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上上下下打量了李墨舟和郑雨棠一番。
李墨舟穿得很随意，就是普通的t恤和休闲裤，脚上一双运动鞋。郑雨棠虽然长得漂亮，但打扮得也很邻家女孩，不像是那种浑身名牌的富家千金。
王浩心里立刻就给他们贴上了标签：两个小年轻，刚毕业的样子，估计是家里给了点钱，想来看看房。
这种客户最麻烦，钱不多就罢了，要求还挺多，磨磨唧唧半天最后还不一定买，纯属浪费时间。
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一点，那种热情的职业表情也收了回去。
“两位想看看什么样的房子啊？有什么预算吗？”他开口问道。语气虽然还算客气，但语速很快，带着催促感，好像他的时间特别宝贵一样。
“我想买个大一点的，装修好一点的现房，最好能马上入住。”李墨舟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王浩心里“呵”了一声，暗自想道：“口气倒是不小，还大一点，装修好一点，你知道现在屋价多贵吗？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越发觉得这两人不靠谱，不愿意在他们身上浪费自己金牌客户经理的时间。
他转过头，对着角落里的一个工位喊了一声。
“晓晓，你过来一下，接待一下这两位客户。”
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闻声站了起来。她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脸上还带着没褪干净的学生气。她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显得斯文又老实。
公司发的西装套裙穿在她身上，因为她太瘦了，显得有点空空的不太合身。
这个叫林晓晓的女孩快步跑了过来，站到王浩面前时，眼神里带着点紧张，小声的应了一句：“好的，王经理。”
“嗯，好好给客户介绍，这是你锻炼的好机会。”王浩皮笑肉不笑的对林晓晓说道，然后又转向李墨舟，笑容变得更加敷衍。
“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新人，林晓晓，让她带你们看看吧。她虽然刚来，但服务态度很好的。我这边还有个大客户要跟进，就不陪两位了。”
说完，他理了理自己的领带，转身就走开了，连多一句废话都懒得说。
把这种只看不买的客户丢给新人练手，是再合适不过的安排了。
郑雨棠在一旁看得有点生气，她小声对李墨舟嘀咕：“这人怎么回事啊，还看不起人。”
李墨舟倒是无所谓，他来这是买房子的，不是来和人置气的。
跟谁买不是买，只要能把事情办成就行。
他看着眼前这个叫林晓晓的女孩子，她虽然紧张，但眼神里满是认真和恳切，比刚才那个油腻的经理看着顺眼多了。
“你好，我叫林晓晓，现在是见习置业顾问，很高兴为您服务。”林晓晓有些拘谨的对着李墨舟和郑雨棠鞠了一躬，声音细细的。
“你好。”李墨舟点点头，“带我们看看房源吧。”
“好的，两位请跟我来。”
林晓晓把他们带到自己的工位前，那是一个靠墙的小角落，位置显然是整个办公室里最差的。她有些笨拙的操作著电脑，打开了房源系统。
“请问您的具体要求是多大面积呢？预算大概是多少？”
林晓晓小心翼翼的问道，她生怕自己说错话，惹得客户不高兴。
这是她这个星期接待的第一个客户，前面的都被老同事们三言两语就抢走了。
“面积一百五十平米以上，总价一两百万都可以，关键是房子要好。”李墨舟说得很干脆。
林晓晓听到这个预算，拿着鼠标的手都抖了一下。一两百万，全款？这这是个大客户啊。
她有些不敢相信的抬头看了看李墨舟，看到他平静而认真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心里一阵狂跳，既激动又紧张。激动的是自己可能要开张了，而且还是个大单。紧张的是自己业务不熟，怕搞砸了。
深吸一口气，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开始在系统里筛选符合条件的房源。
电脑屏幕上，一套套房子的照片和信息快速闪过。
李墨舟没有凑过去看那些照片，他只是站在林晓晓身后，神识如同一张无形的网，把屏幕上显示的房源信息感知的清清楚楚。
“停一下。”李墨舟开口说道。
林晓晓赶紧停下滚动的页面，屏幕上正显示著一套房子的信息。
“就这套，清湖上品的。”李墨舟伸手指著屏幕。
林晓晓定睛一看，那是一套清湖上品小区的房子，面积165方，四房两厅，精装修，挂牌价是7128元一平方，总价算下来要117万多。
备注上写着：准新房，收楼才一年多，业主刚装修完，一次都没住过，家电家具齐全。
“这套房子很好的，”林晓晓赶紧介绍起来，“清湖上品是咱们这里的高档小区之一，环境特别好，物业管理也到位。”
她看了看房源的详细信息，又说：“而且这套是精装修，业主自己住的标准，用的材料都很好，您买下来可以直接拎包入住，省了一大笔装修费和时间。”
“嗯，看得出来。”李墨舟点点头。房子的格局方正通透，最重要的是，这个小区离海边不远，从阳台就能看到海，回渔村老家也方便，坐个渡轮就到了。
“有钥匙吗？我想去看看这套房子。”
“有的有的，我这就带您过去。”林晓晓连忙道。
房子离得不远，很快众人就实地看完了，又回到了房产中介的办公室坐了下来。
“就它了。”李墨舟做出了决定，“你现在联系房主，让他过来谈价格。如果价格合适，我今天就签合同。”
“啊？今今天就签？”林晓晓又被李墨舟的果断给惊到了。
她从业一个多月，见过的客户都是看了一遍又一遍，犹豫再犹豫，像这样看一眼信息就决定要买的，她听都没听说过。
“对，今天就签。”李墨舟确认道，“我时间不多。”
“好好的，我马上联系！”林晓晓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像打鼓，她颤抖着手，从系统里找到房主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了，她用还不太熟练的话术跟对方沟通著，说有位诚心买家，希望能马上见面谈。
电话那头的房主叫陈国栋，是个做建材生意的小老板。他最近厂里接了个大单，急需一笔钱来扩大生产线，所以才想着把这套本来准备给儿子结婚用的房子卖掉。
他最看重的就是回款速度。一听这边说买家很爽快，有可能全款，他立刻表示自己马上就到，让他们等著。
挂了电话，林晓晓兴奋的对李墨舟说：“李先生，房主陈先生说他马上就过来，大概二十分钟就到。”
“行，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他。”李墨舟找了个沙发坐下。
郑雨棠也挨着他坐下，她全程看着李墨舟操作，眼睛里全是小星星。
她觉得李墨舟真是太帅了，不管是赌石还是买房，都那么干脆利落，充满了一种让人着迷的力量。
他们等待的时候，那个金牌经理王浩又晃悠了过来。他看到林晓晓还陪着李墨舟他们，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王浩走到旁边一个老油条中介身边，压低声音说：“你看那个晓晓，还真把那俩小年轻当上帝了。我跟你说，这种客户就是来蹭空调的，问东问西，最后屁都放不出一个。”
那个老中介也嘿嘿一笑，附和道：“可不是嘛，王经理你看人多准。新人就是这样，没眼力，浪费时间。”
他们的对话声音虽然不大，但李墨舟的听力何等敏锐，一字不漏的全听见了。他只是淡淡瞥了王浩一眼，懒得跟这种人计较。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一个身材微胖，挺著啤酒肚的中年男人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