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物,有其优势,就必有其缺点。
比如竹竿,他的缺点就很明显。
一米八的个子,看着唬人,但那两条腿细得跟娘们似的,下盘肯定不稳。
核心力量,就是他最大的短板。
而我,经过泳队一年半载的魔鬼训练,别的不敢说,光是腰腹的核心力量,他拍马也赶不上。
眼前他已近身,大手张开,像是要抓我的衣领。
身体一沉,重心放到最低。
一记扫堂腿。
打架这玩意,讲究的就是一个稳、准、狠。
竹竿只觉得脚踝处忽的传来一股根本无法抵抗的力量。
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整个人便失去平衡,直挺挺地朝着旁边的铁架床栽了过去。
砰的一声闷响。
脑袋与床沿来了个亲密接触。
这一下估计砸的挺狠,他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半天没缓过劲来。
就这?
我以为是要给我来个大的,结果给我拉坨大的?
我没给他喘息的机会,上前一步,朝着他的腹部,补上一脚。
竹竿闷哼一声,弓著身子,像只被煮熟的大虾。
黑鬼也没想到,竹竿一个照面就被我放倒,再起不能。
他眉头拧在一起,声音都沉了许多。
“板砖,你去。”
那个身材敦实,留着寸头的男生站了出来。精武暁税罔 勉肺越独
这家伙肩宽背厚,整个人就跟他的外号一样,像块方方正正的板砖,一看就是个力量型选手。
他不像竹竿,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动作。
黑鬼话音刚落,他便一言不发,朝我冲来。
右手攥拳,没有半点技巧,奔着我面门砸来。
我没再用扫堂腿,这招只能出其不意。
只要对方有了防备,作用就不大,还容易被反制。
眼看着他的拳头砸来。
我脚下发力,身体向旁边一闪…
闪个屁!
真当哥们写小说呢?
打没打过架?这种情况哪闪的开?
我牙一咬,硬扛他一拳,肾上腺素急剧飙升,右拳也照着他那张国字脸砸了过去。
以伤换伤!
这打法,主打的就是一个看谁先扛不住!
板砖也没想到我这么刚,被我一拳砸在腮帮子上,脑袋嗡的一下。
我俩就这么在狭窄的过道里缠斗起来。
一连几拳下来,我感觉右手都砸得生疼,这小子是真头铁,力气也不小,蛮横无比。
以至于我都有点招架不住了。
他一把揪住我的手腕,想拨开我挡在脸前的手臂,另一只拳头已经蓄势待发。
就在他拨开我手臂的那一瞬间,我脑袋猛地往前一撞。
头槌!
“咚!”
沉闷的声音透过头骨传来。
就像两颗椰子狠狠碰在了一起。
我顿时感觉天旋地转,眼前直冒金星。
他估计也没想到我这么拼命,被我撞得连连退后好几步,抬手抹了把鼻子。
看着满手的血,这小子彻底疯了,一声不吭,再度冲了上来。
我心中暗骂一句,边退边躲开他那大开大合的拳头。
这家伙已经失去了理智,完全是凭著蛮力在横冲直撞。
跟他硬碰硬,太吃亏。
寝室的空间本就不大,很快我就被他逼到了窗边,后背抵著墙壁,退无可退。
瞥见他泛红的双眼,和那只再次挥来的拳头。
我猛地弯腰,整个人蹲了下去。
他那一拳,结结实实的落在我身后窗户的钢筋护栏上。
我们这破学校,为了防止学生半夜跳楼溜出去上网,所有窗户都用拇指粗的钢筋焊死了。
板砖那一拳下去,整个窗框都在嗡嗡作响,连护栏上的铁锈都被震下来不少。
力是相互的,窗户呻吟之时,板砖也在哀嚎。
这一拳疼得他够呛。
我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双手揽住他的后颈,右膝狠狠往上一提,顶在他的腹部。
他闷哼一声,整个人弓著身子。
我左右开弓,一连几拳砸在他脑袋上。
接着又是一记手肘高高抬起,重重落在他的后背。
板砖被我打急了,拼了命似的,低吼一声,双臂张开,猛地抱住我的腰。
如同一头野牛,将我狠狠撞在墙上。
这期间,我起码在他背上砸了十几拳。
可他好像他妈的狂战士,越打越来劲,死不松手。
我使出吃奶的劲。
双手按住他的脑袋,用尽全身的力气往下压!
这招叫按马头,以前跟李政他们打闹时练出来的,专制这种蛮牛冲撞。
我把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上去,板砖终于扛不住了,膝盖一软,被我硬生生按倒在地。
他的脸贴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
身体摆动几下,挣扎不脱,估计也没想到我力气这么大。
他干脆抬起一只手,摸索了几下,然后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往下一扽!
头皮像是要被活生生扯下来一样,疼得我龇牙咧嘴。
这你妈的!
打架还扯头发,真他妈阴险!
他也借着这一下的功夫,获得了喘息之机,翻身而起,红着眼就朝我脸上砸了两拳。
我连忙伸手,也想去揪他的头发。
一摸之下,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这家伙是个寸头,扎手!
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他两拳,我也急火攻心。
行。
是你先跟我玩阴的。
老子最恨别人跟我玩阴的!
那就别怪我了。
我右手闪电般弹出,使出了压箱底的看门绝学。
猴子偷桃。
这一招,当年连李政都被治得服服帖帖,还奈何不了你?
我手一探,一抓,一拧。
“嗷——!”
汤姆猫怎么叫的,板砖就是怎么叫的。
他刚才还凶神恶煞、奋勇直前的架势瞬间消失,松开揪住我头发的手,回防自己的核心部位。
晚了!
这一下,你就是金钟罩、铁布衫来了也得跪!
“玩阴的是不是?!”我牙关紧咬,手上稍稍加了点力道,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错了…错了错了!”
板砖疼得原地蹦起,声音都变了调。
“还玩不玩阴的了?!”我瞪着眼睛,步步紧逼,手上力道再增。
“不玩了!不玩了!哥!哥!”
他想后退,可又如何能逃出我的五指山?
“服不服?!”我像个索命的阎王,低声吼道。
板砖眼泪鼻涕都出来了,整张脸皱成一团。
“服了!服了!”
“大点声!!”我手腕一抖。
“服了!!!哥!!!我服了!!!”
板砖的声音凄厉无比,鬼哭狼嚎。
我这才嫌恶地松开手,他连连后退,夹着腿在原地不停地蹦跶,脸色由红转青。
我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掌,妈的,刚才那几拳打得手都快没知觉了。
这家伙的脑袋是真结实。
我看向已经退到门后、脸色铁青的黑鬼,朝旁边吐了口带血的唾沫。
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血染红的牙齿。
“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