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着玩着已经把最初为什么玩猜丁壳的事情给忘记了。
“我输了三次,咱们重新算。”
红色肚兜的娃娃说。
“那就九局五胜。”
青色肚兜的娃娃说。
娃娃们都投入在游戏里,不理会。
“柳大哥,要不我们自己再找找吧,迷障开了,路应该不是很远。”小周姑娘说。
从远处走了过来。
“木葫芦、火葫芦、土葫芦、金葫芦、水葫芦,回家了。”
一边往这边走,一边喊着几个娃娃的名字。
娃娃们开心地跑过去,前后围住她。
“敢问姐姐,这附近可有一棵乩姥树。”
“乩姥树?”
那妇人重复着,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们说的是婆婆。”
银白色肚兜的娃娃说。
“他们从来都没有说过找婆婆,一直都是找什么姥姥树。”
红色肚兜的娃娃说。
“有姥姥树,就应该有爷爷树?是不是。”
青色肚兜的娃娃仰着脸看着那位妇人。
妇人用手摸着青色肚兜娃娃的头呵呵地笑着。
“有爷爷树,就得有孙子树。”
玄色肚兜的娃娃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那叫做树林,不叫孙子树。”
银色肚兜的娃娃开心地说。
“刚才没听清,请问二位找什么?”
“我们想找你们这里那位婆婆。”
妇人笑着说:“婆婆就是叫我出来看看,娃娃们怎么还没把人接回来。”
“你们婆婆知道我们今天会来?”
小周姑娘很疑惑地问。
弯腰拔了地上的一个十字木棍。
整个人就这样走着走着就消失不见了。
一位老婆婆正蹲在一个刚燃起的火堆旁往里添着柴火。
那堆遽然绽放的橙色火苗在风中跳跃着,
那朵刚刚盛开的小莲花轻轻摇曳花瓣……
这一切在他们的记忆里都是从未发生过,
却如此的似曾相识。
愣住的一瞬间又都不自觉地谨慎起来。
“我们还是要以防万一。”
小周姑娘点头“嗯”了一声。
直至蹲了下来。
老妇人一直在专心生火。
“婆婆。”小周姑娘慢慢地低声说。
老婆婆的脸庞在火光的映衬下波动着一抹神秘的流动的光,
那光只在她鼻子附近留下了一块不确定的影子,
火光让她脸上的纹理更加深入几分……
“要给这火堆添柴吗?”
老婆婆慢慢地低声说。
“可以。”
去拿老妇人身边折好的树杈。
“我折下来的这些树杈,都是旁边这棵树上的。”
柳青楸和小周姑娘顺着老妇人说的方向看去,
那棵树在这夜色里也根本无法辨别高度,
几乎没有叶子像一只狰狞的巨手插进天空。
“我来到这苍茫时还只是一个孩子……”
“很多人说这棵树有毒,我偏要看看。远远地看到它,我就知道,这就是我在这苍茫之上的家。”
老婆婆转头看向小周。
这就是她在这苍茫之上的家。
小周几乎不敢和老婆婆那双深邃而有力的眼睛对视,
她逃避着老婆婆的目光。
“这树枝,就是这棵见血封喉树上的,你还要添这柴吗?”
语调和刚才一样和缓低沉地问。
怎么在她身边既被她面容间的慈祥吸引,
却总有几分熟悉感。
小心翼翼地添在火堆里。
老婆婆把她身子一侧的树枝挪过来一些,
放在她和小周姑娘中间。
也聚在这火堆旁边。
小东西却没有半点反抗。
“婆婆,我们今天来,是为了救我的这位朋友。”
说着小周姑娘把目光引向楠法。
随着老婆婆不断地往火堆里添加柴火,
火堆也比刚才他们刚到的时候大了一倍还多。
那些散落出来的蓝像这夜空的银河弯曲之后包裹在这团恒星核心周围。
那个火堆已经足够三四个人围起来那么大,
才看清楚老婆婆额头上被头发盖住的地方,
转身看向小周姑娘身后躺在地上的楠法。
“他怎么了?”老婆婆问。
小周姑娘和柳青楸你一言我一语,如此这般地把发生的情况说了一遍。
老婆婆不紧不慢地把小东西轻轻地放在火堆旁边,
起身蹲在楠法的身边。
嘴也抿成一条线。
只见之前还在楠法身体前胸蹿行的鼓起来的气,
直到所有气都移动到婆婆的手掌之下,
身体里闷地发出“嗡-”
楠法身体上的这团气消失不见了。
当婆婆身体里发出“嗡-”
她的眼泪竟然没止住地夺眶而出。
楠法还是昏迷在那里一动不动。
“婆婆,他?”柳青楸问。
“他是否可以救得活,不在我。”
说着,老婆婆又一次用眼睛看着小周姑娘,“在你。”
“在我?”小周姑娘不解地问。
“你若想让我救他,拿你最珍贵的东西和我换吧,你肯吗?”老婆婆说。
“婆婆想要我的什么东西?”小周姑娘问。
什么都没说。
“我小周在这苍茫上最值钱的就是小周客栈了,如果能治好这位公子,我的小周客栈就是婆婆的了。”小周姑娘说。
“在活人身上有用的东西,怎么能换一个死人的命?”
说着婆婆转身走向草屋。
小周姑娘和柳青楸马上用指头在楠法的鼻子前面试了一下,
呼吸微弱到几乎没有。
想用自己身体里修炼的千年红丸来换楠法的命,
柳青楸看出了她的心意。
“小周姑娘,若没了这红丸,你……”
柳青楸欲言又止。
“我们再怎么修炼也只不过是这苍茫之上数千年的一个妖……你若……”
小周姑娘迟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