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国华捂著腹部的位置,脸色惨白,便问:
“文斌啊,什么事?”
傅文斌把布袋的东西拿出来,
“黄老,听说你最近一直胃痛,这是胃药,早晚吃一颗。武4墈书 蕞鑫蟑踕埂芯筷”
“还有,这是肉包跟馒头,你跟古老和韩老一起吃,这里还有两斤白面,还有三个苹果,这些你都拿着。”
黄国华看着傅文斌不断往外拿东西,整个人都懵了,
“文斌,你这是怎么了?”
他立刻摆手拒绝,
“药我收了,其他东西你赶紧拿回去。”
“你们家人口多,孩子还小,你们更需要。”
要不是自己痛的受不了,他连胃药都不能要。
傅文斌板著脸道:
“让你拿着就拿着,哪那么多废话。”
“不行,你家也困难,我、我不能白拿你们的东西。”
黄国华还在坚持。
傅文斌的表情很严肃,
“黄老,你听我说,这是我儿子的意思。”
黄国华愣住,
“是建廷的意思?”
“不是,是西洲。”
傅文斌说道,
“我第二个儿子。”
之前上工休息的时候,傅文斌跟黄国华提起过自己二儿子当初被抱错的事情。
黄国华还记得他说对方现在在京市,没有被他们连累下乡。
他皱眉,
“他被举报了?”
“不是,孩子自己报名下乡了,现在是向阳屯的知青,我也是昨晚知道的,他知道你们的事情后,特意叮嘱的。
傅文斌压着声音说,他相信三位老人的人品,所以愿意帮一把。
“好了,黄老,这是孩子的一份心意,你就收著,还有古老跟陈老呢,你们得保重身体,总有一天拨的云开见月明的。”
“我先去上工了,里头有包子跟馒头,你们吃。”
黄国华低头看着手里的布袋,感觉那分量更重了。
“文斌,替我谢谢孩子。”
他声音沙哑道。
傅文斌只是点了点头,
“我先回去了。”
他说完就大步离开,今天上工应该可以看见西洲了。
那小子以前应该也没干过农活,也不知道习不习惯,会不会觉得累。
可惜他现在的身份敏感,不然还能替西洲干点活。
傅文斌刚走,古老古邵武跟韩老韩启明走出来,他们刚刚都听见了傅建廷说的。
三个老人看着桌子上的东西,想到傅文斌说的,心里百感交集。
他们被下放前,或主动或被动的跟家里人断了亲。
没对他们造成影响。
这么久了,也没一个孩子来探望他们。
至于物资跟信件,那更是没有。
没人关心他们是死是活,还撑不撑得住
而傅文斌的这个儿子,却主动下乡了。
古邵武微微感叹,
“文斌家的小子都是好的。”
——
吃完挂面后,傅西洲跟着王老头走到了晒谷场上。
这会儿已经有不少村民跟知青都在这里等著大队长分派任务。卡卡暁税旺 罪鑫漳截埂欣筷
傅西洲看见了自己的家人。
他与他们远远对望着,没有说话。
大队长王大根先将下放的人派去了开荒,然后再给村民们分配任务。
分配完,王大根背着手往新知青堆这里来,他扫了一眼面前这群细皮嫩肉的城里娃,清了清嗓子,
“都听好了!这是你们第一天上工,我会指派村民来带着你们。”
“我呢,也不指望你们干的满公分,但一半公分至少得有吧?别人能干的你们都能干,别偷懒了,这关乎你们会不会有足够的食物过冬。”
听着王大根的话,赵梅小声抱怨,
“这天都没亮就要干活,要不要人活了。”
站在她身旁的李燕附和道:
“就是,乡下就是乡下。”
王大根听着她们两人的低声抗议,又说:
“国家让你们来向阳屯不是享福的,要是有人觉得干活时间太早了,就滚回城里去。”
赵梅跟李燕噤了声。
王大根见两个刺头没再说话,就看向了傅西洲。
他觉得傅西洲人不错,昨天老娘回来后还夸过他。
说他小子人品不错。
王大根指了指傅西洲,顺带的将他身边站着的杨卫东跟王振彪都带上了,
“你们三个,跟着刘大娘去掰苞米。”
“其他人去砍高粱。”
赵梅和李燕不乐意了。
掰苞米明显比砍高粱要简单,凭什么傅西洲跟杨卫东他们三个大男人能干简单的?
赵梅刚想开口抗议,王大根就说:
“不愿意干的,今天没公分。”
赵梅嘴巴讪讪闭上。
李燕皱了皱眉,
原本还想着说让赵梅当这个出头鸟,然后自己顺带的抗议一下换点轻松的活呢。
分完工,王大根大手一挥,
“都去领农具,赶紧上工!”
一群人呼啦啦地就去领了镰刀锄头。
傅西洲三人跟着刘大娘往苞米地走。
刘大娘一边走一边说:
“掰苞米不难,就是磨手,你们几个城里娃,手嫩,可别把皮给磨破了。”
杨卫东道:
“刘大娘,那不会,我之前经常锻炼,手糙得很。”
王振彪也说:
“我也是。”
傅西洲不说话,手伸进口袋,从空间里拿出一双劳保手套。
到了苞米地,刘大娘演示完怎么掰,就给他们一人分了一垄。
杨卫东和王振彪掰了没两下,就龇牙咧嘴起来。
“哎哟,这苞米壳子真扎手。”
“是啊,跟刀片似的。”
傅西洲从口袋掏出一副线织的劳保手套戴上,开始麻利地掰著苞米。
上辈子就干过这样的活,即使几十年没干了,他身体好像还存在着肌肉记忆似的,动作又快又利索。
加上鞋老板给换的劳保手套质量很好,他压根没觉得刺挠。
杨卫东眼睛都看直了,
“兄弟,你的劳保手套哪来的?”
傅西洲回答:
“下乡前准备的,是沪市的货,厚实,不扎。”
王振彪凑了过来,
“哥们儿,还有不?”
傅西洲停下手里的活,
“我还有两副。”
“卖我一副!不,不是卖,是我用粮票跟你换!”
杨卫东立刻说道,生怕傅西洲不答应。
“对对对,用粮票换!我也要换。”
王振彪也急忙说,。
傅西洲说:
“行,不过手套我没带身上,中午回去拿给你们。”
“没问题!太谢谢你了兄弟!”
“你这可真是救了我们的命了!”
此时。
另一边的高粱地里,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赵梅和李燕分到的镰刀都是钝的,砍那又粗又硬的高粱杆子,要费好大的劲。
“铛!”
李燕一镰刀下去,高粱杆子晃了晃,就是不断。
她气得把镰刀往地上一扔,
“这破玩意儿怎么砍?之前我看别人拿的都是锋利的,怎么到我们的就那么钝!”
赵梅也是满头大汗,才砍了几棵,手上就磨出了水泡,
“累死我了,你看隔壁掰苞米的,多轻松啊。”
李燕伸长脖子一看,正好看见傅西洲他们有说有笑,手上动作飞快,明显就很轻松。
她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不行,这不公平!凭什么他们干那么轻松的活,我们就要干这么累的,我要去找大队长!”
赵梅也觉得不平衡,
“走,一起去!”
两人扔下镰刀,气冲冲地就去找王大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