龙星却没直接报价,反而往椅子上一坐,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慢悠悠地反问:
“二大爷,您先说说,您愿意出多少钱?
这岗位的含金量,您比我清楚,普通工人岗500左右,八大员少说也600-800。
会计工作你知道的,比八大员还要吃香,进去就是干事。
您要是给个三瓜两枣的,那咱也没必要谈了。”
刘海中被这话噎了一下,心里暗骂包龙星精得跟猴儿似的,还想让他先开价。
他攥了攥拳头,脑子里飞速算帐。
他本来想顶多给一千就行。
可刚刚包龙星也说了,这会计岗可不是普通岗位,管着厂里的帐目,油水比八大员还足,一千是不是太少了?
刘海中皱着眉琢磨了半天,想起自己攒了好几年的积蓄,又想到俩儿子以后的前程。
他牙一咬,声音都有点发紧:
“龙星,我知道这岗位金贵!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一千二!这是我能拿出来的最多的钱了,家里还有俩儿子还等着花钱,我总不能把家底都掏空吧?”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睛紧紧盯着包龙星,生怕对方嫌少不同意,那挺得笔直的胸脯也微微垮了点,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模样。
包龙星闻言,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就他那偏心眼,都偏心到姥姥家了,全大院谁不知道。
他对刘光齐掏心掏肺,对刘光天、刘光福非打即骂。
还留钱给剩下两个儿子,呵呵,包龙星只想说:你剩下的钱回头都被你大儿子刘光齐卷跑了。
不过,这些都不关他的事。
只要钱到位,工作指标可以卖。
对于现在的包龙星来说,钱才是最重要的。
距离59-61年这三年灾情还有半年多。
这几年什么旱灾、水灾、台风、虫灾,各种灾害都来了一遍,可谓是灾祸连连。
“瓜菜代,杂粮掺”,一日三餐不饱肚的生活是人们普遍的生活状态。
所以,还有半年的空档期,系统也指望不上的情况下,什么最重要?
钱!钱!钱!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有了钱才能屯粮。
有了粮食才能渡过这三年。
说实话,包龙星对这种数钱真不感兴趣,因为数的这个钱不是他的钱。
而且,他上辈子偷的钱,让他数够了。
这辈子,他只想过得安生点,逍遥一点。
虽然这些钱都是父母馀荫,可也不是只花在他身上。
小龙灵,乡下的爷爷奶奶、三叔一家,他都要操心。
既承馀荫,也担责任。
所以,说来说去,什么最重要,搞钱最重要。
包龙星看着刘海中那副紧张又带着期盼的模样,他放下茶杯,身子微微前倾,语气干脆:
“行,二大爷,今天你和光天帮我抢工作指标的事情,也挺卖力,就按你说的价,这会计工作指标,我卖你了。”
刘海中听见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脸上的急切换成了掩饰不住的兴奋。
“真的?龙星,你可别跟二大爷开玩笑!”他生怕包龙星反悔,赶紧追问一句。
“我包龙星说话算话。”包龙星摆了摆手,语气平淡,“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指标我卖给你,我能做的,就是到时候帮你去轧钢厂出个面,证明这事儿是我‘自愿’转让的,别的事,我可不管。”
那两个‘自愿’说得很重,当然是要先拿钱。
刘海中立马点头,他懂,他都懂。
“那咱就这么定了,明天一早我就把一千二给你送过来,到时候你给我写份转让书,咱把这事儿白纸黑字写清楚,省得以后有麻烦。”
“应当的。”包龙星应了一声。
刘海中见事成了,越想越高兴。
至于厂里打点的事,这点他早就想到了,厂里的门道他比谁都清楚,只要有指标,打点的事儿他自有办法。
刘海中见事情敲定,也没多耽搁,又跟包龙星写了一份转让书,不过没签名。
刘海中确认了一遍转让书的内容,才心满意足地走了,走的时候脚步都比来时轻快了不少,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
刘海中刚走,紧接着阎埠贵就推门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那个没喝完的茶杯,脸上满是急切:
“龙星,龙星!该跟我聊聊了!”
阎埠贵把茶杯往桌上一放,搓了搓手,他刚刚看刘海中哼着小曲儿走的,很明显,事情谈成了,不过这事大家都忌讳,他也没问。
他眼神里满是期待:
“你看……你母亲那纺织厂工作指标,能不能给三大爷留个机会,我出三百,就三百,这是我能凑出来的所有钱了,再多一分都没有了。”
阎埠贵说着,眼睛里都泛起了红,那模样象是要哭出来似的:
“龙星,你就行行好,三大爷知道三百少了点,可我也是没办法啊,家里孩子还等着吃饭,我总不能为了个指标,让孩子饿肚子吧?”
包龙星皱了皱眉,三百块根本买不到一个普通工人岗。
他看着阎埠贵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心里却没多少同情。
这三大爷平时抠门出了名,一分钱都想掰成八瓣花,现在想拿三百块买这么金贵的指标,简直是做梦。
“三大爷,不是我不帮你。”包龙星语气戏谑,“工作指标市场价你心里清楚,要不我出三百,你卖几个给我?”
大家都不是傻子,要是这样卖,倒手几下,那早就发家致富了。
阎埠贵被他一噎,声音带着哭腔:
“龙星,你看解成是你发小,这工作呢就是买给解成的?”
包龙星有些诧异的问了一句:
“买给阎解成?他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