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姨看着林竹夏带着狗和魂魄,迅速消失在荒村颓败的小路尽头,心中五味杂陈。
“这小丫头看着年纪轻轻,胆子也太大了,本事更是了不得……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高人家教出来的。”
她喃喃自语后,立刻转身,她得赶紧把玉佩给老爷子戴上,护住那一线生机。
画风陡然一转,帝城,墨四家主宅。
往日虽然安静却有序的主宅,此刻笼罩在一片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中。
所有佣人都不敢喘气,生怕触怒了那位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主人。
林竹夏的房间被彻底翻找过,没有打斗痕迹,没有留言,她常用的一些符纸朱砂不见了。人就象凭空蒸发了一样。
墨飞扬耷拉着脑袋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他已经被他四叔那冰冷刺骨的眼神扫过无数次了,后背的冷汗湿了又干。
“所有监控都查了?”
墨今宴的声音象淬了冰的刀子,刮在每个人心上
王助理额角冒汗:
“回四爷,都查遍了。监控没有发现林小姐离开的记录。外围的监控,有几处似乎受到了不明干扰,画面有短暂模糊,无法提供有效线索。已经加派人手在周边局域搜寻,但目前还没有消息。”
“不明干扰?”
墨今宴蹙眉。
他太了解林竹夏的能力了,她若想避开普通监控,有的是办法。但问题是她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还是说……她不是自愿离开的?
想到后一种可能性,墨今宴眸中的寒意更盛,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几乎让周围都低了几个度。
他不相信林竹夏会用这种隐秘的方式离开。
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或者有人对她做了什么!
就在这时,墨飞扬象是想起了什么,但又有些尤豫:“四叔……那个……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
“我……我不想把二婶想得那么坏,但是……”
墨飞扬一咬牙,还是把那天谢素音来闹事,被么儿“吓到”,最后愤愤离开的事情,尤其是谢素音最后那充满怨毒的眼神和对林竹夏的指责。
“……二婶当时很生气,说了些难听的话,还威胁说要让林竹夏好看。”
墨飞扬补充道,“虽然我觉得二婶不至于真的做什么出格的事,但……林竹夏偏偏在这之后不见了,而且时间点这么巧……”
墨今宴听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怒极的标志。
他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投下浓重的阴影。
“备车。”他吐出两个字,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去老宅。”
墨家老宅。
这是墨家祖产,如今主要由大房、二房、三房居住。
墨今宴因性格喜静且与兄长们关系疏淡,早已搬出另住,除了必要的家族会议或年节,很少踏足此地。
当墨今宴那辆标志性的黑色座驾驶入老宅大门时,门房和下人都惊呆了,几乎以为自己眼花。
消息迅速传开,在老宅内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墨四爷来了!”
墨今宴径直来到主厅,身后跟着面色凝重的王助理和一脸忐忑的墨飞扬。
厅内,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三房墨承泽正好迎上,他年近四十,圆滑随机应变,此刻脸上惊讶:
“四弟?今儿是什么风把你吹回老宅了?可是有什么急事?”
墨今宴脚步未停,甚至没多看墨承泽一眼,目光如电般扫过四周,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把谢素音叫出来。”
墨承泽一愣:“找二嫂?她……”
墨今宴打断他,语气森然:
“让她把人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顾念最后那点所谓的兄弟情分。”
“交……交什么人?”墨承泽是真的有些懵了,不明白这位煞星弟弟为何突然上门要人,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墨飞扬在一旁小声补充:“林竹夏。二婶那天走后,林竹夏就不见了。”
王助理也重复了一遍:“三爷,四爷在找林竹夏林小姐。我们怀疑她的失踪与二夫人有关。”
“林竹夏?那个小丫头?”
墨承泽更加愕然,看看面沉如水的墨今宴,又看看一脸焦急的墨飞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四这架势,这怒火……竟然是为了一个寄居在他家、没什么背景的小姑娘?这得是多上心?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战战兢兢地小跑过来:
“三爷,四爷,二夫人她,她昨天下午就启程,去欧洲旅行散心了,说是要玩一两个月才回来……”
“旅游?散心?”墨今宴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时间选得真好。”
谢素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国,是巧合,还是做贼心虚,提前溜走?
无论是哪一种,都坐实了她的嫌疑。
墨今宴转身对王助理吩咐,字字如铁,带着斩草除根的决绝:
“既然二房这么‘闲’,还有心情出国旅游。通知下去,二房名下所有正在进行的项目,全部暂停审核;与他们有往来的银行和合作方,打个招呼;他们看中的a市的那块地,让规划局重新评估。”
他顿了顿,补充道:
“做得干净点,别让人抓到把柄。我要让她知道,动我的人,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王助理心头一凛,立刻垂首:“是,四爷,我马上去办。”
这是要全面狙击二房的产业,断其财路!
四爷这次是真的动了大怒,为了那位林小姐,不惜与二房彻底撕破脸。
墨承泽在一旁听得目定口呆,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老四这哪里是找人,这分明是宣战啊!为了一个小姑娘,竟然要直接废掉二房的经济命脉?
这这林竹夏到底什么来头?
“四弟……这……这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为了一个外人,值得吗?”墨承泽试图劝解。
“外人?”
墨今宴终于侧过头,看了墨承泽一眼,那眼神深不见底,带着慑人的寒光,“在我的地方,动我的人,就没有‘外人’一说。三哥若是也想掺和,不妨试试。”
墨承泽被那眼神看得心里发毛,顿时噤声,不敢多言。
他算是看明白了,林竹夏就是墨今宴的逆鳞。
墨今宴不带着一身未曾消散的寒气转身离开老宅。
墨飞扬和王助理连忙跟上。
留下墨承泽和一干吓傻了的下人。
墨承泽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后怕:
“我的老天爷!老四这架势,那个叫林竹夏的小丫头,在他心里的分量,恐怕比我们所有人想的,都要重得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