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镇有个读书人，名叫陈远。他苦读十几年，却连个举人也未中，成了街坊邻里暗中笑话的对象。这年秋试再次落榜后，陈远彻底关上了自家小院的门。
他不知从哪弄来一本泛黄的《养生真诀》，从此不闻窗外事，终日只在书房打坐练气。妻子王氏忧心忡忡，他却说：“你们不懂，待我修成内丹，便知今日之苦，皆为明日之阶。”
寒来暑往，已是第二年春天。这日午后，陈远盘坐蒲团上，正觉体内有一股暖气流动时，忽然听见一个声音。
那声音并非来自窗外，而是直接在他耳道深处响起，细若游丝，却又字字清晰：
“时候到了，让我见见光吧。”
陈远心头一颤，猛地睁眼四顾——书房里空无一人。他以为是幻觉，可当他重新闭目凝神，那声音又来了，这次带着几分蛊惑：
“时候真到了，你不想见见我么？”
一股混杂着恐惧与狂喜的情绪涌上心头——古书上说，这是“身神”将成的征兆！
此后每逢打坐，那声音必如期而至。陈远从最初的惶恐，渐渐变成了期待。
这天，当耳中再次响起“时候到了”时，他喉头滚动，哑著嗓子回应：
“你你出来吧。
话音才落，他右耳一阵钻心的痒，仿佛有蜈蚣正从里面爬出。他斜眼一看，只见一个三寸高的狰狞小人，已站在他肩头。
那小人面目丑恶如夜叉，落地后却不慌不忙，先是舒展手脚，然后朝他咧嘴一笑，开始在屋内盘旋。它每转一圈，陈远就觉得自己魂魄轻了一分，心里却莫名地欢喜。
“远哥！远哥！”妻子王氏端著茶水，推门而入，“你坐了一天了，喝口”
话未说完，王氏已看见那旋转的小人，吓得失手摔了茶盏：“这是什么鬼东西！”
瓷器的碎裂声如同惊雷。那小人发出凄厉尖叫，像受惊的老鼠满屋乱窜，最后化作一道黑影，“嗖”地钻回陈远耳中。
陈远顿觉天旋地转，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掏空，当场昏死过去。
陈远再醒来时，已经疯了。
他时而蜷缩墙角，捂著耳朵尖叫：“别来找我！”时而推开窗户，对空跪拜：“仙长饶命！”汤药无效，符咒不灵，只有王氏日夜不离地守着他。
深秋某夜，陈远发起高烧，浑身滚烫。王氏用冷水毛巾不断为他擦拭。朦胧中，陈远看见妻子哭肿的双眼，感觉她长满粗茧的手正紧紧握著自己。
一滴泪从他眼角滑落。
病好后，陈远沉默了许多。他卖掉了那些修炼的书籍，重新拿起搁置已久的经书。
开春时，他在院中整理荒废已久的花圃。王氏端著茶水走来，陈远忽然拉住她的手，轻抚那些操劳的痕迹。
“怎么了？”王氏问。
陈远望向曾经打坐的书房，沉默良久：
“那年从我耳中跑出来的，不是什么身神，是我读书读魔怔了生出的心魔。它吸食我的执念长大，怪我让你受苦了。”
王氏反握住他的手，泪中带笑：“人回来就好。”
阳光洒满小院，陈远看着妻子，十年来第一次觉得，脚下这片土地如此踏实。
小河镇有个读书人，名叫陈远。他苦读十几年，却连个举人也未中，成了街坊邻里暗中笑话的对象。这年秋试再次落榜后，陈远彻底关上了自家小院的门。
他不知从哪弄来一本泛黄的《养生真诀》，从此不闻窗外事，终日只在书房打坐练气。妻子王氏忧心忡忡，他却说：“你们不懂，待我修成内丹，便知今日之苦，皆为明日之阶。”
寒来暑往，已是第二年春天。这日午后，陈远盘坐蒲团上，正觉体内有一股暖气流动时，忽然听见一个声音。
那声音并非来自窗外，而是直接在他耳道深处响起，细若游丝，却又字字清晰：
“时候到了，让我见见光吧。”
陈远心头一颤，猛地睁眼四顾——书房里空无一人。他以为是幻觉，可当他重新闭目凝神，那声音又来了，这次带着几分蛊惑：
“时候真到了，你不想见见我么？”
一股混杂着恐惧与狂喜的情绪涌上心头——古书上说，这是“身神”将成的征兆！
此后每逢打坐，那声音必如期而至。陈远从最初的惶恐，渐渐变成了期待。
这天，当耳中再次响起“时候到了”时，他喉头滚动，哑著嗓子回应：
“你你出来吧。”
话音才落，他右耳一阵钻心的痒，仿佛有蜈蚣正从里面爬出。他斜眼一看，只见一个三寸高的狰狞小人，已站在他肩头。
那小人面目丑恶如夜叉，落地后却不慌不忙，先是舒展手脚，然后朝他咧嘴一笑，开始在屋内盘旋。它每转一圈，陈远就觉得自己魂魄轻了一分，心里却莫名地欢喜。
“远哥！远哥！”妻子王氏端著茶水，推门而入，“你坐了一天了，喝口”
话未说完，王氏已看见那旋转的小人，吓得失手摔了茶盏：“这是什么鬼东西！”
瓷器的碎裂声如同惊雷。那小人发出凄厉尖叫，像受惊的老鼠满屋乱窜，最后化作一道黑影，“嗖”地钻回陈远耳中。
陈远顿觉天旋地转，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掏空，当场昏死过去。
陈远再醒来时，已经疯了。
他时而蜷缩墙角，捂著耳朵尖叫：“别来找我！”时而推开窗户，对空跪拜：“仙长饶命！”汤药无效，符咒不灵，只有王氏日夜不离地守着他。
深秋某夜，陈远发起高烧，浑身滚烫。王氏用冷水毛巾不断为他擦拭。朦胧中，陈远看见妻子哭肿的双眼，感觉她长满粗茧的手正紧紧握著自己。
一滴泪从他眼角滑落。
病好后，陈远沉默了许多。他卖掉了那些修炼的书籍，重新拿起搁置已久的经书。
开春时，他在院中整理荒废已久的花圃。王氏端著茶水走来，陈远忽然拉住她的手，轻抚那些操劳的痕迹。
“怎么了？”王氏问。
陈远望向曾经打坐的书房，沉默良久：
“那年从我耳中跑出来的，不是什么身神，是我读书读魔怔了生出的心魔。它吸食我的执念长大，怪我让你受苦了。”
王氏反握住他的手，泪中带笑：“人回来就好。”
阳光洒满小院，陈远看着妻子，十年来第一次觉得，脚下这片土地如此踏实。